第10章 程蔚
蒋晨即使亮出了证件，还是遭到了前台的拒绝。
“我们这次来只是想要找这个叫程蔚的人聊聊，如果下次带着搜查令过来，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蒋晨啪地合上证件，张新鹏没管前台的态度直接向里面闯去，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几个携带□□的警卫围了过来。
“怎么？你们想袭警？”张新鹏嘴角带着不屑的笑，他看向围过来的几个壮的像小山一样的警卫，他们举着手里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的位置。
“警官先生，本公司和你们有过协定，没有搜查令前禁止闯入，我们有权利进行防卫。”领头的警卫立即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
“请离开。”
蒋晨骂了一句脏话，怒气冲冲地拖着张新鹏从大门走出去。
两个人回到车上，用力地甩上车门。
“我们为什么会跟日冕有这种鬼协定？”
“日冕公司里的智能监察系统拥有最高安全访问权，它通过分析监控录像能够准确地预知犯罪，这也是为什么重案减少的原因。”蒋晨看着张新鹏递过来的一支烟，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但是作为警察，就这么被别人骑在头上，你还记得上次柏崇去我们局，他的态度仿佛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一样。”
蒋晨没有发动汽车，他看了看手表，然后紧盯着日冕公司的大门口。
“快到中午了，不知道程蔚会不会出来吃饭。”
“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吃，不过我们肯定是要在车上吃了，蒋队我去街对面买点吃的，你要什么？”张新鹏说着推开车门。
“只要没有香菜的都可以。”
蒋晨自己待在车里，看着队里同事发来的程蔚的资料，这个人除了两年前被列入禁止接触电脑的名单后，并没有其他案底。
大楼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蒋晨紧盯着。
张新鹏带回来了酸辣粉和烧饼，辛辣的肉卤裹着爽滑的薯粉，刚出炉的烧饼面香混着咸香，让饥肠辘辘的蒋晨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看到程蔚了吗？”张新鹏一边嗦粉一边问道。
“没有，他有可能在公司内部食堂吃午饭，我们可能要蹲到下班了。”蒋晨狠狠咬了一口烧饼。
“又是加班的一天，加班使我快乐。”张新鹏用愉悦的语气说着反话。
蒋晨没有再说话，今天是甄真第一天去心理咨询，不知道怎么样了。根据他之前被局里要求去做心理评估的经验来看，这肯定不会是她唯一一次看心理医生，心理评估需要反复确认警务人员的心理状态能够让他们回去工作，这不会是一个短期的过程。
下午换张新鹏盯着，蒋晨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他打开手机，失落地发现没有来自甄真的信息，他看了一眼时间，也没有主动询问甄真的情况。
奔波了一上午，他现在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好好地想一想：两年前抓捕helios的行动中程蔚落网，但是后来由他的舍友们作证程蔚没有作案的时间，他通过了测谎，监控视频也显示他没有离开过宿舍，所以之前在东大图书馆使用他账号上网的应该另有其人；暗网上有消息称helios被杀，犯罪现场照片经甄真提醒是爆炸案发生前的现场，与东大失踪人员名单交叉对比发现该死者是秦峰的可能性大；在秦峰死后一个月，helios在直播中承认爆炸案是自己所为，目的是为了炸死连环失踪案的凶手，同时提到自己的妹妹也是失踪案的受害者之一；甄真发现连环车祸的一名死者秦应真并不是死于车祸伤，她服用过量毒品后被人分尸，尸体被她的哥哥秦峰藏于龙归分局法医实验室。
为什么helios的同伙要等到爆炸案发生一个月后才直播宣告自己为爆炸案负责呢？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牵制住了他？
有什么在蒋晨脑中闪过，但是速度太快他没能抓住。
甄真回到家，打开电脑平板开始浏览新闻。忽然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起，甄真拿起手机，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
短信内容是通知她被幸运地选中作为日冕公司第一批参观人员，参观时间定在下周二，并询问她是否能确认到场。
甄真迫不及待地回复了确认，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走运。
她从外套里翻出了之前郑向杰给她的名片，把电话存入通讯录。
一想到要继续进行的心理咨询，她又头痛不已，那个郑教授不是好糊弄的，不过只有进入那间屋子她才有可能接触到秦应真的病历资料。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那个房间，她的双手就变得冰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在下肢，脑海里有声音叫嚣着让她快逃，她拼尽全力才遏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
甄真把名片放到一边，拿出了在刚刚在日冕公司对面买的酸辣粉和烧饼。
她打开盖子，里面的粉已经坨成了一团，饼也凉透了还浸了些水汽，变得软塌塌的。为了不浪费，她又实在饥饿，家里的冰箱和她现在的肚子一样空空如也，甄真只能吃完了加了热水的酸辣粉和凉透了的饼。
想来一上午了，蒋晨也没有主动联系她，甄真撇了撇嘴，感到一丝失望，明明昨天还说好了会分享案件进展的，他是不是没有听懂她的暗示，哪怕没有进展，也是可以联系她的啊。
甄真赌气地放下手机。
心理咨询室内，一个女人坐在软皮沙发上，双手环胸，双腿优雅地交叉着，紧扣的双手泄露出她的一丝紧张。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正在笔记上飞速地记着什么，他取下眼镜，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开的药你有按时服用吗？”
女人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满意他质问的语气。
“吃与不吃有什么区别么？”她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气。
“只有你按时服用药物，她才不会出现的那么频繁。”
女人冷笑了一声，红唇如血，勾起的嘴角锋利异常。
“我要她彻底滚出去，你的药并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男人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对女人的强势感到头痛。
“那些药让我变得精神恍惚，我的组员们都已经开始质疑我的精神状态了。”
女人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够让她彻底消失，这几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我不希望她再跑出来捣乱。”
男人无奈地拿过处方笺，然后他犹豫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了另一瓶药。
“这个药物正在临床试验阶段，效果很好，不过它的副作用是……”男人拿着橘色的药瓶，并没有把它交给女人的打算。
“没关系，这段时间我需要集中精神。”女人没等男人说完便探过身拿走男人手上的药瓶。
“奥赛品。”她晃动着手里的瓶子，药片碰撞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你会遵从医患保密协定的吧？”女人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男人重新戴上眼镜，他的两鬓已经霜白，加上他真诚的眼神，让人无条件地信任他。
“那就好。”女人起身离开。
那个男人笑着摇了摇头，对女人的无礼没有丝毫的在意。
他随手把笔记本放在沙发旁的木质圆桌上，上面写着两个名字，分别是珍（jane）和盖亚（gaia）。
蒋晨下车买了一堆瓶装咖啡，回来之后遭到了张新鹏的抱怨。
“喝这么多咖啡是要熬大夜吗？”
“便利店咖啡促销。”
蒋晨无视了张新鹏翻上天的白眼，继续盯着门口。
“程蔚出来了，快跟上。”
张新鹏扔开咖啡，跟蒋晨一起跟着程蔚进了地铁。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铁里人潮汹涌，程蔚的步伐不快，蒋晨和张新鹏逐渐向他靠近。
程蔚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突然加快了脚步，他们二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看人想跑，就冲了上去把他截住。
“程蔚？”蒋晨摁着他的肩膀问道。
“是我，两位警官，好久不见了。”程蔚看着他们出示的证件，认出了面前的两人正是两年前把自己光着身子从被窝提出来的警察。
“走，我们去车上聊聊。”
他们二人把程蔚加在中间从地铁站带出来，打开后座车门把人塞进去，然后坐在他两边。
蒋晨拿出秦峰的照片递给程蔚。
“认识他吗？”
“认识，他是秦峰，本来应该跟我一样在日冕实习的，但是他没出现。”程蔚老实地回答道。
“11月17号也就是两个月前爆炸案发生的当晚，你在哪里？”张新鹏有些急切地问道。
程蔚笑了一下。
“我在家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她可以作证。秦峰到底出了什么事？”
蒋晨看着他迫切的眼神，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还是伪装的极好。
“秦峰死了，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是大四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开始一起找实习单位，有一天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程蔚露出痛苦懊悔的表情，“我当时就该报警的，可是实习真的太忙了。”
“所以你等了将近一周才报警，是吗？”蒋晨问道。
“怎么？我现在是嫌疑人吗？如果是的话，你们可以拷住我继续问，如果不是，我要走了。”程蔚话锋一转，刚才痛苦懊悔的表情彻底消失。
蒋晨只能无奈地给程蔚让出空间让他出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新鹏忿忿不平道，“这小子嫌疑重大，可惜我们没有证据，不然就可以带回局里审了。”
“盯着他，我明天去向他的女朋友核实一下他的不在场证明。”蒋晨坐回前排发动了车子。
“如果这小子不对劲儿，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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