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双刀赴会
天又亮了。
段岚短暂休假后又上班了。刘东刻不见了。不报告玩失踪不允许，但段岚没由着薪资打电话问个三七二十一。回家一趟长大了，安生了。一会儿找人问问就能弄清刘东刻的去向。
刘东刻被漆亚贤挟持开会去了。
漆亚贤不爱开只听不讲的会。她开过多了的会，台上讲话的头头脑脑傲慢无礼、趾高气昂，除了头两句假客气一下，剩下的全在教训人。有钱的碰上当官的，谁怕谁？！
但漆亚贤今天要去开会，实际是“5s管理”培训。两个理由。一是通知要求企业法人代表必须参加，否则生产许可证年审不予通过。对铝材厂而言生产许可证的重要程度比肩营业执照。二是被刘东刻给忽悠的。刘东刻说日本战后工业振兴靠的就是“5s”。真有那么神？漆亚贤决定带上刘东刻一起去，假如名不副实方便当场问责。
刘东刻不抵触出差式开会。会议内容不重要，不感兴趣的，就搞小动作，默写唐诗宋词兼练硬笔书法。会议地点一般都环境优美，且不乏冷面美女。这次他陪漆亚贤去开会，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还没上班自由呢！与会者都是老板，刘东刻更觉得别扭。谁都想当老板，但不是谁都想冒充老板。
刘东刻有点不凭良心。他陪漆亚贤出门可不是头一回了，双出、群出都有。每次一出门，漆亚贤就判若两人，女性温柔一面大幅回归。在外面，漆亚贤是一个能迁就、好商量的人。只不过，刘东刻神经紧张，不肯放松自己。
刘东刻老早就在大门口晃悠，守候漆亚贤大驾。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漆亚贤逼着刘东刻换西装。刘东刻有条件的答应：“别让我勒领带，忍受不了，脖子过敏！”公司给少数几个高管、业务人员发西装，刘东刻轮到了。叶慨所穿的那种的，眼神不好会当成黑色的藏青色。
培训会议在某五星级豪华大酒店举行。
刘东刻签到签的是褚德福的名字，职务“老板”，手机号码是自己的，背不出褚德福的。这为日后留下了隐患，几年后还有人给刘东刻打电话找褚德福。这表明本次培训会议的个人信息被泄露。
刘东刻代漆亚贤签到，如实填写“总经理”身份。
会前会场一片嘈杂。都是有资本的人，气势恢宏的大厅压不住他们的气焰。有的见到熟人大声寒暄，有的对着手机展示口才，沉默不语的不多。漆亚贤的手机不停的响。干企业不是闹着玩的，到哪都闲不住。刘东刻受了感染，掏出手机制造动静：“段岚，你上班了吗？上班了干吗不打电话找我？我跟漆总在外面开会，开一整天。有啥事你别打我电话，自己顶着。”
主持人示意安静，又请大家把手机打到震动，会议开始。
首先讲话的领导，主持人介绍是个局长。大概率是个副局长。因为主持人之前已经介绍了，同一个局有两个局长出席会议。一山不容二虎，正职不可重复。由此可见，主持人报幕功力深厚，升迁在望。
不出意外的话，两个局长都得讲话。方便叙述，以“一局座”、“二局座”代称两位局长，如此可以回避二位局长的尊姓。先讲话的且称“一局座”，后讲的“二局座”。排序而已，无大小。
一局座讲话不用稿子，信口直喷，这句还没讲完，下一句就顶上来了，说明肚子里装了不少词儿。讲话夹杂一系列谦虚词汇，营造出的却是骄傲自满的气场。
二局座当然也得讲话。二局座风格鹤立，难得的被幽默人才，边讲边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听者都捏把汗，担心他让自己的笑给噎着。
刘东刻趴桌子上奋笔疾书。漆亚贤扒着刘东刻的肩头偷看同桌课堂笔记。能不能矜持点？刘东刻感觉肩上仿佛架了一把大刀！
真费劲，干脆抢过来仔细瞧。漆亚贤一时忘了在开会，该说说该笑笑。
“刘工，咱可是交了钱的啊！”
“饭钱，中午不是管饭吗？”
“一人五百，有这么贵的饭吗？”
“说不定有鱼翅燕窝。”
“美得你！‘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是局长说的吗？你说的吧？”
“不敢，我可没这水平！”
“小时候课本里有。咳，被你骗了，早知道不来了！”
“别急啊，领导出来热场，主角还没登场。”
“快到饭点了！”
会议进入主题，一位老教授开讲！老头儿太有才了，一上来就让“河尔砸自己的冰箱”！绘声绘色的场景描述，仿佛教授就是当年抡大锤之人！要想把质量搞上去，就得拿出壮士断腕的气魄。老头儿所讲的每一句话都蕴含深刻哲理。早生两千年就是第二个孔老二。
漆亚贤感动得心烦意乱，感觉一锤一锤像是砸在自己的心头！回去砸自家铝材？决心难下。
老头儿是不是河尔内聘的高参啊？讲着讲着又讲到了河尔。外国鬼子来到了河尔，带着白手套到处摸。摸来摸去，白手套雪白如初。于是鬼子甩了一笔大订单给河尔。
河尔能有今日之辉煌，靠的是带头人。一只老虎带领一群羊能够打败一只羊带领的一群老虎。听到这儿，刘东刻拿眼看漆亚贤。漆亚贤恨得牙根痒，认羊等于认怂，当老虎就是母老虎！一家年产值数亿的民营企业的总经理，在桌子下面抬脚对着刘东刻的小腿连环踢。
主持人走到教授身侧躬身耳语。午饭时间到了。老头儿到底素质高超，“我们下午接着讲”，来了个急刹车！
上午，半途而废者寥寥。军功章啊有教授的一半也有午饭的一半！
午餐丰盛，菜盘子都摞起来了。尽管没有燕窝鱼翅。
这一桌就餐众人整体上除了年纪偏衰老（表现为褶皱多、头发稀少、嘴歪眼斜、黑色素外溢等）以外，没别的毛病。刘东刻、漆亚贤连上述小缺点也没有，肤白如雪、光鲜亮丽。漆亚贤更是一枝独秀，唯一的女士。
餐间，男士们尽显风度，美女长美女短的跟漆亚贤眉来眼去打招呼、套近乎，有的还把好吃的菜转到漆亚贤面前献殷勤。
亿邦铝业当仁不让地成了本桌的餐话中心。
“请问美女是亿邦的老板吗？”
“不是，打工的。”
“那你们老板呢？没来吗？”
漆亚贤手势示意身边的刘东刻：“喏，在这儿呢。”
这时大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刘东刻与漆亚贤联系起来。
刘东刻不敢否认，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说出一句差点又挨踢的话：“她是我们的老板娘。”
“亿邦老板这么年轻，英俊潇洒，后生可畏！”
“郎才女貌！俊男美女！”
……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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