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恶魔地狱(七)
脑中警报高响,然被张启怀掐捏在手上,除了呼吸越来越急促外,我根本没有半点余力反抗什么。
“我听人说,下手快或者刀好,切开皮肉不会感觉痛;所有为了你,我特意将这匕首打磨得极锋利,一刀割下去不会很疼的。”
抿着诡异的笑,他掐着我咽喉缓缓地将我提到了眼前,兴致盎然地说到自己心中的盘算。
“我会从你的天灵处下刀,切开你的头皮,然后把水银从你的伤口处慢慢地灌进你的体内;水银的毒性会慢慢渗透你的全身和五脏六腑,届时我再轻轻的一扒,你这张明艳动人的皮囊便像软桃的果皮一样,完美地与血肉分离开。”
他要扒我的皮!
一瞬间惊恐骤聚,我挣扎地比先前更猛烈了些;然张启怀制服我的手段,不过是把手间力道加重了些,觉得憋闷难喘气的我,反抗的架势立马又偃旗息鼓下去。
救命。
救命!!!
脑子中唯一的清醒,就只能化作这无能为力的心饶声,一遍遍祈求着有奇迹发生。
然奇迹真的发生了。
意识渐模糊间,忽然嗡嗡作响的耳际边炸起阵刺耳的声响,似乎什么东西猛撞上什么,碎了个七零八落;紧接着听见张启怀猛地一声痛唤,我咽喉间的钳制立马解除,空气猛吸入心肺间,我咳得撕心裂肺。
忽然一只手扶住我,冷噤窜遍全身时,我迷着眼惊慌地张望上对人,竟发现是那个小男孩!
片刻清明回涌,我即刻注意到张启怀:牛高马大的他此时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架势全然不在,抱头痛苦的蜷缩在地,五指缝间不断有鲜血在渗出。
而再看过满地的碎瓷片,我当即明白到,刚刚千钧一发的危机间,是这个小男孩砸伤了张启怀救下了我。
小男孩不断地咿咿呀呀着,惊惶万分,我亦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憋足了力气站了起来,试图随小男孩一同撤离这个危险地带。
然刚没迈出两步,脑中绷紧的弦忽弹出个警告,让我再也迈不出脚步。
危险并没有解除!
当下局面,无路可逃的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不是张启怀死,就是我们死!
而此时张启怀被小男孩砸伤,正是我们绝地反击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着,我立马对身侧急着逃窜的小男孩说到:“趁他受了伤,我们合力制服他,快!”
提醒间,我惊鹿般的眼睛就注意到身后墙根边的人骨,当即拼了老命地奔了过去,胡乱抓了一根人骨便准备上前收拾张启怀。
看准了他的脑门,我丝毫不犹豫地敲了过去;正见要得手,忽然他怀里闪出一道寒光,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响,我挥打去的人骨顿时被削成了两段。
糟了,他手里有匕首!
心里咯噔一响间,看清形势的小男孩立马奔上前,将我扶退了两步。
“养不家的白眼狼,你竟敢合着外人一起来对付我?也好,今天我张启怀就大开杀戒,连你这个孽种一起解决掉!”
话狠,人更可怖!
张启怀爬起身,摇了摇被砸伤的脑袋再昂起头间,满面血污的他,配上满眼凶狠,活脱脱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眼中凶光一聚,张启怀手中的匕首立马朝我面门劈来;幸好当时惊惶后退间,脚下打滑跌坐了下去,这才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击。
“跑啊,逃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俩今天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进石室!”
情急间,我忽注意到囚禁着青璃的那间石室,憋着力气爬了起来,同小男孩一道朝那头逃窜去;可刚没跑出两步,张启怀在后又补来一刀,眼见要劈中小男孩的背心,我当时也是不顾三七二十,将小男孩朝怀里一拽,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他一刀。
匕首划在了背后肩胛处,切开了衣裳和皮肉,血也溅落了一地。
身姿趔趄一歪,又借着小男孩身体定住我不支的身形,痛让精神更加集中,我和他的脚步逃得越发仓惶。
激变之下,我们俩竟然能快张启怀一步逃入石室,实在是不可思议地很;然此时追兵将要到,唯一能阻挡张启怀继续逼近的方法,就是赶紧关闭石室门。
我催促到:“我们一起使力,把石门关上,这样他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可惜想法和现实间,总存在差距的。
这扇石门极其厚重,估计重量不下三百斤,即使我们二人合力,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把门个合闭上;何况现下我余毒未清,且身上带着伤,这石门推合起来便更加费力而缓慢。
“推,用力推,你们越是垂死挣扎,我越是乐见。”
与我们的距离不过是三、四尺,石门现在连小半都没掩合上,张启怀看着我们俩在石门后费力的折腾,反而定住压近的脚步,得意而病态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出极精彩的猴戏般。
片刻后,只见张启怀弯下腰,轻松而恣意地捡起地上的一根铁链,握在大掌中掂了掂,环环锁扣间震动出的清脆铁器声,立马将我神魂震慑住。
不好!
心中暗感不妙间,张启怀已经猛力的收紧了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锁困地便是我身边的小男孩。
而更诡异地是,此时小男孩抑制不住地痛嚎出口,紧接着人不受控制地朝石门外爬去。
张启怀笑到:“上了链条的狗,还敢在主人面前嘚瑟?如何钰儿,这琵琶钩钻心透骨的滋味不好受吧?”
琵琶钩?!
我闪上前抱住哀嚎连天的小男孩同时,也见到了他褴褛衣衫下锁扣住肋骨的铁钩;拉扯的皮肉下,血迹斑斑,顿时惊得我冷汗猛飙。
要知道,我越是阻止小男孩靠近张启怀,他的痛苦就越大!
该怎么办,怎么办?不断地慌神质问自己间,可因孩子痛苦的哀嚎,我的双手已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小男孩。
下一刻,铁链那头又一阵紧缩,小男孩的哀嚎又尖叫出一个新骇人心魂的高度,他像个被牵引的风筝刚落定在张启怀跟前,而张启怀狰狞笑一凝,抬起大脚便不留余力地狠踹上小男孩。
人被踹出三尺远,当场昏死了过去。
“你是我府上的贵客,主次之间,当然得优先照顾你。君惜姑娘,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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