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糖与馅饼
一阵塑料包装袋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有什么东西塞进了奚瞬羽嘴里。
软软的、甜甜的……
是糖果。
奚瞬羽睁开眼，看向蒋伍：“糖？”
蒋伍略显局促地点点头。
他也知道这样很幼稚，但是就是莫名带了一颗糖，从美国飘洋过海到中国。
“哥，我以前经历失败的时候，妈妈总会给我一颗糖。”蒋伍看着手心的糖纸，缓缓道，“因为人在伤心难受的时候，会忘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精彩的存在，容易走向极端。我给你这颗糖，是希望哥你可以更直观地感受到世界上还有甜这种东西存在的。”
“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哥你从一手扩张的企业离开，现在在一家小小的公司单打独斗，重头再来。哥你一定很辛苦，可能也会生我的气……”
“我知道我现在回来也帮不了哥什么，但是我会尽力让哥开心起来的。不管是今天的糖还是以后的合作，我都会在哥身边，一直支持哥的。”
奚瞬羽惊诧地发现蒋伍居然一个人思考了这么多的东西，虽然和事实有所出入，但是不知为何，有些感动。
他跟蒋伍说：“哪有这么简单呢？bd和奚氏的合作已经走到了中后期，现在抽身对谁都不好，就算你可以说服你哥和你父亲答应你换合作商，我也不允许你把生意当得这么儿戏。”
“这种项目型的工作牵扯得可不仅仅是明面上的两所公司，它们背后为之努力的员工也需要考虑在内，如果合作暂停，那所有人为之努力了好几个月的心血就会被荒废。虽然员工是拿钱替企业打工的，但是作为有血有肉的资本家，不能不让员工享受到心血面世的成就感啊。”
奚瞬羽一副感动天地的资本家做派，全然忘记了公司里被压迫着加班的余文等员工。
果然，蒋伍看奚瞬羽的视线更加热烈，他眨了眨眼，朝奚瞬羽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哥，你可别小瞧我，我不是靠bd的二世祖啦。”
他神神秘秘道，“其实wk公司是我的。”
“哦……”奚瞬羽眨了眨眼，“嗯？”
“全息仓的新能源，我不打算和奚氏合作了！谁让他们这么没眼光，哥这么好这么厉害的执行总裁不要，非得让个老头子上去执掌大权，我怕和他合作我亏本，高层脑子拎不清！”
蒋伍的尾巴翘上天，在奚瞬羽面前来回摇，洋洋得意的求夸奖。
“啊，那你可真优秀……？”
奚瞬羽虽然有些震惊，但大风大浪也吹过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顺势捧了捧蒋伍。
“哥，你公司要搞新能源吗？要不我和你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
奚瞬羽却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刻。”
蒋伍是wk公司的老板，和bone技术很相近的黑客帮蒋伍窃取自己的就诊报告……
奚瞬羽脑子转了转，有些摸到情况了。
他索性开口问：“你认识bone吗？”
蒋伍的手一僵，忽然站起来，翻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动作又急又快，透露着一股焦躁。
“怎么了？”
奚瞬羽被吓了一跳，他赶紧走上去拉了一把，“你要干什么？”
蒋伍从行李箱夹层里拽出一条白色的蕾丝睡裙，一言不发地进客房换了出来。
奚瞬羽皱眉看着发生的一切。
蒋伍对上奚瞬羽询问的视线，默默摇了摇头：“没什么，别问了，睡觉吧。”
他扯着身上的裙子，对自己破坏了两人间和谐融洽的气氛而感到懊恼。
“……你，病发了？”
奚瞬羽看着那条裙子，抿了抿嘴唇。
见蒋伍不回应，他冷了脸：“你还是得把这毛病治疗一下，我给你预约国内的医生，明天我们去看医生。”
蒋伍拉住奚瞬羽，低声道：“不用了……也不影响，在你身边，没事的。”
“在我身边？”奚瞬羽反而生气了，“现在是在我身边，可是你能保证每次病发都在我身边吗？万一你哪次没忍住，当众搞了一条裙子换上，你还做不做人了？”
更别提，现在蒋伍是wk公司的总裁，以后必然要出席很多大型的活动现场。
总之，蒋伍得治好这个病！
蒋伍垂着头没说话，看得奚瞬羽气不打一出来。他预约好第二天的医生，电影也不看了，打开卧室门准备进房。
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你不也得治病吗？”
奚瞬羽深吸一口气，扶住门边，侧头道：“我不需要治病！”
阳、痿而已，又死不了人，只要固定伴侣，也不会丢人。
这是和蒋伍截然不同的情况。
“砰。”
门关上了，留下站在客厅愣怔的奚瞬羽。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捏了捏裙摆，进了客房睡觉。
闭上眼睛，他一刻不停地在思考。
——奚瞬羽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又下起了雨，蒋伍起了个大早，点了一桌早餐。
“哥，早上好，来吃饭。”
奚瞬羽睡眼朦胧地从卧室走出来，转头就碰到笑眯眯的蒋伍。
他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甚至还有些恍惚。
怎么远在美国的蒋伍出现在他家了？
“哥，想什么呢，快去洗漱吃饭了！”蒋伍见奚瞬羽呆呆的不动，上前握住奚瞬羽的腰，轻轻推他进洗漱室。
直到牙刷到一半，奚瞬羽大脑才重新开机，续接了昨天发生的事。
两人吃完早饭，奚瞬羽就开车载蒋伍进了京城最大的医院。一路绿灯，很快就见到了这边著名的神经科医生，丁医生。
奚瞬羽交代了一番蒋伍，便把他放在诊室和医生谈论病情，自己去了楼梯间打电话。
“姚特助，明天开始收网。”
他声音沉沉，“还有查一查，昨天是哪家出的钱买的营销号推文。”
他得好好“感谢”这个人，毕竟如果没有这个人的鼎力支持，奚氏的股价不会掉得这么多，散户也不会这么积极地抛售手中的股份。
他现在手上已经收集到了百分之三十奚氏集团的股份。明天他会再回一趟奚氏，到时候，谁出价高，谁就可以做奚氏最大的股东。
奚家大房霸据奚氏集团的局面要大大改写了！
奚瞬羽在楼梯间抽完一支烟，站在窗前散了散身上的烟味，又打了个电话给他妈。
“张女士，”他开门见山，“金叔那件事，你可以查一查金彬。”
张萱这些日子回归了单身生活，她的许多朋友专程从美国过来安慰她，现在正在京城的大型会所吃喝玩乐。
听到奚瞬羽这样说，她的手慢慢从会所帅哥的胳膊上移开，脸色严肃了起来：“你是说，那女人是金彬寻回来的？也是金彬离间我和他爸之间的感情？是他领着那女人进的金贤华的房？”
奚瞬羽盯着地面：“嗯，我不会插手你的感情，你知道真相后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需要支持我会站在你身后，放手去做吧。”
“我也挺讨厌金彬的，他去了一趟美国回来整个人就变了。而且我还查到，他在美国吸\\毒，和前男友一起。妈，你可以帮助他戒了，京城的毒管所就挺不错的。”
张萱嘴上道：“好。”
心里却难免有了些震惊。
金彬从美国回来后就高调宣布身份——某跨国公司的合伙人之一，这事在京城上流圈子引起了一波骚动，一跃成了焦点人物。
每天不少人打听这孩子的消息和教育方式。
没想到底子里是这样的人……
奚瞬羽说把一切交给她来处理，张萱必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算他是金贤华的孩子也一样。
或者说，这样的身份让他更该死。
奚南腾当初选择张萱，其实就是选择了张萱背后的家庭。
她家和政府有些关系……
奚瞬羽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本来不想做这么绝的，但是现在蒋伍回来了，他了解金彬，如果放任不管，金彬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甚至也有些猜测——昨天的热搜就是金彬买的。
“哥，怎么叹气呢？”蒋伍拿着药单子付款取药后，找了好半天奚瞬羽，“我的病痊愈得七七八八了，你别担心我。”
他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总之最后意思就是，只要不触及到特定的词，就没问题了。”
奚瞬羽点点头：“那特定的词是什么呢？”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之前和蒋伍说的那句话……
难道是bone？
听到奚瞬羽这样问，蒋伍脸上的笑渐渐淡了：“和我妈妈去世……有关的词。”
奚瞬羽想到那天王叔和他说的话。
母子争吵、俄罗斯……
他沉默了一下，到口的话没说出来。
算了，等单独相处的时候再问吧。
“哎，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哥你今天不上班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公司吗？”蒋伍提着药，“昨天送给你的花，我还没摸过呢。”
其实是在临登机前才用温斯顿的电脑查到奚瞬羽新公司位置，临时下单的。
专门找的从法国空运的玫瑰，和他一起坐着飞机，一个从东来，一个从西来，一起飞到奚瞬羽的身边。
奚瞬羽走向车库：“你的花，我让食品加工厂做成鲜花饼了。到时候给公司员工人手发一份鲜花饼礼盒。”
他拉开车门，“放心，没有全部丢掉。还有一篮子，放在我的办公室。”
蒋伍坐上车，犹豫了一会儿，说：“哥，那鲜花饼，长什么样子？”
在美国完成了小学到大学教育的蒋伍没吃过鲜花饼。
“是咬开里面有鲜花吗？那吃起来岂不是涩涩的？”
奚瞬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似笑非笑道：“做出来的第一个饼拿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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