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惊惧
萧女使搜查没摔几个瓷瓶,倒是被白今仪给摔了。
她怒不可遏地指着薛窈巧鼻子大骂:“本宫就不应该收了你,还不如小树千分之一!”
薛窈巧跪在地上拾起摔碎的瓷块,颇为冷静地说道:“明日奴婢不能去见皇后。”
白今仪叉腰怒骂:“不去见皇后那你想干什么?祖宗!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这个宫里度过余生,怎么你一来,什么倒霉事都来了?”
薛窈巧低声说道:“娘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道你也觉得那张纸条是奴婢为了污蔑萧女使凭空捏造出来的?”
白今仪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你想说什么?”
薛窈巧收拾好瓷块,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白今仪看不下去,伸手扶了一把。
“多谢娘娘。”
“谢什么谢?赶紧说!”白今仪很是不耐烦。
“那张纸条,的确是从萧女使房间找到的。”薛窈巧借力靠在柱子上,娓娓道来:“不过是柳公公告诉奴婢的。”
“怎么又是柳巳?”白今仪抱怨道。
薛窈巧不顾白今仪的抱怨,继续说道:“这件事与柳公公有何关系暂且不论,只是就当下来说,奴婢觉得,光凭一张纸条定下齐贵妃谋害子嗣的罪,只会适得其反。”
白今仪恍然:“你的意思是,把这张纸条,送给齐贵妃?”
薛窈巧点点头称赞:“娘娘聪慧。”她立刻又说道:“娘娘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小产一事吧?”
白今仪不再说话,默默地点点头。
是日。
元政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凉风吹醒,他迷茫地睁眼望向窗外,有几片枯叶随风落下。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经常孤零零地站在风中,含羞带涩地看着他。只是那双眼睛像深潭水一样,令他怎么也看不透。
对啊,他好像许久都没看到那双眼睛了。
元政起身,朝屋外喊道:“来人!”
很快就进来了几个丫鬟,齐齐跪在地上行礼:“王爷。”
元政喊道:“薛窈巧呢?叫来过来服侍本王。”
几个丫鬟不言,只好面面相觑。
“怎么了?”元政眉头微皱:“那个贱人又怎么了?”
一个年龄较长的丫鬟答道:“回王爷,自从上月薛姑娘进宫,就再也没回来过。”
元政猛地起身,怒气四溢,他死死地盯着那丫鬟:“你说什么?”
丫鬟连忙磕破脑袋哭着答道:“奴婢所言千真万确,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叫其他人来问。”
元政看向门外的几个小厮:“真的吗?”
小厮皆点头:“回王爷,小的们也曾去皇宫旁边找过,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呀。”
元政只觉得胸中气闷,一脚踹开桌子:“也就是说,本王的女人失踪了近一个月,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清晨,各宫主子都要去参见皇后,月牙宫位置最为偏僻,白今仪只好一边抱怨,一边被薛窈巧手脚麻利地服侍穿衣。
她斜眼看着镜子里忙碌的人影,突然问道:“你不是政王爷的通房丫鬟吗?怎么这服侍人的功夫一点都不落下?”
薛窈巧笑笑:“政王爷不让其他人近身服侍,只好奴婢自己来。”
白今仪突然问:“那你爱他吗?”
薛窈巧手上动作一顿,但很快就衔接上动作,白今仪还没来得及察觉过来,薛窈巧就说道:“娘娘,时辰到了。”
说完,把昨日从西苑挖出来的盒子放在袖中。
白今仪见到那盒子,又是思绪万千,全然忘记了刚才所问之事。
今日晨会很是长久,皇后苏轻在高台上言道要操办中秋宴会,各宫主子记得帮忙。
当然,这些事情都与白今仪这个闲散宫妃没什么关系。她只手心有些发汗,不知道如何朝齐贵妃开口。
晨会完毕,薛窈巧上前扶住白今仪,小声提醒道:“娘娘,还在等什么呢?”
是啊,等什么呢?薛窈巧真是个祸害!
白今仪越想越气,径直冲到齐贵妃面前。
齐贵妃齐悦儿是当今尚书郎的亲妹妹,皇上还是皇子时期就已经嫁给皇帝,不算受宠,但好歹地位不倒。
白今仪被身后的薛窈巧往下压了一下才想起来行礼,她别扭地蹲下:“嫔妾有话想对贵妃娘娘说。”
齐贵妃本就生得贵气,吃穿用度也很贵气,此时只是莫名其妙地一眼这个唐突的妃子,她身边的大宫女幽幽地问道:“这位娘娘找贵妃有何事?”
薛窈巧轻掐了一下白今仪的手臂,示意她不需说话,自己上前去把袖中的盒子递给齐贵妃身边的大宫女。
白今仪抱手不言。盯着大宫女手上的盒子被慢慢拉开,里面的纸张被铺开。
大宫女脸色一变,凑近了齐贵妃。
齐贵妃突然轻笑:“原来如此,还请妹妹随本宫到怡春宫小叙一会。”
白今仪了然,点了点头。
怡春宫内万物如秋日般几尽萧条,齐悦儿的大宫女给白今仪斟了一杯茶。
白今仪见那茶水色泽不甚清亮,微微凑近嘴唇,又慢慢放下。
“妹妹这是何意?”齐悦儿眯眼问道,像只慵懒的狐狸:“这张纸条可不能定本宫的罪。”
白今仪笑笑:“姐姐言重了,妹妹今日来并非是兴师问罪,而是希望姐姐能够多加提防浣衣局的萧女使,如此一个惹祸精,妹妹是怕姐姐,迟早要被她所害呀。”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把齐悦儿的狐狸毛给顺了顺,她点了点头:“画眉,把本宫的那件黛色云丝裙拿上来,送给白妹妹,本宫先在此谢过了。”
白今仪受宠若惊:“姐姐这话就见外了,这是妹妹分内的事情罢了,妹妹不敢接。”
齐悦儿道:“那你想要什么?”总该要个东西来封口。
白今仪低声乞求道:“妹妹只求能在中秋宴会上,能给姐姐分忧。”
齐悦儿闻之乐了,笑倒在一旁:“你真是个傻妹妹,这种事情别宫主子要离多远就有多远,你还偏偏凑上来,真是奇怪。”
白今仪上前靠近齐悦儿,小声说道:“妹妹听闻姐姐的父亲是礼部侍郎,从小就耳濡目染,深知宫中礼仪,妹妹从小地方出来,只能学到一些仪式的皮毛,深感遗憾。”
齐悦儿则很大方地说道:“这有何难?明日你来怡春宫,本宫教你便是了。”
出了怡春宫,回到月牙宫,已然是中午。
御膳房送来吃食已经放凉,薛窈巧只好自己生火热菜,等送到白今仪桌上之时,人就早就去睡了个午觉。
薛窈巧只好默默把饭菜抬回小厨房,保持温热。
她抬头起身,正好看见了一个人。
柳巳。
薛窈巧没有上前,反而站在厨房内朗声询问:“公公进来吃饭吗?”
柳巳摇头,只是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一步步地靠近薛窈巧:“咱家只是来告诉姑娘,就在上个时辰,萧女使投井自杀了。”
薛窈巧面不改色,朝火坑里扔了柴:“自作自受罢了。”
见她还要扔柴,柳巳伸手制止,动作不大,力气却不小。
薛窈巧皱眉,听闻宫里的公公都要练些邪功夫,看来这柳巳也是有些功夫。
“你很聪明,”柳巳从她手中取下木柴,轻轻地便掰成两半:“只是,太过聪明就会伤身。”
薛窈巧接过已经被掰成两半的火柴,盯着柳巳:“我们是一路人,为何要对立?”
“哦,”柳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从我救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不就是一体的吗?”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在薛窈巧发红的手指关节出轻碰了一下,沉声说道:“记得擦药。”
说完,瓷瓶顺着衣袖落下,薛窈巧连忙去接那瓷瓶。再抬头,果然不见了柳巳。
她手中把玩着瓷瓶,一时无言。
她薛窈巧进宫来是为了杀皇后的,柳巳是来干什么的?他说他们是一路人,可柳巳第一次出现是为了替她“收尸”,第二次出现在萧女使房间前,教唆她偷出那张纸条,借萧女使威胁齐贵妃,很明显就是在替皇后办事。
所以柳巳,你到底要做什么?
薛窈巧想起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竟然萌生了探究的欲望。
第二日。
许是萧女使死得巧,齐悦儿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愉悦,一整个上午都很和气,一口一个亲热的妹妹把白今仪喊得直起鸡皮疙瘩。
白今仪为了求稳,把薛窈巧留在月牙宫,自己带了个名叫月升的小宫女在身侧服侍。
薛窈巧看守一个偌大的月牙宫,倒是落了个清闲。
她清扫完毕后,走回寝屋。
她如今是白今仪的贴身婢女,自然不与其他寝屋,而是歇在白今仪的床前。那个寝屋现在也唯独月升居住。
说起月升,她也是柳巳带来的人。柳巳说月升瘦弱,可以藏在竹林的假山之后盯着皇帝的来去,方便白今仪前去偶遇。
若不是亲眼见过白今仪对柳巳九分嫌恶加一分恐惧的模样,薛窈巧差点怀疑二人是否有其他关系。
不,这二人肯定有关系。
薛窈巧正想着,就走到了在寝屋门前,月升今日出门出得急,没来及的插销,薛窈巧只需一推,木门“吱呀”一声便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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