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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此日乃祭祖


天又开始下起雨来,春日的雨,总是说下就下的。

        这一日的休整便是恰逢祭祖之日,皇帝祭祖,于是宫中所有活动都暂且停止,一日不朝。

        皇帝赫井宏今日打扮的格外庄重。庄黑的烫金大炮,高束的发髻。不过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人,却是老态显现,眼角的皱褶清晰可见。

        帝身后左右各站一人。正是丽妃与芸妃。今日是特别的日子,既是祭祖,便不能穿戴的很花哨。楼倪依面带忧伤,杏仁大眼似乎还弥漫着水雾。沐瑢芸很轻的冷哼了一声。楼氏身着浅墨色丝衣,乍一看,也是黑色,却黑的不那么沉重。毕竟,她可不是真来缅怀什么亲人的,无非做个样子,最重要的则是让皇上多看她一眼,艳,才是她,这处,真是施展不开。沐瑢芸身着白色水沙之服,素淡典雅,配上精致的面容,柔中带雅,着实也是个美人,虽然风华不再,却是韵味十足。

        之后站着的便是各宫娘娘,之后站着的便是各位皇子公主。楼倪依之子,二皇子,赫泽亦,继承了母亲的美貌,生的很精致,高瘦,挺拔,不过眉眼间却隐藏不住戾气。五皇子,沐瑢芸之子,赫泽阳,稍显胖矮,到是可爱极了,他的笑容似一缕阳光。

        再后则是八皇子,九皇子等一些小皇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公主们则站更后面,最后的便是一些个近臣。

        祭祖台设在皇宫中的先殿阁。摆放各位先帝的灵牌。长长的阶梯直通天边。不似金銮殿,整个显出一派黑的肃穆。对于逝者的尊重全然体现。

        帝站在先殿阁下面,凝重的望着上方。上面,公公扯着嗓子叫道“清明时节,祭祖之日,帝,带众人拜祭祖先,欲求先祖赐福,庇佑国家风调雨顺,丰瑞和平。跪——”

        众人纷纷下跪。

        “叩首。”

        帝带头叩首。

        “再叩首——”

        帝再叩首。

        “三叩首——”

        帝三叩首。

        “敬香——”

        帝手持香烛,虔诚的三步一跪的向着阁台走去。他呼吸有些喘,可是依然不断的前进,这也许将是他最后一次如此祭祖了……他的心中是这么想的。

        终于,在长长的等待之后。帝进入了先殿阁,此后一个多时辰,外面的人都只是跪着。

        先殿阁中,长须老者静心敲打木鱼。这么多年来,他每一日都在此处念经诵佛,祈祷众先人归仙。

        赫井宏的脸呈现不寻常的紫色,他很累。静跪在垫子上,只是跪着。

        当他在次出现的时候,已是快接近中午。

        “皇上……”楼倪依刚想上去搭话,却被打断。

        “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出了先殿阁,皇上便将众人打发走,他抚上胸口,马上,公公便上前搀扶。

        “皇上,是去歇息,还是?”

        赫井宏看了看远处,“走吧,我也很久都没见见她了……”

        这个她,便是原本应给站在帝侧的皇后。可是二十年前,她走了,此后,皇上一直没有在立后,无论朝堂压力多重,后宫争宠多盛。

        “这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了。歆翎,我来见你了……”

        推开尘封已久的木门,里面干净依旧,每一处都是他熟悉的气息,桌子,床,花,还有,她的样子……

        一转眼,你也走了二十年了。在我们的儿子出生两年,你便离开了……你可曾想念过他。他也长大了呢,虽然不在我们身边,可是,他很健康,这便好了……

        赫井宏颓然的做在床上,泪眼婆娑。他躺了下来,用力摩擦着枕。我也快不行了,很快,便要去找你了,你可曾等着我。可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你会怪我吗?我要把他接回来,你一直希望他能逍遥自在,可是……歆翎。

        公公叹了口气,关上门。他的皇上,心里永远都只有她一个——沧歆翎,唯一的皇后。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吗?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哼!”楼倪依狠狠的拍着桌了。赫泽亦赶紧上去劝慰。“母妃可消消气,看,眼角褶子都出来了。”

        “是吗?快拿铜镜我照照。”楼倪依一照,爱溺的拍了儿子的头,“你呀,就会吓我,哪有褶子。”说着,笑了起来。

        “母妃还是笑着最美。”

        “诶,美又如何,你父皇还不是不瞅一眼,竟然还要选妃。哼,你去给我瞧瞧,都是些什么货色。我倒要看看,谁来跟我争。这死人我争不过,难道活人也要跟我抢!”

        赫泽亦鄙夷的飘了一眼他的母妃。这个女人还没弄清状况吗,她将来靠的可是他,不是那个快死的老头。难怪舅舅总说母亲是个傻灵精。不过,选妃,他倒是有那么点兴趣了……

        沐瑢芸则在房中叹气,她这个儿子,真是木头似的,无害到了极点。纯朴厚道,要不是自己一路打点,这储位。她收起了温柔的样子,一脸阴沉。丽妃,赫泽亦,楼海天,都不是善茬。不过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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