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自由不自由

“罹儿，师傅让你回去一趟。你在这呆的太久了……”阮蝴蝶说道。宁非罹也跟在自己身边悠闲了大半个月了。师傅终于是想到他了，催他回月影阁。

        “师傅有说什么事吗？”宁非罹漫不经心的问到。

        “多此一问，你是知道的，向来我们都各自行动的。既然师傅知道你在这，又让你回去，自然是有事交予你，我去帮你收拾东西，等下中午便出发。”

        “明天不行吗？再一天就好”宁非罹有些撒娇道。

        “不行，你已经拖了一天了。”阮蝴蝶正声道。

        “好吧好吧，姐真是的，多住一天嘛，就一天！”宁非罹调皮的粘到蝴蝶身边。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却像个孩子般将头搭在她的肩上。‘马上就要分离了，好舍不得……’孩子就孩子吧。能像个孩子般在她身边似乎也不错呢。

        阮蝴蝶无奈的推开他。走了也好，至少是安全的。

        “姐。照顾好自己。”宁非罹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蝴蝶顿足，笑了一下。‘等着我。’这句宁非罹没有说出口。‘无论你走到哪里，请等着我来找你。任何时候，都要安全的。’

        送走宁非罹蝴蝶的心似乎是放下了，松了一口气，却又像丢失了什么。身边少了个闹腾的人，总是略显冷清……马儿带走的他，再见是何期。

        城门把守严密了一倍。楼海天派的人员很多把守在此，对于任何一个出城的人都不放过。阮蝴蝶亲自将宁非罹送出城门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四月的尾巴天气慢慢便热，那个恼人的夏就要接近了。

        阮蝴蝶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师父却一直让自己留在这里。抬手盖上额头，仰望天空，天际宽阔无边，鸟儿飞过，划出一条细长的线，飞向远方。

        “它是那么自在吧”蝴蝶喃呢一句。

        “你不是它，又怎知它是自在呢？”很磁性的声音。

        阮蝴蝶蓦的转头。他在那里——邱夕凌。脸上映着光线的缘故，显出一派温暖。

        蝴蝶砰然一动。邱夕凌从容的走过来。“好巧，又碰到了。”

        “……好巧。”蝴蝶一时不知说什么。

        “来送人吗？”邱夕凌问到

        阮蝴蝶思索一下，点点头。“是吧，他是我的亲人。”

        邱夕凌羽睫扇动。‘他是你的亲人……吗？’

        “你怎会在此？”蝴蝶到是主动开口问到。他是他，那个小时候的他

        邱夕凌朝着城门努努嘴。“爹让我来看看。”

        阮蝴蝶会意。他的爹既是左相爷，掌管着盟京的治安，那么他，当然是要子代父职的。

        “对了，见过几次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想这么问，不会失礼吧？”文质彬彬，谦谦有礼。

        “阮蝴蝶。”蝴蝶吐出了她的名字。

        “哦？阮蝴蝶，好名字。伊人花中展笑颜，彩蝶双飞……”声如沁玉，温润典雅。

        “蝴蝶姑娘接下来可还有事？”邱夕凌问到。

        蝴蝶楞了一下，摇摇头。不知怎么的，在他的面前，有会拘束。说不出的感觉。

        “正好我也没事，既然如此，蝴蝶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呢。”

        正是中午时分，面对他诚意的容颜，蝴蝶说不出不，反而有些踌躇，下意思的扶上左脸。

        邱夕凌笑道：“那是一个胎记吧，很漂亮……”

        蝴蝶惊讶的看着他：“你看到过？”

        邱夕凌点点头。“很漂亮。”他是注视她在说。

        ‘很漂亮……’阮蝴蝶头一次听到这种赞美。所有的人都认为它是丑陋的，为此她杀了多少人，是掩盖心中的自卑吧。可是他此刻却说，很漂亮。心底泛过温柔。蝴蝶低头不语。九天孤女的标志，你竟然说美，是讽刺，还是什么……

        “怎么啦？是我说错什么了吗？”邱夕凌稍显不安。

        “不，没有……谢谢。”是什么都好，谢谢你。阮蝴蝶抬起头来。

        两人走着，邱夕凌泛出狡诈的色彩。“蝴蝶姑娘”

        “你可以叫我阮蝴蝶，蝴蝶姑娘听着怪怪的”阮蝴蝶说到。

        “哦？蝴蝶，这样可以吗？”

        阮蝴蝶没搭理他。

        “对了，上次送你的扇子还留着吗？”邱夕凌开始套起近乎来

        “扔了……”不知怎么的，蝴蝶撒了谎。那把扇就放在衣襟之中。

        “扔了呀，好可惜，很贵呢~”邱夕凌叹口气，看了她一眼。

        阮蝴蝶的脸不自觉的红了。像是谎言被拆穿的孩子。

        俩人去了近处的一家酒楼。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邱夕凌问到

        “恩？”蝴蝶恍惚一下。

        “就是这样，那个时候，你就是这样带有一丝迷离。涵韵阁中，你坐在窗口，就像不属于这个尘世一般。”

        蝴蝶静静听着。第一次见到，其实还要早，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一定不知道，当年你的一个俯身，救了我一条命。蝴蝶想着。

        “从那以后，我就在想，像你这样的女子，一定是有故事的人。我很好奇，你的故事……”邱夕凌喝了一口酒。

        “我的故事？”蝴蝶不知从何说起。她是个不祥的孩子，难道要说这么吗。

        “第二次看到你，是在秀明山，你留下一个背影，翩然而去，却不知道，那个背影一直留了下来……”邱夕凌又喝了一口酒。

        蝴蝶抬头看着他，他要说什么呢。

        “再见面，是那个雨天，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呢？你在看扇子，可是没有买，于是，我将它买了下来……”

        “恩。好像是这样。那么？”蝴蝶开口，她知道，话语不会就此打住。

        “所以，我们挺有缘的。哈哈，为我们的有缘，干杯！”邱夕凌突然换了个口气，一下子气氛全变了。

        蝴蝶的脸僵了一下，哑然失笑。的确是挺有缘的，到是自己刚才好像很紧张呢。

        邱夕凌是个很奇特的人，时而正经，时而调皮，有时候温润如玉，有时候又像个顽劣的孩子。一顿饭下来，蝴蝶几次被气到，又好几次露出笑颜。很轻松。真的很好。

        “你不是它。所以，不知道它到底自不自由，它要飞，也许只是身不由己。飞的越高，越孤独……”邱夕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蝴蝶才想到，他在说的是那只鸟儿。

        自不自由，又有谁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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