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入内部
马蹄踏过湿漉漉的泥土,将地上被昨夜雨点击落的梨花花瓣,踏入泥土中,于是,空气里便混杂着泥土清香与梨花的清甜香。两匹马缓缓的行进着,每踏一步,便发出唧唧的踏水声,带给楼莹莹轻新的趣味。
穿过这条被梨花簇拥着的小道,便到了这个世界里,最雅致的山门——清风山。这里坐落于玄月门与靖京之间,气候温润,四季分明。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江湖第一坐阵,枭雄不敢侵扰、乱贼不敢擅入。这又是在极幽静的山林间,便终日无人打扰。
楼莹莹被权子昂载着,行了两日后到了清风山山脚。原本他与慕容白修整时商议,将楼莹莹和晏乐山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别过,不曾料到楼莹莹身上的余毒未清,又发起高热来。他们不得不继续带着她,回清风山找于神医,瞧一瞧她的病症。
她昏沉了两日,这两日她每次无力的伏在马背上失去神智后,再醒来是倒在权子昂的怀中。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终于清醒了一些,四处张望着这里的景象。
残冬留下的最后一场雪,彻底的消融了。蒙蒙的细雨,交织在山河间的画券上,轻轻点缀在他们四人的发间凝成一颗一颗的小水珠,楼莹莹抬头,甚至在权子昂纤长的睫毛上,也凝挂着细小的雨珠。
“在坚持一会,就快到了。”
权子昂似乎察觉到楼莹莹清醒了不少,沉声说完,又加快了速度。终于在拐过一条条的山间小道后,在一处小竹屋前,停了下来。院子不大,院中有大大小小的草药笼,及一些晒药的簸箕、泛药匾,整个院子充斥着药草香。
她持续发热了几天,虽然没多少力气,但也想靠自己下马,她一只脚在空中探了一会儿,权子昂的一只手扶住她,她得以轻松下马。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于伯伯在不在。”慕容白同他们三人叮嘱了一声,自己小心翼翼的推开院子的竹门,在竹屋前叩了叩门,良久,屋内传来一声沧桑的咳嗽声。
“于伯伯,是我,小白。师兄救了位中毒的小姑娘,想着叫您来瞧一瞧。”慕容白恭恭敬敬的说道,屋内的人沉默了片刻后道:“进来吧。”
慕容白便向等着的三人招了招手,楼莹莹走了几步,却感觉身子又轻又沉,走起来飘的慌,余光里看见权子昂身子往前动了动,突然她的身体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抱起来,她抬头,却是晏乐山。他抱着她一言不发,眉间紧蹙,眉宇间除了担忧还有几分不悦。
她便感觉到后面的权子昂怔了怔,跟了上来。
她被放在屋内的竹椅上后,榻上盘腿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眯着眼瞧了瞧他们四人,慢悠悠的下榻走过来。他拉过楼莹莹的手腕,两根手指往她脉间一搭,攸而,笑着问她道:“小姑娘,你可是闯了什么祸?”
楼莹莹仔细回想了受伤前的事,也只有带了那块玉丢到了皇帝眼皮子底下。不管那玉有什么名堂,但根据它能叫皇帝不放过见过它的任何一个人,她决定还是不要随意的讲出来,以免牵连他人。
“不方便讲?倒也无妨,我就不过就是好奇罢了。这毒是玄月门特为皇室所供,亏得你们来了这,别处可解不了。”
玄月门居然与皇室有勾当。楼莹莹推想着,玄月门本就作为江湖第一大反派,与朝廷勾结的话,她的造反任务又多了一份阻碍。
“楼姑娘放心,于伯伯是江湖第一神医,专解玄月门那些腌臜货的毒。”慕容白瞧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同她道,她回神,大概大家都以为她在为自己的毒担忧,但她丝毫不在意毒不毒的事情,反正她还有三次回档的机会。
“你一个异族女子,为何会被皇室追杀?”
她正想些措辞来谢过于神医救治之恩时,权子昂突然冷声问道,态度与先前有所不同。
“实不相瞒,皇帝刚刚册封了我姐姐为妃,我是在和亲路上照顾她的。册封结束,大概那狗皇帝看上我了,原本想伤了我劫回去圈养,谁知他们几个小喽啰尚不是我们的对手被我们反杀了。”
她一口气讲完这些,话语间抬眸观察权子昂的反应,他大致是信了她的说辞,眸子一转,哦了一声后不再追问。
“这疯帝总会有报应的。”慕容白听完她的话倒是义愤填膺的骂了疯帝几句,又话锋一转,安慰楼莹莹道:“不怕,咱清风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不敢追到这来。你安心养伤,暂时住到这,也算是报答你和公子之前的仗义相助。”
这话她爱听。楼莹莹没想到慕容白会是自己完成任务的助攻,抱着她的胳膊撒了个娇说了各种道谢的话,于神医已经在屋外寻了几幅晒干的草药过来,取了执笔洋洋洒洒写了一些东西,递给了一直候在楼莹莹身旁的晏乐山。
“小伙子,照着这药方,每日给她煎服,一日三次。患处呢用这些草药撵成泥敷着,这几日又会有发痒,切记不可抓绕。”
晏乐山将两幅草药收好,恭敬的谢过于神医,转身又来扶着楼莹莹站起来。
这空档,权子昂已经出了院门,不见了。只剩的慕容白一路引着二人,指了一处无人居住的小屋道:“这里许久没有人住了,你们先住在这。但男女共处一室到底不妥,不远处是我一位师兄的院子,公子你先和他挤一挤如何?”
楼莹莹听了这话,不由得又对慕容白生出几分好感,她可太谢谢慕容白了,别说这是古代,就算是原来的世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是不行的啊!她拼尽全力对她笑着,生怕表达不了她此刻对她的感激。
“有劳姑娘带路。”晏乐山将手里的药草放下,又同慕容白去了另一处院子。
终于剩了她一个人,她长呼了一口气来四处转悠着查看这间小院。院中有几分田埔,但许久没有人打理,荒草丛生。院子角落中生出一株野长的杏树来,茂盛的枝桠上杏花开的正盛,花蕊间缀着珠珠雨点,晶莹剔透。
她推门走进小屋,外面虽下着雨,但里面积着厚厚的灰尘,随着门被推开,一阵小风吹进去,携起灰尘,飞的满屋都是。窗楣下蛛网密布,楼莹莹站在里面许久,没有下脚的地方。
有住的地方,总比没有强,能留在这时时刻刻接近目标,她便知足了。想着楼莹莹找了找院子中的扫把,刚踏出门时,一眼瞧见撑着伞抱着干净衣物的慕容白和急匆匆赶来的晏乐山,撞到了一起。
二人相互瞪了一眼,又往里进来,便又挤到了一起,气的慕容白推了他一把,自己快步跑进来。
楼莹莹觉得好笑,便笑出声来,晏乐山白了她一眼,拾起院子里的扫把,进屋打扫着屋子。慕容白见他进去,便将衣物递给楼莹莹道:“这是我的一些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将就些吧。这伞你也留着,本就发着热,不要再着了风寒。”她说着将伞也递给她,用一双眼对着里面的晏乐山暗暗用了用功后,笑着离开了。
也不知她昏昏沉沉的时候,这两个冤家发生了什么,互相这么见不得。
“我说,你要不要回档算了,咱们重新来过。”晏乐山见慕容白走了,提着扫把问她道。
“别呀,系统好不容易提醒我,已经达成权子昂信任值5,住在这才有劝他造反的机会啊。”
楼莹莹有气无力的说道,进屋找了一个被打扫过的地方,躺了下去,她现在可不想管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啥,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后,好好规劝规劝权子昂,随她走上造反的大道。
“你有没有觉得,权子昂对你怪怪的?”
晏乐山抹了抹额头的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问躺在榻上的人,但半天没有回应,他站起来一瞧,榻上那小小的一只,早就沉沉的睡去了。
权子昂心烦意乱的躺在床上,想起那日他在靠近玄月门的镇子上,撞到的那个人,那人浅蓝色的眸子掠过他的视线,那一瞬,恍若在哪里,见到过,可到底是在哪里呢?他仔细想着楼莹莹的脸,始终想不起关于那张脸的任何。
半月前。
权子昂照例醒来在院中练着剑,虽已入了春,但到底气候没有彻底回暖,这日的风有些凌冽,原本已经发了嫩芽的树梢上,一夜之间挂上了雪。呼吸间的气息化为一丝丝白气,随着他的一招一式,飘散在院子中。
响午,雪依旧未停,轻飘飘落在他的剑尖上,他收起剑凝望着清风山满山的雪景,忽的脑袋一阵昏沉,直直的倒在雪地中。
梦中云烟缥缈,满屋红绸的屋子里,地上趴着一位着着华丽婚服的异域女子,她浅蓝色的眸子惊恐的看着面前向她口中灌着毒药的宫女,片刻后,浓稠的血自她口中溢出,她倒在地上,双眼直直的望着他,绝了气息。
他自榻上醒来,细细回忆着这梦,恍恍惚惚的推开门,却发现外面天晴日朗,已经没了茫茫的满地白雪。
他被这梦扰了几日后,终忘得烟消云散,可就在数日后的一天,他坐在山间的小河边抓着河虾时不禁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慕容白在远处拾起一颗石头掷过来,水花打在他脸上,冰冰凉凉。他起身去追慕容白,跨过一根枯木后,又一阵昏沉,载到了河中。
恍然入梦,又在一阵云烟里,抱着一怀的小玩意的异域女子,被一杆□□直破胸膛,她错愕的蓝色眼眸扫过长街上踏马而来的铁骑,□□拔出的一瞬,直直的倒在地上,又绝了气息。
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河边,而是在几日前,慕容白被师父训斥后,他带了些果子安慰她时,正走过她的房门。
“师兄你醒啦?前些日子你着了风寒,已经昏沉了许久了。”他的疑惑在慕容白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后终于消散,经了半个月,他已经想不起那些奇怪的梦的内容,以及那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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