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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故技重施


“人的一生有无数个选择,正如大树有无数条枝丫,那些早已根植于内心的种子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你的判断,而你,则通过这些选择一步一步逼近内心真实的想法。”

        “对于乱世而言,毫无疑问,极北王的头颅是最值让人放手一搏的功绩之一,无论多么强大的男人,从脖子上轻轻划一刀,他就死了,过程和杀一个普通人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你却可以因为这一刀,被永远的记录进史书,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有的人不爱钱,有的人不贪权,但是没有人不愿意在历史上写下一篇自己的传奇。”

        “所以,年轻人,你究竟想怎么做呢?”

        “如此想来,还有些让人期待,这个世界越来越有趣了。”

        钟离躺在自己房间的躺椅上,眼神迷离,脚下是几个空了的酒罐,自从卫千逊离开平阴后,这个之前看上去还算规矩的老人整日喝的酩酊大醉,叶九玄几次来找他,都失望而归。

        白狼团已经正式开始熟悉叶家提供的武器和盔甲,在叶九玄的打算中,神机营是一支擅长突袭的骑兵,他们能力均衡,可以使用各种火器,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量的杀伤。

        而白狼团,指望他们短期之内习惯火枪的使用是不现实的,但是依托于草原血统,白狼团的骑兵控马技术天下无双,因此,叶九玄有意将白狼团打造成主战骑兵,这要求骑兵具有良好的持久作战能力和战术素养。

        受制于当前动荡的局势,叶九玄失去了慢慢筹谋的耐心,他交代钟离,迅速起草一个夺取奉日族军权的计划。

        在原本的草原计划中,这一步应该是在未来几年时机成熟之后发生,但频繁的战报让叶九玄心神不定,看着极北军的突进速度,他觉得必须尽快取得草原五部的效忠。

        钟离极具效率的提出几个方案,但是叶九玄看了直摇头,方法是好的,但是需要徐徐图之,叶九玄现在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

        不得已,只能祭出下下策,故技重施。

        两个小部落突然大打出手,混战的人群中,不知道怎么就射出一支偏得离谱的箭,非常“不幸”的插在路过的奉日族族长的胸口上,震怒的奉日族直接出动骑兵报复,军方的头号大佬在监督作战的时候又非常“不幸”的摔下马去,地上非常“不幸”的长着一把刀。

        就这样,在一连串“不幸”下,奉日族损失惨重,白狼团首领乌力罕看的胆颤心惊,这个画面莫名的眼熟。

        多次不幸后,奉日族的高层开始分裂,一部分早已得到叶九玄收买支持的人顺利获取了权利,而另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一起针对奉日族的阴谋,在里应外合清洗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人终于学会了闭嘴。

        而新的首领则是之前送往沽叶城充当人质的撒尔满。

        虽然漏洞百出,但是这个蹩脚的计划居然还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在奉日族告一段落后,乌力罕找上门来。

        不知为何,白狼团的首领此次格外得客气,带来得草原特产足足拉了两车。

        乌力罕先是称赞叶九玄年少有为,将来成就伟业不在话下,又暗示了自己和几个儿子的关系并不好,同时话锋一转,提到自己已经年迈,精力越来越差,恐怕没有太多精力带领白狼团继续走下去,但又不知道该选择谁来当首领,希望叶九玄帮自己参谋一下。

        叶九玄先是赞赏得拍拍乌力罕的肩膀,同时大感棘手的正色说道:“首领阁下,我们之前约定的是互相尊重主权,这么大的事,我作为外人,不好开口啊,容易影响不好。”

        乌力罕看着叶九玄一脸为难的样子,嘴角扯了扯。

        终于,在乌力罕再三的请求下,叶九玄只能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才试探的说道:“我看吉雅这小姑娘很有胆色,首领认为如何。”

        乌力罕一拍手:“英雄所见略同!”

        有了奉日族和白狼团这两个先例,剩下的三个小部落已经不再是问题。

        人是一种从众心理很强的生物,当集体意识产生的时候,个体的思考空间会被极大的削弱,对和错也就不再重要了。

        因此,任何脱离环境的思想都会受到打压和制约,与众不同是要承担风险的。

        在第二天的高层军事会议上,叶九玄得意洋洋的阐述了这次的计划和取得的战果。

        果然,大家都被这个粗野,狂放,漏洞百出的计划震住了。

        几个参谋议论纷纷,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计划,很有种。

        成奎更是如实的说道:“我没看懂,但我大受震撼。”

        最后还是钟离指出了问题的本质:拳头大就是一切问题的答案。草原五部近期从叶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由奢入俭难,在这种情况下,集体的意志会自动矫正一切脱轨的行为。

        草原五部基本定局,漏洞百出的计划取得了丰硕的战果,唯一让叶九玄大感意外的是,叶九良不见了。

        叶九玄推测,在奉日族高层争权的那个夜晚,叶九良趁着奉日族的混乱,趁机逃走。

        之前负责监视叶九良的钉子在那个夜晚之后再也联系不上了,彷佛和叶九良一起凭空消失。

        这是叶九玄没有想到过的变故。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叶九良并没有逃往其他行省,也没有回陇西老家,而是去了草原。

        叶九玄也不知道这种强烈的预感从何而来,不知不觉,他突然想到了叶夫人在信中提到的李贤失踪一事。

        一个是在草原的部落,一个是从京都的皇宫,一个是被自己打压的弟弟,一个是落魄的皇子,两个人天差地别,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共同点的话

        叶九良勉强算是叶家的继承人之一,而李贤,则是大衍的皇位继承人之一。

        叶九玄拍了一下大腿,他有些神经质的站起来在帐篷里踱来跺去。

        之前极北叛乱,蛮人南下,叶九玄便怀疑这其中是否有更深层次的阴谋,此时,他好像隐约的触碰到了那只看不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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