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阿莱塔想顺便参观指组的总部,选择到了地下再走。
在去终点的这一路,伊路米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别影响他做任务。
这次是上亿的单,出手的主要是他的祖父桀诺。要是他带来的人导致任务失败,伊路米就要进惩戒室。
阿莱塔问惩戒室是什么样子。
伊路米想了想,脑袋上像是有耳朵在晃:“这次最轻是水刑,带电的。”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让阿莱塔的胃都缩在了一起。
“……你家家规?”
“恩。”
阿莱塔没再说话,应该说欲言又止。
怎么想都有问题,但也能解释一些情况,比如她有时会觉得伊路米做出来的表情僵硬而奇怪,他像是缺失了正常人类应当有的部分。
但是,什么又是正常呢?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她又为什么会和伊路米成为朋友?
阿莱塔有些弄不清了。
门岗的审查很严格,会随机问问题。伊路米事先把答案告诉了阿莱塔,她背出来就是。
答案基本是描述要如何效忠大统领的说辞,车轱辘话前后交换,阿莱塔背得很头痛。
还好她和伊路米被问了一样的问题,偷听远处伊路米的答案,再慢慢复述,阿莱塔也顺利通过了第一和第二关的审查。
被第三次叫住时,伊路米在坦克里“咦”了一声。
“怎么了?”阿莱塔问。
先前她问伊路米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伊路米说他们做的是暗杀的活,不是屠杀。揍敌客家不做白工。
然而在这次停下后,伊路米起身打开车盖,就对阿莱塔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前面有情况,我们分开走。”
第二句是:“说不定,指组这次会损失大半。”
第三句是:“揍敌客家不欠债,还活着就来枯枯戮山找我。”
他说完便跳了出去,完全没给她回应的时间。
即刻传来了哒哒哒和尖叫声,像是混乱席卷前方。
阿莱塔要往外看,头刚伸出去,就有火星飞过她的头顶。
她立刻缩了回来,抬手拍了下头发,还好没着火。
她转而透过观测器看,只见伊路米的身影在前方翻飞。
不到十秒,他就消失了。
阿莱塔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和鼹鼠似的,从洞里伸出了头。
就算猎人考试,也没这么恐怖啊!
说来她还真没经历过实战,在与同学和老师的对决中,对方似乎都多少放了水,她的胜率没到一半。
四下忽然变得静悄悄的,隧道里的风吹得人心慌慌。
看来她走是没问题,但来都来了……
阿莱塔坐回了坦克里,挪动到了驾驶座上,现场自学。
她拨弄着零件,移动手柄,只听“哐”的一声,坦克一下撞到墙边,顿时响起鲜红警报。
身体因惯性摇摆,前后左右的阀门一齐同铡刀般往下落,要将她关在狭小的空间里,碾成两半。
阿莱塔“嘤”了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挡压到最前。
之后是接连的撞击声,像在坐过山车。
前所未有的体验,带着一丝疯狂,阿莱塔甚至跟着脑内的音乐摇摆起来,发出欢呼声与尖叫。
前方的阻碍都被伊路米清理得差不多,偶尔冲出来几人,哇哇大叫着避开。
阿莱塔甚至躲过了火箭筒的追击,爆炸的声音就在近处回响,她吹了声口哨,又感到这场面有些熟悉。
跟着倒在地上的人,阿莱塔找到了基地的中心。
她在车内踢了踢靴子的后跟,让有些大的鞋合脚一些。接着打开车门,爬到了坦克顶上。
这是一处空旷的地带,四下是罗曼系的建筑,不像恶势力的基地,倒有几分童话故事的风格。
乍眼望去,有一人坐在花坛旁,摸了摸胡子,念叨着:“这可麻烦啊。”
这人年岁大约六七十,满头白发,留着并不长的山羊胡。一身唐装风,身上贴着“一日一杀”的装饰布条。
从伊路米先前的描述来看,眼前的应该是他的爷爷桀诺。
阿莱塔跳下了坦克,走了过去,想提醒这位老人伊路米欠了她一百多万。如果他老人家愿意,可以代还,不收利息。
或者,把她送去旧纽约见老师,这笔钱也就不要了。
阿莱塔径直走到花坛旁,隔着些距离,同桀诺举高了手:“你——”
“好”字没说完,桀诺捏着胡子看来,拧起了深眉,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拇指扣住了食指,往阿莱塔的方向一弹,小指粗细的蛇身即刻从他的指尖生出。
像是有什么穿过了身体,和风差不多,极为轻柔。
阿莱塔脚步一顿,视线有一瞬不甚清晰。
垂眼看去,一抹殷红落到浅色的地砖上,像是掉落的红宝石。
“咦——”阿莱塔吐出一声,身体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脑袋一片混沌,巨大的倦意要将她吸进去。
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鲜红流过地砖间的缝隙,听到了伊路米的声音:“爷爷,她不是目标欸……”
欸你个头啊,来不及了啦。
——传入耳中的是哄堂大笑。并不是很多人在笑,而是那一个人的声音足够大,大到充斥在整个空间里,莫名惹人火大。
我缓缓抬起头,像是在黑暗中呆了很久,重新看到了光线。
我坐在一间屋子里,四下都是柔软的墙壁。无论多么极烈地撞击墙面,我也不会受伤。
当然,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一个略显消瘦的男人盘腿坐在我的面前,方才的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男人约有二十几岁,有些瘦弱,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打理得很干净。看上去像是实验室的一员,但穿他又着军队的服装,黑底白领金扣。
我记得,他刚刚介绍自己,说他叫做森鸥外,是一名随军的医生……
“你还真是有意思。”我的视线游移,瞥见男人的笑容带着一丝疲惫,他说:“那么,今晚我就来接你。”
他说着站起了身,大步穿过与墙面融为一体的门,去到了房间外。
墙角的监视器没有移动,无时不在盯着我,那边一定也有人在注视着泛过波纹的屏幕,因为我曾看到过。
森鸥外离开了房间,站在了屏幕前。
他看到女孩重新侧躺下去,像猫一般蜷起身体。
“不过要是她像这样睡上一天,我可是会很困扰。”森鸥外悠然道。
“这和方才告知您的一样,这是因为在您来之前刚做过一次实验。我们把这段睡眠叫做‘重启时间’。”
他的身侧站着一位白褂男人,是很常见的研究者的瘦弱模样:“但是森部长,她不比您先前征召的那位。报告您也看过的,008号是状态极不稳定的残次品,本来还需观察一阵。”
“是否安定不是第一条件,发疯的也自有用处。”森鸥外的手揣在口袋里,盯着方盒里一动不动的女孩:“我要的是能绝对听从我命令的士兵。而且听说,你们还会准备良犬。”
“您需要的话。”白褂实验员回道:“我正好有一位人选,那孩子也到了能上前线的年龄。想必能派上用场——”
“nichtschlecht(不坏)。”森鸥外即刻说道,像是要结束对话了。
实验员并不懂,但大约能猜出意思。
去年,位于世界中北部的海面上,忽然浮起了一座岛屿。这座岛屿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因此名为「常暗岛」。
岛屿成为了世界各国的争夺焦点,在极光的照耀中,岛上的电子设备失灵,只能使用谨慎战。
各个国家依旧前仆后继,宛若秃鹰争夺从天而降的一块肉。
自然,森鸥外所在的国家也参与其中,他来实验室也是为了获取胜利的武器。
白褂的实验员先前就对森鸥外有所耳闻,听说他即将升迁,被派往海外,从他吐出外语来看,所言非虚。
白褂笑了一声,回到自己的节奏:“虽说是良犬,却出身不便。要替他办理临时的身份也是件麻烦事。”
“想必你们很有经验。”
“但我依旧担心。”白褂露出一丝为难:“听说先前被您带去岛上的那位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没多久就被关进隔离设施。008号是我们花了大价钱得到的,哪怕是国家的征召……”
“我相信你会安排好一切。”森鸥外侧头看向男人,带着一丝阴郁,不容挑战:“在战败前,还有些时间。”
以为森鸥外心系家国,可听上去,他已预见了失败。
在众人都渴望胜利的当下,提到失败是一种极危险的发言,就连想到失败将临,都是如若窥见深渊般的念头。
哪怕端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依旧摇旗呐喊,也改变不了伤亡与日俱增的事实。哪怕他们即将迎来失败,但承认败仗将近的人多是垂头丧志。
森鸥外却并不是如此,他带着确信,要最后试一次,名为异能的存在是否能动摇战局。
男人就和他此刻冒出的念头一般危险。
实验员本想提出交换条件,此时决定不再要求,他没法从此人那里求得人情。
只能将女孩放出实验室了,同往常一般,务必要戴好手套和帽子,以防她无法克制地使用能力。纵使这些年,从未有过失控。
在此之前,实验员联络了他常年的合作者。
“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男孩,对,听说长老很看重他。”实验员问:“他是杀过人的吧?能对小孩下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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