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阻击（上）

各位书友兄弟，今天大刀状态不错，多码了一点，各位可要多多捧场啊，呵呵，祝各位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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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1基地联系不上，石井四郎失踪，家人和警卫全部被杀，这些糟糕之极的消息凑到一起，斋藤恒只觉得有一股冷气自心底慢慢升起，直冲顶门。他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被绑架的人中，731基地的人数最多，现在，石井四郎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石井四郎本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想来，这伙人的目的应该很明确，那就是要对731基地下手，石井四郎肯定是被他们掳去了，而目的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获取有关731基地的情报。

        想到这里，斋藤恒可真有点慌了，赶紧命令参谋长亲自带队，去石井四郎家查看现场。牡丹江死了半个大队，丢了一个联队的武器装备，他想办法活动一下，还有可能逃脱责任。可是，若是731基地和石井四郎本人出了问题，那他就只有剖腹一途了。这些倒霉事可是都发生在他的地盘上。

        “天照大神保佑，我的猜测是错的！”斋藤恒在心里暗暗祈祷的同时，命令彻查上半夜值班的巡逻队，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斋藤恒的卫队长带着司令部卫队，开着几辆卡车，把山口百合书寓的人全部拉回第三军司令部。二三百人，黑压压的站满了院子。

        斋藤恒亲自审问，可是所有人都众口一词，一致证明：就是宪兵队的人干的，砍了两个不服气的家伙的脑袋，绑走五六十人，剩下的就给绑在大厅里了。

        审来审去，还是这么个结果，把斋藤恒气得七窍生烟，他本来以为这件事又是俄国人干的，毕竟他们现在最有理由这么干，而且也只有俄国人有这个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在重兵驻扎的哈尔滨市内，把事情做得这么漂亮。

        可是，这些人一口咬定，那些宪兵绝对不是俄国人，高鼻子、蓝眼睛的俄国人他们也没少见过，可这些宪兵除了个子有点太高以外，长得跟日本人和中国人没什么两样。

        既然不是俄国人，那就是中国人了，可是，在东北跟关东军作对的，只有几支抗联的部队。而抗联部队那两下子把式，斋藤恒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用乌合之众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干点小偷小摸的还行，要是说他们能做出这么漂亮的大事，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耽误了半夜的工夫，得到的结果跟不审没什么两样，斋藤恒实在没辙了，只好挥挥手，命令把这些人先关起来，留待以后再审问。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参谋长了，希望他那里能有所发现。

        参谋长在石井四郎家折腾了好长时间，反复勘察现场，拍了大量照片。他被那血腥的杀人现场惊呆了：石井四郎的老婆孩子一共八人，都被用刀子杀死在床上，杀人者的手法绝对纯熟，全是一刀致命；三十六名警卫中，有二十五人只穿一块兜裆布，被用枪打死在床上，十一人被用刀子杀死，尸体乱七八糟的堆在警卫室的地上，这十一人穿着整齐，应该是在值班的时候被杀死在哨位上，然后被抛尸在这里。

        在石井四郎书房的办公桌上，还发现了一个血手印，血手印的**，有一个深深的刀痕。这个血手印，应该是石井四郎的。

        从整个现场的情况来看，杀人者早有预谋，计划周密，行动果断且心狠手辣。他们不知用什么办法，取得了石井四郎卫队的信任，混进他的住宅。一想到对方早有预谋，参谋长也吓了一跳，以他的级别，已经有资格知道731基地的存在了。

        参谋长不敢再耽搁下去，把石井四郎一家的尸体搬上汽车，又搬了几具警卫的尸体，赶紧赶回司令部，向斋藤恒汇报。

        斋藤恒这时已接到巡逻队的报告，在半夜的时候，他们曾看到石井四郎的车队出了哈尔滨，朝平房区方向赶了回去，汽车跑得很快，好像有什么急事。另一路巡逻队就报告说，他们在上半夜的时候，看到几辆卡车开出哈尔滨，朝平房区开去，因为车上坐满了宪兵，他们没敢查问，就放行了。

        斋藤恒都要气疯了，大骂宪兵队八嘎之极，平时横行霸道，搞得皇军士兵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好了，被敌人抓住了他们的习性，冒充宪兵，搞出这么大的事，那个宪兵队长死啦死啦地有！整个宪兵队都死啦死啦的有！

        参谋长还算清醒，上前提醒暴怒的斋藤恒说道：“将军阁下，我看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对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冲着防疫给水部去的，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赶快前去救援，迟了就来不及了。”

        斋藤恒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发布命令，组织部队救援731基地，可是，他一个两师团制的第三军，一个师团被关东军总部抽调去了张鼓峰，剩下一个师团还分住各处，一时之间哪里组织的起来？

        对手的本领如此之大，这部队集结少了，只怕去了也没用。万般无奈之下，斋藤恒只好向关东军总部求援，他也在这里全力集结部队，能集结多少算多少吧。毕竟如果因为自己救援不及时，而使731基地受到损失，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大将凌晨接到斋藤恒的报告，当即大怒，把斋藤恒骂了个狗血淋头：“八嘎！你这个警备司令是怎么当的？竟然接连发生严重事故，这是严重的渎职！对于这件事，关东军司令部是要追究责任的！现在，我命令你亲自带队，前去731基地救援！如果那里出了问题，你也不用回来了，我不想看到你走上军事法庭，让骄傲的关东军因你而蒙羞！”

        一通不留任何情面的臭骂，让斋藤恒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最后变成了猪肝色。好不容易等植田谦吉骂完了，赶紧放下电话，拎着指挥刀跑出指挥部，跳上一辆坦克，命令部队出发。

        参谋长七拼八凑，几乎抽空了驻哈尔滨附近的所有驻军，给他凑了三千兵力，有的乘车，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浩浩荡荡的出了哈尔滨，赶奔731基地。斋藤恒坐在空间狭小的豆战车里，心里不停的祈祷天照大神保佑，只希望石井四郎和他那些手下骨头能硬一点儿，现在还没有招供，只要能挨过这一两个小时，他这三千大军进入基地，那敌人就是来上千军万马，也别想动731基地一根毫毛。

        可是，天照大神显然晚上也在休息，没有听到他的祈祷，走了十多公里，就从树梢上看到731基地方向火光冲天，还隐隐听到有炮弹爆炸的声音。

        斋藤恒只觉得犹如一桶冷水浇到头上，从头冷到脚，从外冷到内，心里哇凉哇凉的。忽的一下子，在坦克里站了起来，挥舞着指挥刀疯狂的吼道：“全体加速！杀给给——！”

        却听到“轰”的一声，一团浓烟夹着烈火，在队伍的最前方升起，打头的一辆卡车在爆炸声中飞上天空，汽车零件和破碎的肢体飞得到处都是。第二辆汽车赶紧刹车，却忘了路上全是冰雪，刹住了轮子的汽车依然没有停下，疯狂的扭动着躯体，狠狠地撞到路边的一株大树上，轰的一声，开始起火燃烧，车厢里载着的士兵全都抛飞出去，摔得哭爹喊娘，惨叫声响成一片。

        这时，埋伏在树林里的机枪开始疯狂的吼叫起来，把因为受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一片一片的打倒。

        “有埋伏！”斋藤恒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紧命令停车，让一个叫有末次的大队长带领部下的士兵，马上发起最猛烈的冲锋，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为部队打出一条通路。同时命令迫击炮和汽车后面拖拽的山炮马上开始放列，用炮火掩护步兵冲锋。一军之长，气魄就是非同一般，一次冲锋就出动一个大队近千人。在他看来，不管对方在这里埋伏了多少兵力，这近千人压上去，也一下子就把他们压扁了。关东军一个大队的战斗力，可是相当可观的。

        第一辆鬼子汽车压上的地雷，就是张寿篯让人埋下的，不过不是地雷，而是一枚反坦克手雷，加两枚切短引信的手榴弹，用手榴弹引爆反坦克手雷。反坦克手雷是萧峰给他的，埋雷方法也是萧峰教给他的，他一共在这条路上埋下三十多颗这样的地雷。当鬼子打头的汽车压上第一颗地雷的时候，抓着发火绳的士兵狠命的一拉，切短了引信的手榴弹立刻爆炸，剧烈的爆炸又引爆了反坦克手雷，把鬼子的汽车直接炸飞。

        这样做的目的，杀伤鬼子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就是给鬼子的增援部队增加心理压力，让他们不敢肆无忌惮的冲锋，以最大限度的拖延时间。

        有末次接到斋藤恒让他为部队开路的命令，很快就把部队组织起来，关东军的战斗力是极为强悍的，虽遭如此突然打击，但还是很快从慌乱中醒悟过来，所有士兵立刻就地趴下，举枪向黑暗中还击。

        属于有末次大队的士兵，听到大队长集结的命令，一边还击，一边很快集结到有末次身边。有末次命令机枪开火，压制敌人的火力，然后一挥指挥刀，狂吼一声：“杀给给——！”近千鬼子兵就在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的掩护下，迎着敌人密集的弹雨，疯狂的吼叫着，发起了他们最拿手的猪突式冲锋。

        鬼子的冲击密度很大，速度很快，如果放在一个月前，同样是这些抗联的部队，早该撒丫子溜了，以他们那破破烂烂，且缺枪少弹的装备，训练严重不足的士兵，面对这样的冲击力度，他们根本承受不起。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崭新的日式武器装备，充足的弹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让张寿篯毫无惧色，信心十足，特别是那六挺重机枪、二十挺轻机枪，在道路两旁树林里一溜排开，正在“嘎嘎嘎……”“咕咕咕……”，清脆的吼叫着。奶奶的，第三军什么时候过上这么阔的日子了？这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心花怒放，豪情满怀。

        把重火力集中使用，在最短的时间内，大量杀伤敌人，这种战术，也是萧峰传授的。在此之前，抗联自他和赵尚志以下，所有的官兵，几乎都没有使用机枪的经验。那时候仅有的几挺轻机枪，也因为子弹极度缺乏，只能做个摆设，只是在遇到关键的时候，象征性地打上那么一两梭子，一方面告诉小鬼子：小心点儿！老子也有机枪。另一方面，也给士兵们增加点儿信心。而重机枪，他们压根儿就没玩过，对这笨重而威风的家伙，他们除了知道他杀伤力强大以外，就知之甚少了。

        现在，看着在密集的机枪火力下冲锋，被象割韭菜似的一排排打到的鬼子士兵，张寿篯不由得在心里惊叹：他娘的，可真是太厉害了，萧峰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这么缺德的办法？看看小鬼子，倒得前赴后继！这小鬼子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受到强大的机枪火力的影响，抗联的战士们也都信心十足，沉着冷静的瞄准鬼子的身影，一枪一枪，有条不紊的射击，因而命中率非常之高。

        看着自己的士兵被一批批杀死，有末次都傻眼了：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部队？竟拥有这么猛烈的火力，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第一次冲锋，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冲锋的鬼子就支撑不住了，拖着枪败退下来，人死的太多了，即使强悍如关东军也承受不起。有末次清点一下伤亡，死了三百多，受伤的还不算。这才打了不到十分钟，一个大队就减员三分之一还多，有末次都快要哭了，三百多人那，全是关东军的精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在此之前，关东军什么时候打过这么丢人的仗？

        有末次哭丧着脸跑去向斋藤恒报告，请求战术指导。斋藤恒这时都快急疯了，遥望着远处树梢顶端那冲天的火光，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向731基地。现在，有末次又跑来报丧，把斋藤恒气的抡起巴掌就连扇了他十七八个嘴巴，把一大串诸如蠢猪、笨蛋、懦夫、废物……等一长串标签，沾着横飞的唾沫星子，一个接一个的用巴掌狠狠地印在有末次的脸上。有末次的脸被揍得就跟猪头似的，还要挨一个嘴巴，喊一声“哈依”，嘴角鲜血长流。下级军官这活可真他娘的不好干。

        斋藤恒打够了，火气稍微平静一下，甩着发疼的手吼道：“你马上给我重新组织进攻！我命令炮兵给你掩护，这次要是再打不通道路，你就不用回来了！滚！”

        “哈依！”有末次答应一声，赶紧转身捂着脸，跌跌撞撞的跑了，他的脸肿的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见路了。

        在斋藤恒的催促下，炮兵拼命快速布置好放列，四门七五山炮、十二门迫击炮，一齐开火，把抗联阵地上的树木炸的四处横飞。有末次大喜，立即组织士兵再次攻击，因为第一次受到的打击太厉害，有末次的士兵士气有些低落，现在看到自己的炮兵大展神威，又重新振作起精神，高喊着“板载”，发动了新的一轮猪突冲锋。

        有末次这一次没有在后面指挥，而是挥舞着指挥刀，亲自带队冲锋。他不得不这样做，斋藤恒将军都说了，如果这次打不开道路，就不用他回去了。与其到时屈辱地剖腹自杀，还不如冲上去搏一下，胜了固然可喜，即使败了，在战场上阵亡，那也比自杀的名声好听。

        大队长亲自带队冲锋，再加上猛烈的炮火掩护，鬼子士兵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嗷嗷叫着，疯狂的冲上来。

        面对汹涌冲来的鬼子，抗联士兵毫无惧色，轻重机枪冒着鬼子密集的炮火，打出一片死亡的火网，死死的堵住鬼子的冲锋道路。

        可是，这种密集的火力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挺重机枪、三挺轻机枪被炸飞，这些缺少实战经验的抗联机枪手才想起萧峰的警告：在敌人的炮火下打阵地战，机枪必须不断地转移阵地，以防止被敌方炮火锁定。

        鬼子的炮火越打越猛，炸的抗联士兵肢体乱飞，抗联的机枪也只好不停的转移阵地，火力顿时弱了下来，一小股鬼子在大队长有末次的率领下，趁机突入阵地。

        发现阵地被突破，张寿篯顿时急了，萧峰和赵尚志那边还没有消息，肯定是还没拿下那个该死的基地，自己若是顶不住，那岂不前功尽弃？当下不再犹豫，命令机枪全力封锁住鬼子的后续部队，自己亲自带领一个连的预备队，迎着突入阵地的鬼子冲了上去，艰苦训练了一个月的拼刺刀技术，终于派上了用场。

        张寿篯一下子就瞄上了有末次，因为只有他手里挥舞着指挥刀，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官的，所以，他挺枪就迎了上去。有末次这时已状如疯狂，挥舞着战刀左砍右劈，一连砍倒两名抗联士兵。张寿篯大怒，一个跳直刺，“唰”的一声，雪亮的刺刀直奔他的胸口刺去。

        有末次根本不理刺向胸膛的刺刀，高高的扬起指挥刀，狠狠地朝着张寿籛的脑袋劈下来，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张寿篯也豁出去了，不躲不闪，锋利的刺刀依然刺向有末次的胸膛。他把自己的后背，全交给了护卫在身后的两名士兵。护卫在他身后的两名抗联士兵也没让他失望，同时出枪，两把刺刀交叉在一起，合力架住了有末次劈下的指挥刀。“当”的一声大响，两把刺刀竟同时被砍断，可以想见，有末次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大。

        也就在这一瞬间，张寿篯的刺刀狠劲的扎进了有末次的胸膛，给他来了个透心凉。有末次顿时呆住了，低头看看插在胸膛上的刺刀，又抬头看看张寿篯，满脸的不敢相信。张寿篯飞起一脚，把他踹了出去，顺势拔出刺刀。有末次的胸膛顿时血如泉涌，双腿蹬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一场惨烈的血战，张寿篯带着一个连的预备队，硬是用刺刀消灭了这几十个鬼子，而抗联的士兵也几乎付出了相同的代价，连张寿篯的左侧腰腹部都被划了一条口子，幸运的是伤口并不深，小鬼子拼刺刀的技术和勇气，还是让人不敢小视。

        消灭了这一股敌人，张寿篯顺势发起反击，失去了指挥官的鬼子士气大跌，这次进攻又被打了下去。

        连续两次进攻被打退，一个大队基本被打残，彻底失去战斗力不说，连大队长都被干掉了。斋藤恒可真急了，对手的战斗力之强，为他平生之仅见，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对手是谁。

        可是，再这样耽搁下去，连黄花菜都凉了。斋藤恒已经彻底没了退路，把心一横，跳下豆战车，命令驾驶员开着坦克，到前面开路，他这一支部队，只有他乘坐的这一辆坦克。再派出一个大队，跟在坦克的后面，命令他们：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打开一条通路。

        “诸君，拜托了！”斋藤很对站在面前的坦克驾驶员和一个大队长、三个中队长沉重的说道。

        一个中将，以这样的态度对几个下级军官说话，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几个人都感激涕零，狠狠地向斋藤恒敬个军礼，然后开始组织冲锋。

        看到鬼子把坦克开了上来，张寿篯轻蔑地哼了一声，在以前，他们最怕的就是坦克，这家伙打不坏，堵不住，又是机枪，又是小炮的，实在是让人头疼之极，却又无可奈何，除了躲避，没有别的办法。

        但现在不同了，他最不怕的就是坦克，萧峰送的反坦克手雷可不是吃素的。

        一辆坦克冲在前面，一个大队的鬼子猫腰撅腚的跟在后面，有了前两次的教训，领略了优势火力的厉害的鬼子，已经吸取了教训，不敢再直立着冲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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