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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真情回归


  事实证明,厉若承听不得这样的情话。
  这一晚上,我们几乎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睡,倒不是为了那事,而是厉若承的这一身火需要泄下去。
  可这个村子里的水都要去一口井那里打,大晚上的他去打水,回来也不管不顾就要往身上泼,我不让,叫他必须把水烧热了才可以洗,所以又是一通等。
  ……
  转天,我和他睡了一次大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厉若承慵懒的像只波斯猫,抱着我不放手,明明醒了却还要赖床,他说:“你哪儿也别想去。”
  “我能去哪儿里?”我扭了扭身子,“都快到中午了,我们赶紧起来吧。”
  “我不。”厉若承说着,就无赖的用腿夹住了我。
  “别闹了,我听到刚才那个小女孩来叫过你的。”
  “小妞子?”
  我笑了出来,说道:“小妞子,大虎子,他们真是有意思。”
  厉若承抱着我,下巴生出来的胡渣扎着我的额头,弄得我发痒,他说:“他们和刘大爷都是留守的儿童和老人。”
  话音一落,就传来了小妞子的声音:“大哥哥,俺爷爷来啦!说是要给你瞧瞧手。”
  听到这话,我和厉若承也没再腻味,立刻穿好衣服起床。
  打开门,一个十分消瘦,还佝偻着后背的老爷爷正站在那里,他十分祥和,说:“大兄弟,你媳妇儿醒啦。”
  厉若承笑笑,跟我说:“尹惜,谢谢刘大爷,是他好心收留的我们。”
  我赶紧上前道谢。
  要说这村里的人,虽说知识可能落后一些,但是心肠都很热,也不从不搞虚的一套,你诚心道谢,他就收着,有什么话说什么话。
  “我来给你瞧瞧手,还有啊,消息我已经给叫你递出去了,估计很快会有人来找你们吧。”刘大爷说着,就和我们一起进了屋子。
  小妞子一听这话,立刻哭了起来,说:“大哥哥要走了吗?俺不让!俺要让他们在这儿陪俺们玩儿,俺不叫走!”
  小妞子坐地上就哇哇大哭起来,刘大爷咧嘴笑笑,和我说:“别搭理她,小崽子就爱图热闹。”
  我走过去,把小妞子抱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厉若承就出去了。
  到了外面,我蹲下来给小妞子擦擦眼泪,告诉她:“以后,我们再回来看你好吗?到时候给你买一些新衣服,还有啊,给你带故事书来。”
  小妞子哭的一抽一抽的,跟我说:“俺不要,俺要人陪着。”
  我心里泛起一股酸涩,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可是父母为了生计不得不外出打拼,留下他们。
  小妞子和我说:“大哥哥照顾你的时候,跟俺爹过年照顾俺娘可像了,也不眨眼,就搁那儿坐着。咋着俺身体这么好,没人来看俺?”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刚才这话弄得我也是啼笑皆非,除了抱着哄她,倒也没有别的办法。
  等吃了中饭,小妞子纠缠着厉若承给她讲故事,这时候大虎子也来了。
  我没想到这男孩竟比小妞子看着还要瘦弱,看了眼厉若承,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这两个孩子去柴火边讲故事了。
  看着厉若承那样子,比他谈什么大生意的时候还要认真,有时候还有和他们比划,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想法:要是我们也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会这样抽时间给他们讲故事吗?
  我想厉若承教育孩子应该很有一套,可是转而又想他幼稚的要命,要是添了孩子,岂不是家里就有两个儿童了?
  “噗嗤”一声,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厉若承看向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赶紧摇头,和他说:“没什么,你接着讲,快讲。”
  时间就在厉若承一点点的诉说中飞快的流失掉,等故事讲完的时候,小妞子和大虎子已经抱在一起睡着了。
  厉若承抱起他们兄妹二人,将他们放在了床上,又轻柔的给他们盖好被子。
  随后,我和他走到一旁,我小声道:“没想到,你对孩子的耐心挺大的,可是你对聪聪怎么那么凶?”
  厉若承皱了下眉,没好气的说:“那孩子就是个小色狼,和大虎子不一样。”
  “就因为大虎子和我不亲,所以他就是好孩子?”
  我故意挤兑厉若承,可谁知道他照本全收,不要脸道:“就是这个道理。”
  他把我抱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跟我说:“尹惜,咱们也生个孩子。”
  我愣了一下,把头埋了进去小声道:“你以为是买东西吗?说生就生?”
  厉若承闻言,立刻松开了我,高兴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给我生?”
  我闻言眨了眨眼睛,心道我什么时候也没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啊,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而已。
  厉若承越笑越开心,跟我说:“我听说要是女的愿意给你生孩子,那就是愿意跟这个男人一辈子。”
  彻底无语了,厉若承这想的都是什么,还用生不生孩子来衡量我愿不愿意跟着他。
  我要是不愿意,能和他住一起吗?又会因为他死了,觉得生无可恋就一起去死吗?
  看来,他也是个傻瓜。
  ……
  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又住了两天,等到第二天中午刚过,穆迟和向华匆匆赶了过来。几天没见,这两个帅气精神的男人都瘦了,人也憔悴了。
  穆迟见到我二人,什么话也没说,就一手一个把我俩抱住了。
  他有些哽咽,说:“你们两个!绝交!真的是……我都快疯了!”
  厉若承拍拍穆迟的肩膀,说道:“让你担心了,我和尹惜都没有事。”
  向华也走过来,眼中有丝湿润,和厉若承说:“厉总,你不在的这几天,一切都好。”
  我们一行人离开了这个村子,我也是到离开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村子叫友爱村。
  小妞子和大虎子都没有来送我们,刘大爷说孩子分别太多次,就怕这种场面,希望我们别跟孩子计较。
  我和厉若承身上都没有什么东西,只能留下我们的祝福,还有日后再相见的承诺。
  上了快艇,当机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时,不远处跑出来两个小小的身影,他们挥着手,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
  厉若承抱住我,在我耳边道:“我们会再回来。”
  ……
  当和厉若承回到清凝别馆的时候,陈阳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说什么下辈子绝对不跟我这种玩命的人做朋友,还信誓旦旦跟厉若承说,让他好好做人,因为上哪儿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人了。
  一旁的张岚也是擦了擦眼泪,我上前抱住了她,只听她说:“我张岚独惯了,没有什么朋友,你是一个。既然是朋友,你的命就重了一分,以后一定不能轻生!”
  我点点头,告诉她:“知道了。”
  松开张岚,我四处张望着王晓玲的身影,就看见她躲在一个柱子那里,瞧我看到了她,她还躲。
  穆迟站出来笑着说:“你这个妹妹啊,每天管我要姐姐,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我真要照顾她一辈子了。”
  王晓玲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停往后缩身子。
  张开怀抱,我说:“姐姐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王晓玲抿着嘴唇,眼泪直往下掉,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向我跑来,抱着我说:“姐,对不起!”
  拍着她的后背,我说:“都过去了。”
  我们一行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唯一可惜的就是少了正在处理梁宾这件事的穆剑锋。
  提到梁宾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说,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在这个重逢喜悦的时候想起他,他的事押后再说吧。
  之后,因为想让我和厉若承好好休息,穆迟他们也没再在清凝别馆留太久,而王晓玲也和他们一起走了,说是最近太紧张了,要出去放松。
  我和厉若承上了楼,一打开门,卧室还是老样子。
  他突然道:“我感觉这里不太吉利,你总是要搬走,看来我要赶紧买一处新房子,让你老老实实的住在里面。”
  我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迷信的人。”
  他也笑了,一步步向我靠过来,直到把我逼到了床边上,“可是这里也有个好处。”
  我看他笑得得意,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胆大的把手缠在了他的脖子上,贴在他耳边说:“我要说那次不算呢,我喝多了。”
  厉若承身子前倾,和我一起倒在了床上,跟我说:“不怕,我们在那之后还有好多的日日夜夜,你告诉我算不算。”
  我伸手画着他胸口的位置,故意生气的说:“但是有一晚的事,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厉若承身体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没有再看着我,半天才说了句:“那晚……吓坏你了。”
  说真的,那晚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暴戾,残忍,血腥。
  我也以为这事会成为我的阴影,可是当我们又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有些事情真的不会放在心上。
  仰起头,我吻了一下他的唇,和他说:“下不为例,否则以后分房睡。”
  厉若承也笑了,只不过显得有些苦涩,他说:“再也不会了。”
  他看着我,慢慢把脸靠了过来,就在两唇相接的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扭头躲开了他的吻,问:“你为什么把《笑春风》给我送了过去?”
  厉若承把我的脑袋给扭回来,说:“那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少来!你为什么那天晚上给我送过去?是不是要和我分手?”我倔了起来,因为我看到那《笑春风》的时候,简直心都要碎了。
  他见我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别别扭扭了半天,嘟囔了句:“为了求和的。”
  说完,他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瞪着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原来,他送去《笑春风》是想为着上午说的那句“我配不上他”而来道歉的,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又突然失控了呢?
  我这么想着,也没有回应他的吻,他有些不满意,忽然松开了我的嘴巴,看着我眉头越皱越紧,嘴巴张了又合的,最后没好气的说:“你不该上穆迟的车!”
  “……”
  厉三岁,你真是幼稚到家了。
  ……
  后来的日子回归了平凡,也回到了真挚。
  我和厉若承这一个月以来,就和普通的夫妻一样,白天上下班,为了生活忙碌,晚上就一起吃饭,一起相拥而眠。
  今早,一切都有些匆忙。
  我随意从柜子里扯了条领带就给厉若承系上了,他笑道:“懒猪,其实你可以再睡会儿的。”
  我揉了下眼睛,跟他说:“我想和你一起出门。”
  他亲了下我的额头,握着我的手一起和我系完了领带。
  等我俩下楼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门铃声,刘婶跑过去开了门。
  我和厉若承都没想到,来的是江蓉蓉。
  一段时间不见,她的气色越来越好,精神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人看起来淡泊了一些。
  她看我和厉若承十指紧扣,也没有任何不自然,只是笑着道:“这么早,打扰你们了。”
  我和厉若承对视一眼,他说:“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江蓉蓉笑的温和,告诉我们:“我要去和荷兰了,可能会在那里定居,也可能会再去别的国家定居,总之,我要到世外桃源去了。”
  我和厉若承又对视了一眼。
  江蓉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虽算不得十分了解,但也能看出个一二分,她怎么会好端端的要出国了呢?
  她看出来我二人都是半信半疑,于是进一步解释:“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坦白讲,我没有放下若承。可是……”
  她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感概,继续说:“我也想活下去,我知道我在若承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走出去。”
  我一听,这话倒是不假。
  江蓉蓉要是意识到了自己还有最宝贵的生命可言,自然会在厉若承的身上看的淡一些。
  上前一步,我问她:“决定什么时候走?”
  “一周以后。”她笑了笑,“我认识了一个驴友,是瑞典人,叫索菲亚,我们会一起去的,到时候我给你们寄明信片。”
  听完她的这番话,我和厉若承都沉默了一会儿。
  不久,他也上前一步,站在我身边和江蓉蓉说:“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你能有这个打算,就是好的开始,我和尹惜会支持你。”
  江蓉蓉十分诚恳的点点头,对我们说:“谢谢你们,我……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我和厉若承都没有说话,等着江蓉蓉的下文。
  她说:“我原来总喜欢给若承煲汤,其实我那手艺……”
  说到这里,江蓉蓉看了我一眼,觉得不说也罢,便转而说:“我就是想走之前可以再给若承做一顿饭,我希望你可以去,不为别的,就当为我们的过去彻底道别。”
  厉若承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显然他不想和江蓉蓉再有过多的接触。
  江蓉蓉见我们都没有说话,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这是我的愿望,如果若承或者尹小姐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将来也不是见不到了。”
  我看江蓉蓉如此,似乎是真的放下了一切。
  女人就是这样,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决定不爱了,也不会拖泥带水。
  我本想和她说不过一顿饭而已,厉若承会去,可这时她来了电话,应该是那个驴友索菲亚。
  她用英语和人家交谈了一会儿,挂断电话便说:“我们约了买登山用的服装,我得走了。”她看向厉若承,和他说:“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去的。”
  说完,江蓉蓉就离开了。
  等她走了以后,我问厉若承:“你去吗?”
  他默了几秒说:“于情于理,我都该去这一趟,毕竟我欠她的比她欠我的多,可是……”
  “可是什么?”
  他看向我,眼中没带有任何感情,透露出来的是一种谨慎,“我让向华看看她这一个月是不是真的和这个索菲亚什么的来往吧。”
  我轻笑了一声,说了句:“老狐狸。”
  厉若承勾唇一笑,掐了掐我的腰,笑道:“你是好猎手。”
  ……
  我们用完早餐后,他把我送到了事务所。
  我在工位上工作没多久,就接到了穆剑锋的电话,他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一进去,茶几上堆满了文件,穆剑锋开口道:“最近你长进不少,我看哪天碰到什么蠢案子,可以让你接手试一下。”
  我一听,立刻跃跃欲试,问道:“真的?穆律师,我可以上庭了吗?”
  他冷笑了一下,说:“夸你一句就喘,哪有那么巧就有简单的案子给你?先把桌上的这些功课回去做了吧!”
  我看着茶几上的那些文件,估摸着要是累起来应该比我还高,可是还是笑着点了头。
  抬文件的时候,我又听穆剑锋说:“对了,我要去纽约参加一个为期三周的高峰论坛,封闭式的。这些功课,你在我回来之前做完。”
  我瞪了瞪眼睛,心道这些两个月也弄不完,他居然叫我一个星期弄完?可是他的话比圣旨还灵,我还是只好点头。
  临出门时,穆剑锋又说:“还有一件事。”
  “还有?”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严肃道:“是梁宾的事情,已经判下来了,有期徒刑二十年。估计……”
  穆剑锋没在说下去。
  但是,我都知道。
  梁宾今年五十八,要是判了二十年,无异于就是判了死刑,而且这样老死狱中,还不如死刑来的干脆。
  什么也没说,我转身回了工位。
  可是,穆剑锋跟我说了这些以后,我的心里还是十分沉重。
  千错万错,没有他,就没有我。
  我想了半天,决定明天请半天假,下午去看看他。
  ……
  转天的下午三点,我到了东城第一监狱。
  我坐在玻璃前等他的时候,脑子里想了很多,我知道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所以有什么话还是都说出来好。
  不一会儿,梁宾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缕看破一切的笑容,眼中也是一片平静。
  拿起电话,他先开了口。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原来我在洛城的时候,你一次也没有。”
  我看着他,还是不自觉的把眼前的他和十二年前那个慈爱的他重合在了一起。
  我说:“我从来不去,是我不敢,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梁宾笑了一声,跟我说:“其实尹冰会这么做,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我没想到她选中你做这件事,够狠。”
  低下头,我掩盖了眼中的泪水。
  的确,任谁都能看出来梁宾对我的狠,可是我妈何尝不狠?
  她尝尽了痛苦和折磨,但是却让我用了十二年的光阴去还,如果我没有遇到厉若承,我可能还是那个活在法律套子里的人。
  “你知道监狱里有什么好处吗?”
  我抬起头看着梁宾,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呼了口气,和我说:“这个地方很单一,单一到令人麻木。可是有一点,也正是这种单一,才会让人心无旁骛,没有任何杂念,可以记住自己想记住的事情,也可以专心致志的思考。”
  我不知道他何来的这一段感概,只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我告诉他:“当年,妈把那些交给我的时候,我有想过什么也不说。可是我夜里做梦,总是梦到她躺在浴缸里,质问我为什么让她枉死,所以我……”
  “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因为我作为女儿却断送了你十二年的大好时光。可是我不后悔我的举动,因为你确实犯罪了,确实家暴我妈。只不过这些罪状换做别人来揭露,可能会更好些。但是人生不就这样吗?你恨我的出生,但是我的生命总要有些使命,那就是送你进监狱。”
  梁宾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终于没了。
  深吸一口气,我又说:“在里面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事情,你记住,你外面还有一个女儿。”
  说完,我就要挂断电话。
  这时候梁宾又立刻开口:“我祝福你!希希,我祝福你。”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笑了笑,又说:“这祝福,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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