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蒋函自从青城山回到学校之后,就开始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据他说,先是梦中出现了一位身着华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与那女子,嗯,相交甚欢。开始两天只以为是普通的梦,可接连几日,梦中都是同样的场景,他夜夜被困在里面,醒来便全身乏力,再迷糊的人也感觉得到不对来。偏偏蒋函以为是青城山的那条木鱼起了效用,让他先一步再梦中遇见有缘之人。白日里我们宿舍也只把这件事当作他说的一件趣事。前天,他慌慌张张的来找我,说是看清了那女子的脸,整张脸煞白,本是双目紧闭,有血泪流出,却突然睁开一对红瞳,狂笑着道,蒋函,你终于也要死了吗?蒋函从梦中惊醒,依然心有余悸,第一时间想到要扔了那木鱼,这种缘分,不要也罢。”
“这木鱼怕是扔不掉吧”孟老经验丰富的插句话。
“是的,蒋函起初将木鱼扔到宿舍楼层的垃圾桶里。但等他回来,没过一会儿,这木鱼又端端正正的躺在他的书桌上。蒋函又担心有人故意搞恶作剧,一气之下,他特意打车把木鱼扔到了城西边缘。然而,等蒋函回到宿舍却发现,木鱼还是躺在它的书桌上,木鱼自己回来了。木鱼的事情虽说我们宿舍的人都知道,也都当个笑话看,但我们都不是闲着搞这种恶作剧的人,到此刻大家才慢慢都害怕了。后来蒋函把我拉上,我们又扔了好几次木鱼,或近或远的,无一例外,它都回来了,摆脱不掉。蒋函更是不敢再睡觉,唯恐梦中女鬼真的向他索命。木鱼事件之后,这件事就变质为了灵异事件。”
“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你们应该是收不到名片吧。”老孟问道。
虽然不知道孟老为什么这么说,夏禹还是回答道:“是的,当时我想,既然木鱼扔不掉,那如果将木鱼摆在桌子上,蒋函离开呢?蒋函迅速订了回家的机票,我陪他打车到机场,宿舍其他人盯着桌子上的木鱼,一路上互相通知双方情形,开始很顺利,木鱼摆在桌上的图片每隔五分钟就会有发到宿舍群里,看起来我们可以暂时摆脱掉木鱼的威胁了,除了蒋函从离开学校开始就说有点不舒服。车开出大概20分钟的时候,蒋函说他头疼,我一路上都在观察他的身体状况。随着车开的离学校越来越远,他的脸庞和手臂等暴露在外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萎缩,等我叫停出租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像是一个老人的皮肤状态了。出租司机也察觉到了不对,立马让我们下车,蒋函蹲在路边从手机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濒临死亡的样子,我们这才隐隐的感觉到,已经不是鱼不能离开他,是他不能离开那条鱼。我们只得乔装回去,果然离那条鱼越近,蒋函就慢慢恢复回原先的样子。”
“蒋函当晚不敢睡觉,我们一宿舍都说要陪他打通宵,然而,午夜时分,不知怎么,我们都睡着了。当时我被一种腥味臭醒了,等我睁眼的时候,发现宿舍的其他人都睡着了,门是开着的,蒋函也不翼而飞,我看了一眼手表,那时才凌晨一点多,我摇了其他人几下,都叫不醒,但呼吸都正常,只能自己追出去。当时整栋宿舍楼安静极了,男生宿舍楼平时打游戏的人很多,原本不该这么安静的。我追出去的时候,看到蒋函刚刚走过楼梯拐角处,我便一边追一边在身后大喊他的名字,可等我追到楼梯后,只看到他双目无神,双手侧放在身旁,并不随上楼梯的动作摆动。听到我的喊叫,他提起嘴角朝我笑了一下,怎么说,那笑容有些鬼魅,继而他走的更急了。我小跑在楼梯上也追不上,我们宿舍在四楼,最高是六楼,六楼有消防通道,还有天台。等我追到天台的时候,蒋函已经站到了天台边缘。以我当时的步速和距离,我无论如何是不能也不敢再往前追了。”
“然后呢?”老孟听到这段才来了点兴致。
“然后他跳下去了。”
“那这位蒋函小朋友是如何能出现在这里呢?”孟老饶有兴趣的问到。
“我当时是亲眼看到了他跳下去,可没等我回过神,他又飞起来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一个全身兜帽的黑衣人将蒋函拖了起来。黑衣人将蒋函放倒在地上,在他身上留下了这张名片,并跟我说了一句话就凭空消失了。”
“什么话?”孟老听到此刻,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黑衣人说:“不想死就去找他。”
孟老再也坐不住了,倏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脸色带着一丝焦急,当下就要下逐客令。
蒋函这时刚又听了一边这几天的故事,才从自己亲历的后劲中缓解出来,一听孟老要赶他们走,急忙慌了神,又抱住孟老的胳膊哭喊着:“孟爷爷,救救我吧,我不能死啊,我还年轻啊,我上有老下有我宿舍的这群兄弟啊,孟爷爷,你救救我啊,我爹不能没有我啊。”
寻常来泽世公馆的人大多也是走投无路,有的惊慌恐惧,有的绝望无助,但没一个敢在先生面前放肆。偏偏今天先生不在,偏偏这次的名片不是青鸟送出的,偏偏这孩子这么浑。孟老实在是挣脱不开这热情的拥抱,也叹了口气:“好吧,你先放开我,我有一物,可保你今晚不受干扰,性命无虞。”
听了这话,蒋函才巴巴的从人形挂件变成了个人,等孟老拿来了物件后,发现是一支线香。这下倒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吧,万一这玩意又跟小木鱼似的是个害人的玩意呢?不接吧,毕竟黑衣人救了自己性命,也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再暗害他,于是心下一狠,将这线香接了下来。
接着,孟老嘱咐他们说:“这线香名为安魂香,可阻世间一切邪祟,你今晚可安枕无忧。只一点要注意,此香一旦燃烧就不可熄灭,若是熄灭了,即刻再点上也没什么效用了。”
蒋函听到此刻,才更放下心,神物都是有使用buff的嘛,我懂。接着问:“那这根香燃完了,我该怎么办啊?”
孟老沉吟:“如果明天晚上,那扇门还为你打开的话。”
从泽世公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蒋函紧紧攥着孟老给的线香,心中还在忐忑:“夏禹,咱别回去了吧,宿舍那群都是猴儿啊,万一他们把这宝贝线香给我吹灭了,踩断了,我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哎,我说话你听着没?”这时夏禹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出门的地方,公馆还是亮着那一盏昏黄的灯光,看的久了,灯光仿佛也融入夜色深处了。那边蒋函的神色也有些莫名,不知是不是在担忧明日这扇门还会否出现。
夏禹:“嗯?你刚刚说些什么?”
蒋函:“我说不如咱们去开房吧!”
夏禹:“……”
还好两人出门的时候都带了身份证,于是找了个学校和泽世公馆中间的位置订了标准间,只是酒店前台小妹妹办理入住时候那一脸了然于胸的微笑是什么意思就只有神知道了。
另一边,泽世公馆门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男子看着有二十五六岁,这么说也许不妥当,也许是二十出头,不是很好确定,身材高挑,面容如斧雕玉琢,眼神明亮却有些阅尽风雪的沧桑,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举手投足都是一段风流。他按了下门铃,大概有三十秒,孟老恭敬的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男子还未开口,孟老先一步说:“先生,今天有持名片者而来,但名片不是青鸟送的。”这位周先生淡淡的开口回应:“我知道,毕竟青鸟都快死了。”这一下可把孟老吓着了,赶忙问道:“青鸟怎么了?”“没事,暂时还死不了。”周先生继续:“今天的委托人因何而来?”孟老于是讲了蒋函和夏禹今晚在泽世公馆讲的故事。
“黑衣兜帽嘛,有点意思,有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出现了,”周先生接着说:“小孟,将他们的名片拿给我看一下。”尽管孟老已经年超古稀,这位年轻的周先生还是称其为小孟,画面着实有点好笑。孟老却不觉有什么不对,将方才收下的名片递与周先生。不想那位周先生接过名片,脸色大变,手指几乎拿不稳那名片。孟老所有的记忆中,先生从来都是沉稳冷静,谈笑风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过。
周先生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只呆呆的盯着那名片看,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孟老才看他家先生恢复如常,听他开口说了一句:“小孟,这名片是假的。”孟老更是震惊,尽管很多年以来,这里的大门都是由他为持信物者打开,但他心里清楚,那扇门选择了在持信物者面前现身。他只是打开了那扇门。没有先生特许的话,任何人都找不到这个地方,打不开这扇门。所有的信物都是由先生制作发放,先生不会不认得自己亲手发放的东西。听夏禹他们说,名片是黑衣兜帽的男子给的,他原以为是黑衣男不知哪里搞到了信物,将信物赠给了夏禹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先生,是指有能骗过这扇门的力量出现了吗?”孟老有些不安的问。
周先生缓缓坐了下去:“分化之门持信物者方可进,但是有例外的。”是有例外的,当年他在此地立下分化之门,言出法随下,持信物者和那个人可以进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天道法则下,即使那个人真的回来,他也遇不到,即便是遇到,也认不出吧。但周南总还想着,要是真有一天呢?有一个人推开了那扇门,手里没有信物,那就是他了,那他们就都回家了。
周南没有再做多解释,只问了孟老可知那两人去往哪儿了,孟老表示不知道,心里想着先生今天真的是有些反常,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线香点燃的话,先生是有办法感应到的吧。”
话说完,抬头一看,大厅里哪儿还有他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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