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系统无应答——
林明月都能联想回到映月堂的时候，师兄弟姐妹们呼唤她“x炸天”的旷世奇景了。
如此响亮的名号在漫山遍野回荡，纵是林明月的脸皮有板砖厚也是承受不了的。
画面太美，她不敢听。
没想到唐漪很是平和地看着自己，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着实把林明月吓了一身冷汗。
也是，她只是npc而已，对另一位npc的名字能有什么表态呢？
想到这里，林明月长长吁了口气，她按住唐漪的芊芊柔荑，倏地想出想一个别的法子来。
她一手托着下颌，嘻嘻笑道：
“唐护法，今后也不必叫我这冗长的名字，叫我‘皎皎’就可以了。”
“明月皎皎？皎皎是你的名吗，真是好听啊。”
唐漪像是见了自家妹妹，越发觉得眼前的林明月天真可爱，好生欢喜。
唐漪莞尔：“皎皎也不必拘谨，就叫我唐漪就好。”
胜利！名字问题解决！
林明月狂喜。
“今后会有人来照料你的生活起居。最近三年各大宗门都要派首席弟子在这里修行修炼，提前入住也未尝不可。”
她拍拍林明月的肩膀，赧然笑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唐漪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搁置在檀木案上的包袱打开，一套浅蓝鹤纹校服衣衫放到林明月的怀中。
林明月拈出上面的琉璃禁步，其中的小袖珍小笼中有一串铃铛，摇起来清脆泠泠响。
“很别致啊。”林明月说道。
唐漪接过禁步，笑道：“喔，这叫清心铃。有宁神定魂之效，是堂主所做呢。”
林明月看向禁步上镂空的雕饰，精致到甚至能拨动上面的圆月，她不由感叹：
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堂主，竟也如此心灵手巧。
可是……
这和之前看到那七扭八歪、压根看不出人形的人形木雕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
她陷入迷惑。
简直大相径庭。
林明月听完这泠泠的铃声，果然也觉得心态平静不少。
她看向怀中的衣裳——
果然是飞剑峰独有的校服。
真是让人惊叹绣娘的功夫也真是了得，四条锦鲤悠游在腕襟、裙摆、领口处，栩栩如生。
没来得及问其间涵义，唐漪从门外推出一个木制轮椅。
她贴心的很，又在椅背上裹了一层布，又往布里塞了少许的棉花。
不知道为什么，林明月总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且不说那椅凳上根根竖立、仿佛在和自己挑衅的倒刺，也暂且放下两个把手削的凹凸不平不提。
就说为什么这轮子居然是呈左右各不相同的三角形，粗制滥造的程度可见一斑。
还没等坐上，林明月的臀部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这要是坐在上面岂不是彻底做实了她残废这个可能。
唐漪双眼放光，她耐心解释道：
“我们堂主公务繁忙一会就回来，就缺映月堂的请帖没有人去领，皎皎放一万个心，我们堂主人很好的，不会刁难你的。”
看着两个人满怀期待的眼神，林明月又看了一眼宛如刑具的木椅。
她不由得空咽了一下，她讨饶似的问道：
“唐姐姐，我真的……真的要坐这个去？”
她尾字咬的极轻，惧怕二字已经完全占据她的心。
唐漪不由分说地单手扛起旁边行动不便的林明月，然后万分小心地扶着行动不便的林明月坐在轮椅上：
“这可是我和小萌亲手七天里紧赶慢赶所制，皎皎不必推辞，坐上便是。”
就在坐下的那一刻，她感觉之前系统现实的“任务完成度”的“3”显得如此讽刺。
她做出思考者撑头的动作，内心暗忖剩下的路又该如何坎坷而艰辛。
为什么她还没开始为主角铺路，她就已经感觉到道阻且跻了？她不禁发出疑问。
虽然她明白这都是唐漪的一片心意，但是……但是这心意未免太沉重了。
“真是……盛情难却。”
林明月极为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来，四肢无力地耷拉下去。
她这个时候已经感觉不到四肢的痛乏了，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系统，让我回家！！！
林明月在心里疯狂呐喊。
【系统】很抱歉呐，请先完成任务喔~
林明月：“……”
说真的，她有一种想要给系统写bug的冲动，让系统也体验下人生疾苦。
林明月在轮椅上如同咸鱼郁郁不乐了好一阵，仿佛长剑峰的天也不蓝了，蒲棒也不随风摇曳了。
万物皆是寂然的灰。
流云入岫，蛱蝶悠游。
唐漪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唐小萌，唐小萌随后摘了几根蒲棒，摘下上面肉穗状的花序，往轮椅垫背的布里又塞了一些。
但是，从破洞里纷纷扬扬的飘落出来的，跟他塞的数量差不多相抵。
算了，聊胜于无，随他去吧。
林明月偏过头不去管他。
半晌，心情愉悦的唐漪发话了，她感慨着说道：
“我孩提时就喜做这些物什，旁人总是苛责，说我不可能做出任何一件好的，这难道还不是做出个像样的来了？”
唐小萌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唱一和的，真是师父徒弟一个样。
但是好歹他们俩是好心，也就不戳穿他们了。林明月新乡。
虽说轮子不平整，一路上颠簸无比。
但一路上清心铃清脆的响着相伴，倒是好听的很。
林明月漫不经心地问道：
“唐姐姐，此番可是去见堂主？”
“对。前面不远处就是玉碎堂了，我一会儿还要教定朔堂的弟子剑法，到了我再吩咐其他弟子照看皎皎。”
“玉碎堂？”林明月斟酌这几个词。
又回到了那个跟鬼屋一样的寝舍。
“这玉碎堂的名字可是大有来头。”
这随口一问还打开了唐漪的话匣子。
唐漪先是疑惑地看向林明月，满面堆笑：“‘宁为世人玉碎，不为君瓦全’呀，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林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初来乍到，一向不闻世事，这些事情不大了解，想听听其中缘由。”
本来她还想加一句，之前掉坑底摔傻了，但是为了挽尊，林明月觉得还是给自己留几分情面的好。
唐漪一手推着轮椅，很是自豪地说道：
“话说两百年前有一只即将化为尸傀的邪祟，三番五次缠上了唐堂主，堂主只身探入了尸傀的贼窝，最终把三万尸傀全部赶尽杀绝！”
“我知道，我在话本里看过！”
唐小萌也激动地说道：“当时堂主还说了‘宁为世人玉碎，不为君瓦全’，后来便建了玉碎堂。除三万尸傀这件事可谓是仙界的大功一件。”
“宁为世人玉碎，不为君瓦全……”
林明月读起这句话时忽然一种微妙之感涌上心头，但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去听唐漪讲的三界八卦与趣事。
“说着都忘了正事了，皎皎你看，已经到了。”唐漪指着远方的琉璃砖瓦的宫殿，笑着说道。
群峰抱云，三界饱览眼中。
有白鹤隐于琪花瑶草之中，潭水缭绕升起雾气。
林明月之前还都没好好看过玉碎堂的全貌呢。
紧接着她再往山上看去，金碧辉煌相间的琉璃屋檐耸入云端，青云之巅的位置俨然一座琉璃宫殿别院映在众人的面前。
林明月这回看清楚了牌匾上几个大字
——玉碎堂。
唐漪小叹一声：“玉碎堂都是用月明珠和蓝田玉所制，那里灵力充沛，对你的恢复大有裨益。”
林明月震惊地瞪大眼，她结舌道：
“整个大堂都是月明珠和蓝田玉所制？”
有四个大字从此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壕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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