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校草学长
白子舟在飞机上翻看曾桐雨发给她的照片。在那次聚会接近尾声时，白子舟绕到桌子对面坐下，侧着脑袋在曾桐雨耳畔低语，却被他举起手悄悄的记录了这个画面。
长发披肩的白子舟把自己高挺鼻梁为核心的完美侧颜留在照片里，她淡粉色的唇峰微启，浓而密的睫毛低垂着，白皙的皮肤干净的仿佛透着光，你无法窥察到她的神韵，但却想要把她的美丽珍藏在时光的深处。
白子舟笑着把照片保存起来，关掉屏幕没几秒，她又找出照片，把它设置为屏保。
她要回康桥参加威尔基金会的资助仪式，还有她的学长温斯顿为她举办的聚会。
温斯顿篮球打得特别棒，已经是一名职业球员了，读书的时候他追求白子舟，还和白楚月单挑篮球，学长赢了篮球，却在感情上输给了白楚月，但是他没有因此而输掉这段友好的关系，常常用学长的姿态去要求白子舟。
温斯顿在自己主场的比赛里为白子舟准备了一个位置，要她准时到场。他说这是聚会的前菜，不能缺席。白子舟欣然接受了温斯顿的邀请，而且她确实想见一见老朋友，她以为在球场会见到很多熟悉的人，没想到周围一个人都不认识，直到温斯顿入场训练，白子舟冷眼看向他。
温斯顿跑过来，两人握手，白子舟被他的力气带离座位，起身后，温斯顿俯下身体把耳朵探到她的嘴边，白子舟戴着口罩。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今天也在场吗？”白子舟问他。
温斯顿环顾四周，指着一个亚洲面孔，白子舟仔细看了一阵子，耸肩然后皱眉，“我没有印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认识我。”
“真的很巧，比赛结束后，我们一起见面，到时候他会告诉你。”温斯顿说完，友好的抱了一下她，然后转身归队训练。
白子舟回到座位上，那位亚洲球员注意到白子舟，礼貌的向她点头，双方互致微笑。事实上白子舟戴着口罩，对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不妨碍笑容顺利的传递，或许眼神才是沟通过程中最重要的传感器。
亚洲球员的名字叫赵觉，他说他在加州与白子舟有一面之缘，虽然当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但是他在温斯顿的相册里看到白子舟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仲夏时节加州海边球场，送给他两瓶水的女生。温斯顿问他为什么会记住两瓶水，他说那天不仅仅是他和球队解约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心态崩溃的他走了很远的路来到海边，玩了一会儿篮球正要离开，发现刚才在旁边篮筐投篮的女生给他放下两瓶水。
他其实一进球场就注意到这个女生，因为她非常漂亮。如果那天不是心情不好，他肯定会上前搭讪。
温斯顿听完赵觉的话，觉得他和白子舟能够通过第三个人再建立起联系，真的是情缘未了，所以答应赵觉帮他约见白子舟。
比赛开始后，赵觉很快成为场上活跃的勇士，吸引了全场的注视，白子舟却没有太在意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她反而在观察温斯顿，因为温斯顿的很多习惯性动作和大学时打球的他一模一样，就连他起跳和挡拆的位置都没有变化，这让白子舟觉得仿佛是在看同一场比赛，有一种少年归来的感觉。
这个感觉让她陷入对旧时光的沉思，当赵觉进球后，她身旁的人起身欢呼庆祝，唯有她坐在人群里呆看着球框后边的计时器。
忽然对方球员的失误传球，让篮球失控弹起，朝着白子舟的方向飞过来，作为对手的赵觉却狂奔而来救球，阻止篮球出界，他跃起的身体直冲过来，探出的长长手臂将篮球捞回内场，他自己重重的拍在地板上，一直滑到第一排观众的脚边才停下。白子舟被他的举动惊扰了神情，与在场观众一样吃惊的看着赵觉。
但是他却没事一样爬起来，跳了几下，又回到球场上。
温斯顿看到这样的景象快要乐坏了，他发现赵觉对白子舟哪里是一面之缘，是念念不忘，希望得到回响。而且赵觉记得加州海边接走白子舟的那辆车的车牌号码，这些细节都牢牢地刻在他的脑袋里。
赛后更衣室里，赵觉飞身扑球的半边身体被队医缠上厚厚的冰袋，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消肿，温斯顿问他待会的见面需不需要改期，赵觉说等他片刻，他很快就会恢复。
温斯顿笑了，没过多久，他把白子舟带进了休息室，他的不怀好意险些把赵觉吓到昏厥，白子舟看到裹着冰袋的赵觉，也尴尬的不知目光该落向哪里。
赵觉慌张的拽了毛巾遮挡□□的上半身，温斯顿假装帮他擦汗，然后低头对他说：“怎么样，心动了吗？我以前也是这样，和你一样的感觉。”
赵觉不敢抬眼看白子舟，羞怯的他不仅脸红、耳朵红，身体也发红，队医看出端倪，调侃他要不要再来两个冰袋镇静一下。赵觉更加不自然了，他光着脚跑进浴室，边跑边说他等他一下，他去穿件衣服。
白子舟站在休息室的空地上，满目狼藉的房间里全是男人的味道，还好她戴着口罩。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温斯顿，对方却笑的灿烂。
“你们待会可以用中文沟通，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不过，joe的中文也许没有英文讲的好，他在美国出生，英国长大，所以用英文聊天他会更开心。”温斯顿一边脱掉球衣，一边说。
“我到外边等你们，这里真的不适合女生逗留，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你，我恐怕都不会踏进这里半步。”白子舟说完，挥挥手走出了休息室。
半晌，赵觉穿着整整齐齐的运动衣跑出来了，刚才他慌张的跑走，白子舟没有注意到他的身高，现在端正的出现在眼前，才发觉他真的很高，而且很瘦。
赵觉挠着头，红着脸问她要不要喝水。
白子舟忍住笑，反问道：“是我当初给你留下的那瓶水吗？”
她的反撩让赵觉呆住，而且脸比刚才还要红，停顿了很久他才傻呵呵的笑起来，“当然不是，那瓶水我保存起来了，不会给任何人喝。”
“听说那天你的心情很复杂，现在好一些了吗？”白子舟继续问。
赵觉点头，“好了，一切都恢复了，我现在心情超级好。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对了，你可以喝一点点酒吗？因为那家餐馆的酒非常好喝，我想请你尝试一下。”
“我先喝点水可以吗？”白子舟伸出手，讨要赵觉握在手里的瓶装水，“你刚才就想给我吧？”
赵觉不好意思的双手奉上瓶装水，补充道：“我太紧张了。”
他们一起等到温斯顿，然后连同另外两个队友一起去了赵觉说的那家餐厅。白子舟没有在温斯顿为她举办的聚会里见到老同学或者老朋友，她发现所谓聚会的真实内容就是介绍她和赵觉认识，她早就不记得在加州海边篮球场的短暂邂逅，也没有把赵觉的样子留在脑海里，只是这个大男孩太过真实，让她不忍心拒绝，又总想与他开玩笑，所以这顿饭白子舟吃的很轻松也很满足。
回到家之后，白子舟收到赵觉发来的消息，邀请她观看几天后的另一场比赛，他说主场的那个位置依然是留给她的，希望她能来。白子舟没有回复，她站在窗前，看到院子里有人影走动，观察很久才发现是博比在遛狗，此刻已经天黑，是该巡逻的时间。她忍不住推开窗户，冲着博比大喊：“上楼陪我喝酒！”
博比和黄金猎犬一同抬头看向二楼，白子舟在逆光中如同神像一样，随后她打了一个响指，黄金猎犬飞快的从博比身边跑掉，进了屋子。博比空置着双手站在草地上，他摇了摇头，顺着黄金猎犬的路线也进了屋。
白子舟已经倒满酒，她见博比进来，直截了当的问他：“你的高中同学阿诺斯是温斯顿所在球队的老板，对吗？”
博比思索几秒，点头，“我记得球队名字叫红钻。”
“温斯顿的队友有一些麻烦的事，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白子舟把酒杯推向博比，以一个坚定的眼神作为向寻求博比帮助的开头，当她移开眼神时，没有举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反倒是博比主动举杯。
“什么事情？他的队友是谁？阿诺斯没有继承她父亲的公司和球队，而是嫁给了一位工程师，我们在聚会时见过几次，她和她的老公都很随和，但是我们没有再过深刻的交流和来往。”
“阿诺斯是他父亲唯一的女儿，对吗？”白子舟问道。
博比冷笑，他摇着头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唯一其实有附加，他父亲有私生子，没有公开。”
“你竟然知道这么多，比球队员工知道的都多。我觉得这件事拜托你，算是找对人了。”
“究竟是什么事？我们先从事情的原因讲起，好吗？”
白子舟拿着酒瓶为博比斟酒，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柔和，嘴角也有了笑意，博比注视着她，从桌上拿过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等着她。
“有一位叫赵觉的亚裔球员要被红钻队裁掉，但是他本人很想留下来，所以我们要帮他。”
“赵觉？这是谁？我想知道你帮助他的理由。是因为温斯顿找到了你，所以答应帮助他或者他的这位亚裔队友？我猜你和这位亚裔球员才认识不久吧？”
“博比，你的这些疑问没有必要在办事之前讲出来，因为赵觉是亚裔，我们应该帮他。你还记不记得爸爸送我回中国当教师的时候，对你和我说的那番话。”
姐弟俩互看对方，姐姐挑了一下眉，弟弟乖乖的领会其中含义，并且认真的点头。
“当时我根本不懂他说的民族血脉是什么。”
“那你现在懂了吗？”
“你选择和白楚月在一起，是为了练习中文吗？”
白子舟立刻给了他一个没好气的白眼，“博比，我们在聊赵觉的事情，我们就事论事好吗？”
“好。”博比点头答应着，“我来安排和阿诺斯见面，尽我最大的可能去说服她，让她帮忙。还有，你可以让周正宇给她的老公施压，因为威尔和她老公所在的公司有融资合作，这是阿诺斯在聚会时告诉我的，现在看来，这些渊源都是这位亚裔球员的筹码。”
白子舟笑了，她差点为博比说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而生气，还好他说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事情办妥之后，把你的墨绿色车子的使用权给我。”博比低着头，没有看着白子舟的眼睛，他怀着试探的心态与姐姐做交易。
白子舟反倒很开心，没有否定他的要求，而且还附加了优惠，“赵觉成功留在红钻之后，你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白楚月，我有事情要和他见面谈。”
博比猛地抬头，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又故作镇定的说道：“其实你的电话号码已经在他的通讯录里了。”
“我知道。所以说和他见面，其实是为了你。不过，我还不至于任性到马上就要他安排时间见面，等赵觉的事情过去之后再说。”
“为了我？”
“当然了，我问你，你和他弟弟白星臣关系异常亲密，是打算在一起吗？”
博比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白星臣的关系会被多次误解，可是他不回答会被认为是默认。
先苦笑一下吧。
白子舟继续说：“既然没有这个想法，为什么要和他串通一气，是因为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白楚月给了你什么承诺？”
“都没有，我有把柄在白楚月手里。”
果然，白子舟猜的没有错，即使博比没有说实话，她也相信白楚月用了非常手段控制了博比。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你们俩坐下来聊一聊比较好，把一些需要我和白星臣传递消息的环节省略掉，认真的把当初不欢而散的事情解决。他爱的太极端，而你也躲的太彻底。”
白子舟冷笑着给自己倒酒，博比抚摸着卧在脚下的黄金猎犬，他很担心自己的这些话会惹姐姐不开心，但他却没有停下来，“你可以拯救曾桐雨，还有现在的赵觉，其实白楚月也可以。”
“只有他不可以。”白子舟把一杯酒倒进喉咙里，“只有他不真诚。”
话音落下许久，没有人再开口，空气的沉默的因子，搭配黄金猎犬喘粗气的声音，越来越安静。
白子舟曾经想要将这段关系隐没在人海里，但白楚月始终走不出回忆，就像博比说的那样，他爱的太极端，在挽回的道路上等候着，随时拥抱回音。
白子舟拿出手机，翻出一张曾桐雨发给她的古装造型照片，然后展示给博比看，“怎么样，是不是很绝？”
照片里少年一袭白衣，冷峻表情四十五度低角度目视镜头，双手背后，两鬓发丝与发带随风而舞，仙气又飘逸。
博比忽然把脑袋靠置在姐姐肩头，悠悠的回答道：“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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