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貌似……破防了？

林九师徒三人回到一眉居之后，各种各样的消息如纸片般飞了过来，都是各地同道感到莫名触动，宛如心血来潮一般，觉得应该跟林九联系一下。
  但细想的话又不知道为啥要联系，很多人都感觉不对，纷纷卜卦、掷杯想看看是怎么了，结果都给不出有用的消息。
  于是只能来信询问。
  林九当然知道为什么，盟威箓为道门立足之基石，千百年来从没遭遇过威胁，今日竟然被一邪魔触动，显然是姜钟已经功参造化，由尸入道。
  因此，盟威箓冥冥之中有了感应，如同下意识反应一般，想要感召天下同道剪除此魔。
  以此来消灭能威胁自己的存在。
  换言之，盟威箓害怕了。
  林九心乱如麻。
  在他认知中，姜钟此人虽是魔头，但颇守信用，且行事并不极端，貌似对茅山还有很大的好感。
  自己师弟千鹤就曾多次蒙姜钟搭救。
  恩师曾经说过，师弟福薄命浅，步步坎坷，曾遇多次死劫，却不知为何屡次度过。
  林九隐约觉得，这应该跟姜钟脱不开干系。
  而且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姜钟从第一次见到自己以来，一直到如今，对自己的称呼都是“九叔”，而不是直呼其名。
  这就很奇怪了。
  姜钟完全可以换个称呼，牛鼻子、臭道士等等，可是他为什么要称呼自己为“九叔”？
  这个称呼有一些亲近的意思。
  正是因为如此，林九才一直觉得姜钟是对茅山有好感的，虽然他不知道姜钟的这种好感是从何而来，但不影响他作出判断——在茅山事宜上，是可以与姜钟谈判的。
  两者之间似乎并不是毫无转圜余地。
  源于这种猜测，林九才说服了恩师，让明显是姜钟派来的三元和四喜留在了茅山，并拜入千鹤门下，并将一些信息透露给他，释放善意。
  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证实了林九的猜测，姜钟这个魔头在面对茅山的事情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更加宽容。
  以至于最后得到了“不会伤害茅山弟子”这种承诺。
  但此刻，在法箓都被威胁的情况下，林九又不敢太过相信自己的猜测了，毕竟把自己乃至天下同道的命运交给一个姑且称之为“人性”的东西，并不靠谱。
  因此，林九只能去问祖师。
  平常问祖师爷什么事，需要用到一种叫做茭杯的东西。
  就是两片合拢后的形状似牛羊角的东西，每片有一个属阳的平面，另一面为属阴的半圆凸面，两面分别刻有八道和九道半圆凹槽，象征九宫八卦。
  想好问题之后，在祖师爷面前扔下。
  然后根据卦象的阴阳来论，平面为阳，凸面为阴，一阴一阳洞察天机，避祸得福。
  当林九给祖师爷上完香，拿着茭杯想要打卦的时候，香烛青烟兀自飞扬，渐渐组成一个面容不清的脸孔。
  “恩师！”
  林九受宠若惊，慌忙拜下，“弟子不肖，竟惊动恩师法出洞天，履蹈尘劫。”
  这面孔正是前任茅山掌教真人，道号承度，现在已经移驾洞天，永享乐真，想来是因为此事，竟然不惜法出洞天。
  “大劫之中，道消魔长，本就是天数使然，非我徒之过。”
  承度真人轻叹一声，“法箓之事为师已经知晓，门中众真合力推算，得出一个卦象，为上乾下坤。”
  说着，看向林九。
  林九闻言一怔。
  《易经》之中，此卦象是“否（pi）卦”。
  就是否极泰来的否。
  但《易经》中讲究“泰极否来”，天地为否，地天为泰。
  所以此卦并不是好事，因为上天下地、上清下浊，代表天地清浊被隔绝开来，没有交互，这叫“天地不通”。
  古人云：天地不交，犹君臣不接。
  若是在朝堂上，就代表天子任用奸佞，欺上瞒下，致使朝堂动荡。
  若放到如今的玄门，是不是可以说洞天仙真与世隔绝，致使群魔乱舞呢？
  林九不敢擅自揣测，“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承度真人道：“此大魔早已通玄，非洞真出手，难以遏制。”
  林九心下一震。
  现在各派真人都在洞天避劫，生怕沾染一丝一毫的尘缘，怎么可能会出手？
  “师父的意思是说，我茅山不必做那出头鸟么？”
  承度真人不置可否，只道：“龙虎山满门皆死，一朝尽丧，何不见洞真入世除魔？”
  林九深吸一口气，低头一拜，“弟子明白了。”
  再抬头时，袅袅青烟如故。
  ……
  姜钟回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调理气机，而是在房间里布置起来。
  取了九颗珍珠，分别置于九宫方位，离宫的珍珠中被打入一缕丙丁火气，待时而发。
  而后便埋设炸药，做成了一个玄学和科学结合的简易触发装置，只要有人自门而入，则引动离火，点燃炸药。
  又取了打火石，放在门楣之上，只要有人开门，就会落下，砸到地上的打火石，从而引燃汽油和火药。

  这是纯物理的触发装置。
  双重保障更加安全。
  屋外再施展混淆咒和麻瓜驱逐咒，防止普通人意外进入。
  这是魔法，对于神州玄门众人，可能有点超纲。
  但小心无大错。
  门口位置再布置一团蜃气，进来就会迷失。
  然后把魔杖挂在中堂，瞄准门口，以细绳牵引，只要门一开，就能触动魔杖，从而释放索命咒、石化咒和烈火咒。
  索命咒是输出，石化咒是控制，烈火咒是触发炸药用的。
  做完这一切，姜钟往地下一钻，遁去两三百米，凿出一个堪供容身的洞窟，唤出敬元颖护法，盘坐进入功境。
  正一盟威箓是道教传道之基、立足之本，九叔又位高权重，在阳间是茅山掌教，在阴间是财政大员，今天这一下，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功境。
  元神之上气机暴乱，玉盘之中波涛汹涌。
  姜钟持功运法，暗自调息。
  随着行功，精血之中化生出后天纯阳之精，于经脉中行小周天二十四圈，再行大周天三十六圈，渐渐返后天而得先天，窍内阳落于下丹田。
  继续调息，真阳由下而上，经中丹田，直达紫府，还补玉盘。
  这可以看做是一次“吐纳”。
  上述之法行一十二次，风波稍缓，气机略顺；行二十四次，则气脉贯通，风平浪静；行三十六次，气满神足，沉疴尽除。
  姜钟功行圆满，正待起身，这时喉头一动，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浊气，却不想一缕污血如箭飙射，霎时洞穿层岩，飞去无踪。
  他眉头微微一皱，掐指一算，当即释然。
  卦象为速喜，寓意好事。
  正所谓满则溢，盈则亏，这是天地运转之功，非人力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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