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被抵押给我了
矢琶羽最后是心神不宁地独自回到了诊所。
没办法都，中也已经说了“如果想要打架的，我随时奉陪”那样的话，和中也战斗不是矢琶羽想要的结果，沟通无望的他只好选择后退一步。
不过矢琶羽留了一手，他在假装离开之后，又偷偷跟在了中也身后，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中也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那样把矢琶羽带到了羊的驻地中。
在掌握了中也的居住地址之后，矢琶羽这才趁着夜色悄悄离去。
即使现在被拒绝了，但是矢琶羽相信自己是可以说服中也的，毕竟他可是听到了的哦，那个白什么的人类，可是偷偷在给中也下绊子的。
被同伴背刺的中也，到最后不是只能乖乖来的他的身边吗？
心中打着邪恶算盘的矢琶羽一个不留神，就在走廊的拐角撞到了人。
被他撞到人还没什么反应，他便先后退了一大步，如果碰到了什么病菌一般，嫌恶地拍打和服的下摆。
“啧，什么啊——”
他满脸不爽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意外的家伙。
浅蓝色的病号服，消瘦单薄的身体，长到遮住眼睛的蓬松卷曲黑发，这个被矢琶羽撞到人正是太宰治。
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在使异能力无效化的同时，也将自身的气息消除隐匿起来，导致矢琶羽毫无防备地撞了上去。
“那个混蛋带回来的小鬼吗……”
矢琶羽低声唾骂了一句，随即接着便皱眉厌恶地从太宰治的身边走过。
什么味道都没有的人类无法吸引矢琶羽的注意力。
本以为只是一次单纯的意外遇见，没想到他身后的太宰治突然说话了。
“为什么救我？”
太宰治明明是个小孩子，但是声音却是异常的暗哑晦涩。
一提到这个问题，矢琶羽就忍不住想起童磨那天拍在他肩膀上的手，于是矢琶羽停住了脚步。
“那种事情，谁知道啊？”他的口气相当不耐烦。
“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会毫不留情地杀死你。”
反正童磨也已经说过了，这个人类不是他的储备粮，所以矢琶羽也不必担心动手是后续问题，杀不杀他，只不过在矢琶羽的一念之间。
说罢，矢琶羽瞥了一眼不远处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准备在天亮之前回到房间，他刚要抬腿，没想到太宰治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把同样的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救我？”
“哈？”
矢琶羽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了嘴角，随即缓缓转身对着太宰治抬起了右手。
“你还真是胆大啊，这种事情不如留着去那个世界慢慢思考吧……”
他对普通人类一向没有什么耐心。
就在矢琶羽要发动攻击的那一刻，金色的发丝在余光中微微晃动，随即，爱丽丝那张可爱的脸庞占据了矢琶羽的全部视线。
什么？
矢琶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避免与爱丽丝有身体接触，下一秒，他的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快要天亮了，矢琶羽君继续待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他侧过身来，看见了衣着整齐胡子拉碴的医生森鸥外。
“医生？”
人类的熬夜行为是否会影响其血液质量？
矢琶羽皱眉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森鸥外身上。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睡？！”
森鸥外：？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一顿，准备好的说辞也突然卡在嘴里。
“……刚送走童磨，我和爱丽丝酱都没什么困意——”
“够了，别说了，现在立刻去休息。”
矢琶羽斩钉截铁道。
这份特殊的“关心”来得莫名其妙，森鸥外无法理解矢琶羽的脑回路。
但随即，矢琶羽就毫不客气地表露了自己的心声。
“我们的交易，我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如果你提供给我的血液是不健康的，那么别怪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以前的矢琶羽在挑选食物的食物都会刻意筛选一遍，将自己喜欢的肉吃掉后，其他部位都会弃之不理。
但是现在条件艰苦了，他无法随心所欲进食，这个人类更是小气地要死，答应的报酬不过是一小管血液，那种程度也仅仅只是让他不会饥饿倒失去理智。
这也是他看重中也的原因，想要为无惨大人做事，他必须吞食更多能量，因此，即使现在森鸥外被童磨纠缠，矢琶羽也不敢轻易舍弃森鸥外。
【规则】的限制实在是太恼人了，矢琶羽想想就想磨牙，但是因为事关无惨大人，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不爽的情绪。
既然数量已经是最低限度了，那他矢琶羽追求一下质量还不行吗？
“记住我们的交付日期，医生。”
森鸥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随即道歉道。
“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任性了，多谢矢琶羽君的提醒。”
“明白的话，就做出实际行动。”
矢琶羽眉宇低垂下颌收敛，做出一派冷漠的姿态，扬袖迈开步子。
“无论你和童磨有什么关系，违反了约定，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他从森鸥外旁边走过丢下这句冰冷的话语，随即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警惕的对象离开后，森鸥外将视线落在一言不发安静站立在原地的太宰治身上。
“真是稀奇，我还以为太宰君不喜欢离开房间呢。”
他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太宰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胸口的纽扣，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旋即转身就要离开。
森鸥外笑眯眯地喊住了他。
“嗯？怎么了，不多逛逛了吗？”
爱丽丝也满脸不情愿地出现在太宰治身前，阻挡着他的道路。
“真是的，林太郎……”
爱丽丝蔚蓝色的眼睛满是不情愿，她小声控诉地着森鸥外的安排。
“现在回去的话，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够休息了，不如太宰君和我聊一聊？”
虽然森鸥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并没有留给太宰治拒绝的机会。
他也知道太宰治多半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果然，在经过一段无声的对峙之后，太宰治最终还是转身走向了森鸥外的方向。
见状，森鸥外从容自如地将人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反锁之后，森鸥外率先开口，掌握主动权。
“最近医院的事情很忙，所以不小心就冷落了太宰君，真是抱歉。”
太宰治坐在椅子上，视线却落到了旁边、简陋的工作台上。
那里凌乱地摆放着一堆纸牌和洋娃娃、蜡笔油画和其他说不出名字的小物件。
“没关系。”他的声音又低又冷。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加深，大步走回到主位上。
“那么，请问太宰君经过这些天的居住，对我这里还满意吗？”
这不是医生面对陌生病人的语气。
太宰治指尖颤了颤，已经猜测到了森鸥外接下来的话。
果然，下一秒森鸥外就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一套常服，简单的白衬衣加黑色的裤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森鸥外的面前。
“有一件事，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宰君，你已经被人送给我了。”
“救你的人并没有出医药费，与其说是给，倒不如说，太宰君，你被抵押给我了。”
说着，森鸥外缓缓将衣服推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在我的诊所为我打工，当然，如果太宰君可以一次性付清医疗费用的话，我也不会强制太宰君留下。”
森鸥外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私底下早已将太宰治调查的干干净净，太宰治有没有钱来赔付医疗费，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太宰治的反应却让森鸥外有些意外。
只见太宰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缓慢走了一旁的工作台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是吗。”他丝毫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森鸥外笑了笑，双手交叉撑住下巴，就这么旁观着太宰治，他还很贴心地进行了补充。
“将你救回这里的那个人，当然，我说的不是矢琶羽君，想必以太宰君你的智商应该知道事情的原貌。”
“童磨，我的友人，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事关诊所的开支收益，我也无力私人承担这种损失。”
可笑，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童磨？”
“啊，太宰君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吗？是的，是叫童磨，那个人据说还是上弦之贰……”
故意将自己知道的信息模模糊糊地当着太宰治的面说出来，森鸥外留心着太宰治的一举一动，想要观察他对于这个所谓的上弦排名有什么反应。
但是太宰治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过下一秒太宰治就伸手从桌子上挑出了一张只画了寥寥几笔的油画，与其说是画，那随意的几笔更像是试色留下的痕迹。
“哦，那就这样吧。”
他说话的方式过于跳跃，以至于森鸥外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太宰治也不等森鸥外的回复，随手将画纸丢回桌子上后，他便走回了原位，拿起了桌子上的衣物。
“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他的黑色卷发确实是有些过长了，将眼睛遮挡得严严实实地，森鸥外无法从那半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任何有用消息。
不过总归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森鸥外也不打算深究。
于是森鸥外笑着地站起身来，亲自为太宰治开门将人送了出去。
“我的名字是森鸥外，那是我的爱丽丝酱，哈哈，想必你也发现了吧……”
“没错，我和你一样，都是异能力者哦，我们是一类人。”
抱着衣服的太宰治并没有搭话，他安静地来、安静地走。
等到森鸥外回到办公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工作台查看那张被太宰治接手过的画。
白纸上浅浅地画了三道不同颜色的线条，那是不久前爱丽丝酱拉着童磨画画的时候，童磨兴致勃勃随手勾勒的东西。
“爱丽丝酱，你说这两个颜色代表什么呢？”
他将画纸递到了爱丽丝面前，爱丽丝看着上面的颜色，诚实地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
黑绿，两个颜色，谁知道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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