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看着元亭还是想要去扶淼淼,这次林纯伊没有阻止他,就这样神色淡淡的看着,房间的气氛在这一刻仿佛紧张到了极点。三人的修罗场一触即发……
“够了!别再闹了。”元亭眉间微皱,刚好碰到淼淼手臂的衣衫,“元亭是我在闹吗?”林纯伊看着他俩不咸不淡的说道,而淼淼看着林纯伊,脸上的泪痕还尚未干,又开始故作委屈,在元亭的耳旁抽噎起来,嘴里还用着极轻极柔地声音楠楠道:“亭哥哥没有……我没有闹。”说着,还用一手捂住自己的手臂,满眼湿润的看着他:“好痛……”
元亭没有说话但林纯伊看得出来,他眼中明显的露出了心疼的神情,她从来不知道元亭也会表现出这种情感来。
她强掩这内心的那份不甘,费尽了最后的勇气让嘴角勾起一缕惨淡的讥笑:“要是我再打你,元亭你是不是都要心碎了?”林纯伊低垂下眼,等到在抬起的时候,眼神已经落在了门口处:“你最好一直这样哭哭啼啼下去,元亭……”林纯伊将这句话戛然而止了,没有再看他们,提步出了这扇门。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心口那里有一股的涩涩酸酸劲儿,正从她的咽喉处涌上来。霎时间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气闷难耐,像是被人紧紧掐住了脖子,因压迫才会让眼中填满了无奈的泪水。
她努力在心下自思,暗暗的想给元亭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断同自己说道,元亭可能只是看她现在还比较虚弱,小时又与她相识,刚刚把她从虎口救出来,不想训斥她……终于,林纯伊还是不受控制的折步回身,刚在门口的窗边停了一会儿,就听到淼淼的声音从房中传来:“亭哥哥,刚刚那人真的是你娘子吗?”
林纯伊和其他女子不同,她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身为煜王之前,她更是那几十万将士的统帅,每一次冲锋,都是她需要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一兵一卒皆是将士的性命,容不得她又半点任性和马虎。这十几年她将自己所有情感都隐藏了起来。包括对她父母离世的伤痛,也包括对元亭的爱恋……
如今,她凯旋而归,她也顺利的与他结亲。一切又在朝着她预想的发展下去,她也愿意将自己的原先隐藏情感一点点释放出来,但却遇上了淼淼……她很清楚自己的原本的性格虽然莽撞,冲动,但也直率,简单。
若元亭说:“她是我的妻子。”那林纯伊甚至会对他刚刚所做的种种全然释怀,即使他不爱她,但好歹她还能有个妻子的名分。林纯伊愿意对元亭处处退让,在窗边看着元亭,他虽停滞了一番,但终究还是口吻悠然道出:“相互利用罢了。”
“利用?”原来她费尽心思将他留在身边,在他看来只是利用罢了……正是可笑,原来多少次在战场奄奄一息时,林纯伊都将元亭做为活下去的支柱才在鬼门关一次次挺过去。但没想到他心中早已有人,但那个人只是不是她罢了……
一厢情愿的情感从来就谈不上对与错,更谈不上得与失。
林纯伊眼中的怒火在被一点点浇灭,她顺着刚刚的路,走了出去,正好撞上了迎面来的琏二。往后踉跄了几步,琏二见状连连躬身请罪:“嫂子!没事吧?”
见林纯伊没有回话,他才稍稍抬了抬眼皮,一脸槁木死灰般的样子。随后她才勉强回道:“没事,以后还是叫我王爷吧……这声嫂子我怕是消受不起了。”
琏二送走林纯伊后,便立刻去找了元亭,淼淼见到琏二立即唇绽樱颗道:“琏二哥哥!”他点头示意后,眉头微皱,看着元亭:“厂公!”
元亭心神渐凝,脚步明快的走到了门外,琏二旋即跟了上去:“厂公!嫂子……王爷她,似乎不太对劲,刚刚我把她送出门后,她一副七窍无主的样子离开了。”
元亭紧抿了一下了唇,浅滞了一会,轻声道:“无事,我猜王家今晚必会露出马脚,夜里行动。”“是!”琏二抱拳道,元亭见他转身回房,骤然间又叫了他一句:“等会!”提步向他走过去,语调略显磕绊的道:“你等会去王府一趟,说今晚行动,告知王爷一声。”琏二嘴角不由露出一条弧线,点头回应。
元亭走回房中,见淼淼独自坐在床沿上:“怎么起来了?”
“亭哥哥,晚上可不可以到我一起去?”元亭倒了杯水,给她了过去,语气淡淡道:“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那为什么她可以去?”她接过那杯水,皱着眉抿了一口。
“你听到了?”元亭蓦的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淼淼不语,捧着水点了点头,元亭没有看她,自顾自接着说道:“因为我答应她了。”
淼淼撇了撇嘴,冷冷轻哼了一声:“其实这件事情你们早就知道和王家没有关系对吧!故意放出假消息,让肖家自己露出破绽,我猜今晚王家便会把翠儿姐姐的尸体搬到王家去。”琏二脸上瞬间展露讶然的神情。
元亭不经意间微拧了一下眉头,转过脸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淼淼放下手中杯,踩着鞋,缓缓起身,向元亭走过去:“淼淼在国公府待上过一阵子,曾无意发现,这肖王两家,虽在落置在街道的东西两侧,但其实这两宅中有处暗道,巧妙的将两府连接了起来,原是两府的小厮丫鬟们为了些小利小惠设的通道,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而肖大人恰巧也知道这处暗道……亭哥哥你说,今夜他会怎么做!”
元亭细细的观赏着自已手中的杯子:“暗道在哪?”淼淼折到他身边,见他有些怔神,故玩味的一把夺下他手中的茶盏,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那暗道可是难找,就算东厂神通广大,但现在恐怕是时间紧迫了些。”淼淼挪腰落座,单手抵着下颌道:“亭哥哥还是带着我吧,我保证不会胡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你在吗?”
琏二照着元亭的吩咐,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煜王府,正好赶着林纯伊进府门的时候,在马背上便扬声喊道:“王爷留步!”
林纯伊提衣上阶,闻声后,蓦的转身,眉心微怔看着翻身下马的琏二,匆匆向她而来:“王爷,厂公让我同您说,今晚行动!”林纯伊冷哼了一声,旋即回身道:“那他还是有心了,但此事本王早已将之置于脑后,你这趟恐怕要白跑了。”
琏二欠了欠身:“王爷,这是……厂公特意吩咐我的。”继而便朝她纳了个福,退了出去。
“特意?起先我若不说手中有线索,他哪里会故顾得上我,现在倒是使唤得我顺手,我堂堂煜王还要他来稀罕不成。”
今夜,黑云压境,穹顶的云海又厚又重,正马不停蹄的向国公府滚去,初生的月芒还未来得及透出头来,便已被扼杀,这种氛围压得人委实压抑。
雨在无风的情况下,往往最易化作雨线,疏疏密密的从空中直坠而下,宛如根根无力的银针,扎落在元亭身上的每一处。
为了隐蔽行事,他东厂众人中只选了琏二参与行动,未让淼淼跟着来。“厂公,何时行动?”
元亭不语,望着眼前那条深不见底的街道,兀自怔神,他在等她。
“……亭哥哥”那声音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了元亭的耳中。琏二蓦然回头,眉叹片刻,提步去迎:“淼淼?你怎么来了?”
她打着油纸伞,直接掠过琏二,往元亭处小跑而去,驻足后,微微轻喘:“亭哥哥,你这样会得风寒的。”说罢,便把手中的伞往他那儿挪了挪。淼淼见她眉心微皱,语带自责道:“亭哥哥,可是在怪淼淼来这添乱了?”
元亭只得无奈睃了她一眼:“既然来了,等会小心点便是。”随即,往伞杆上方推了推,清清冷冷道:“你自己撑吧。”她抿了抿嘴,垂下了双眸,伴着雨声浅滞了一会,元亭默然,直至身后的琏二上前道:“厂公,肖荣出那厮可说不好……”说罢,她在一旁转了圈眼珠,重新提了口气,柔柔对着元亭道:“是啊,亭哥哥,快进去吧,耽误了时间可不好。”
无奈之下,元亭颔首回应,正准备转身越墙时,却好像发觉有个朦朦胧胧的身影朝这走来,再近些,是她。
元亭不禁往前走了两步,但因雨线过密,他只能半眯着眼,似有似无的暗暗衔笑道:“王爷,来了。怎么没打伞?”
林纯伊隔着雨帘冷冷抬眼看了他一眼,急转直下,眼神落在了他身后的淼淼,眉心还是抑制不住的微微挑动了一瞬,故作淡然勾唇道:“厂公真是好雅兴,今夜特地相邀本王来看你拖家带口赏雨景吗?”
淼淼见状连连将雨伞挡在了林纯伊的头上,继而,她望了眼那把油纸伞,又玩味睇视了她一番:“淼淼姑娘不愧是宫女出身,天生就是个服侍主子的命。”话语未落,便把她手中的伞夺了过来,半分没有留给她。
看着她的纱裙一点点被打湿,林纯伊嚯然笑出来声:“淼淼姑娘,你的绣花鞋可要湿了。”
元亭扫了眼淼淼,视线又回到了她身上,拧眉道:“王爷何故要她过不去?”
“那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林纯伊这话中除了三分的哽咽是真,其余那七分都是脆弱虚无的坚强。林纯伊随手将伞甩落在地,低垂那早已暗淡的明眸:“不忍心,就捡啊!”
琏二一直蹲在国公府的围墙上,暗中观察,直至看到了一个男人,好像在拖拽……
肖荣出,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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