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命相抵的赌博与不再同路的他
桌上的刀依旧在手提箱里原封不动,诉说着之前他的愤怒一击不过是 自己死后的幻想罢了。而给予这致命一击的罪魁祸首,正站在他位置的旁边,是那个带着黑色兜帽的黑衣侍从。
“...死了...?”
男子不敢相信地伸出手,尝试着触碰周围的-一切,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触摸到它们。很快,他的身体一点点地逐渐化为碎片, 缓缓消散在空中。这具如玻璃-般的灵体,终于是坚持不住了。他望向四周,没有人能看见他的灵体。他们都将目光聚集在他的尸体之上,没有怜悯,只有唏嘘。幸好,自己的死亡并不是那么地痛苦,这也算可以接受了。男子淡然地长舒一口,像是看了一眼那名老教授,老人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旋即他又将目光投向那名黑衣侍从,兜帽下,看不清那名男子的面孔,但隐约间他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紧紧地聚集在他的身上,这让已经死去的他都身后直冒冷汗。然而很快地,他的躯体便完全破碎了,如烟火般绽放开来,悄然间消失。
“收拾一下,Katana。另外,那把刀就当作是你的战利品吧。”
老教授说完,便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连那具尸体看都不看-眼便转身离开。赌桌上,那把武士刀安静地躺在手提箱里,似乎等待着某人将它取出。显然,这刀不会是普通的刀,应该是一-把妖刀,而靠在椅子上身体逐渐冰凉的男子,该是一位猎魔师 。被称作“Katana”的黑衣侍拔出手提箱里的妖刀,银白的刀刃发出阴冷的寒光。侍从凝视着这把妖刀,将刀身从头到尾端详了一下,其侧身铭文:星辰编织奇迹,夜瞳指引光明——流星瞳月[光刃]。
老教授的拐杖一下一下地在地面敲击出了节奏来,然而在场的人却只觉得这空洞的响声让人心里直发颤。
“嗡--”
老教授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一手拄着拐村杖,一手接起电话。不知是话不投机或是其它什么的,通话很快就结束了。老教授收起手机,转身对身后的侍从说道:
“老夫先去一趟楼下,你就先慢慢收拾残局吧。”
说罢,又拄着拐杖朝着大厅走去。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上前询问,连多问一句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老教授就这样迈着缓慢的步伐,伴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猩红的液体翻腾着,恍如乱境中的惊马,四处奔逃,却怎的也甩不开拘束的锁链。那粘稠的液体散发着的,是日常生活中不易嗅到的、极为罕见的醇香。幽暗却又暧昧的暖色光线下,深沉的红艳液体肆意妄为地在杯中舞蹈、旋转。伴随着舒缓的柔情乐曲,带有浓香的液体顺着杯壁倾倒出,如涓滑细流,轻柔优雅。
“咚”
是酒杯与桌面相碰的声音,仅到杯中六分之一位置的名酒因震动而晃荡着,没了之前那般激烈,或许是看透了自己无法摆脱这透明的薄壁而自我放弃了。
“这个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权君。”
说话间,他将白色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其内胆是件奇怪的粉色衬衣。坐在一旁的我也顺势脱下了轻便的风衣,挂在边缘的位置上。然而我却就这么一言不发,把焦点聚集在了面前的那杯酒上,当然,是处于发呆状态。
可能是见我没接他的话茬,他又从自己西装的内包里掏出了一根烟,旋即叼着烟,一边从兜里摸着打火机,一边又道:
“这可是离别前最后的道别聚会了,说不定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你难道就不想,跟老朋友我聊两句么?”
话落,他便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银质的打火机,表面有些许磨痕,似乎已经被使用了很久。他举着打火机凑到嘴边,打了三次火才终于点燃了嘴里的烟。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并非是那种经历了沧桑的样貌,反而是气质不凡的一位年轻人。
“这里禁烟,神座。”
我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侧头望向正吐着烟圈的白色西装的男子。
“开口就提这个么。”
他用手夹着烟,但却并未在我的提醒下掐灭烟头,反而是又含着烟嘴,用力吸了一口。我见神座并不听提醒,便也只能轻叹一声,又道:
“对不起神座,和你的约定可能要以后才有机会完成了。”
“这样啊。”
神座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望着头顶微微发光的灯球,回应道:
“你要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我很清楚,但这一次,作为你的朋友,我不得不劝你三思。”
“这件事由不得我,而且,我还肩负着家族的荣誉与......”
“你背负的东西过于沉重了。”
神座淡然地打断了我的话语,使得我与他相视一眼。
“你,作为刘家的长子,也是唯一的继承者,担负的任务繁多且重大,得不到休息的你,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所谓的家族荣誉什么的给压垮。”
“这也是我应尽的职责,被家族的事物给压垮,只能说明我的能力不够。”
我尝试与他争辩道,家族的事情可不是我能够随意决定的。
“家族....这就是你们这类人所关注且信仰的事物么?真是可笑至极。”
神座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有些恼火了,但还未等我多说什么,他便自我平复下来说道:
“那些蠢事情我不想多提,但我只想提醒你,刘权君,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太多,可不是简单死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就是跟尸体说话了。”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但是,我不过是家族的成员之一罢了。为了家族,无惧地赴死也是再普通不过了。
“我会有所分寸的。”
我回应道,虽不能打消他心中的担忧,但这些话也是必要的。
“好,那行,也差不多了。”
他平淡却又断断续续地说,似乎是厌烦了我说话的方式。神座把烟头按在吧台上,旋即伸手一抓,拿起桌面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粗暴地将杯子“啪"地摔在地上,然后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很符合他的性格,这种事我也遇见过好几次了,所以我没有多说,也没有挽留。我们二人的最后一次相聚,终将是如此戏剧性地结束,两人间的友谊,也一定会在时间长河之中逐渐淡漠吧。
“这个,拿着。”
突然间他转过头,从远处抛过来一个东西。其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闪烁着冷淡的银光,完美地落入了我的掌中。
“约定的那件事,不必勉强去做。”
说完,就摆摆手,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内。他就像是一阵风,气势汹汹地来,接着又气势汹汹地离开。虽然总会给我带来点什么,可相应的,每次却又仿佛失去了些什么。而那次,便是我最后与神座宗方的对话,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也未通过其他方式进行过交流。我甚至连他是否还活着都不清楚,当然,他或许也不清楚我到底又在干嘛。两位昔日的好友,其间的友谊是否仍然存在还尚且未知,但他们互相对对方带来的影响依旧是不言而喻。
二人终究一日会散场的,是否好聚好散,不过又是后日的闲谈罢了。情谊是否坚固,只有生死之后才能见证,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发展也好,如海枯石烂的永久誓言也罢,能够约束二人的,再往后的时间里,仅存有的,是过去怎样刻骨铭心的记忆,而不是所谓承诺的虚幻。
到这,刘权君断掉了回忆与思绪。此刻的他,躺在床上,一手置在脑后,一手揉捏着那颗晶莹的银白宝石。他仔细观察着这颗平平无奇的宝石,光线透过宝石照射在他的眼中,然而这光束与实际并没有二般区别。他用力捏了捏,依旧是那般坚硬。但那又怎样?普通的石头不也是这么硬么?
得不到答案的刘权君将宝石收起来,放在了床边的雕边木盒里。自此,他与神座宗方已经分别了一个月了,他尝试了多种方式去研究这颗宝石,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现在看来,说它只是颗玻璃珠都不为过。他也尝试主动联系过神座,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丝毫的消息流出,他整个人仿佛人间震蒸发了一般。
刘权君翻了个身,盯着眼前的木盒开始发鸠。要是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可能有这般休闲的时刻,能够让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发神。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便不再需要管理诸多事物。倒不是说他被人所取代了,只是眼下,他需要做更加重要的事情。刘权君把手伸到了自己的颈脖之后,轻轻地感受着。确切来说是枕头之后,像是在抚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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