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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马车失控乃是人为


  说话间,周砚点的菜上桌了。

  精致的摆盘,绝美的口味,这一顿我吃得格外香甜,比往日里多吃了一碗饭。

  周砚瞧我欢喜,下巴微扬,十分嘚瑟道:“反正父亲不在府里,母亲也和善,以后你多跟着我出来逛逛,保准儿你天天开开心心,乐不思蜀。”

  我倒是忘了,周砚在禾城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更是吃喝玩乐的行家。

  天香楼的服务和菜色绝佳,不过付账时的银钱也是让人肉疼的。

  吃好饭,我本想再去胭脂铺转转,周砚却死活不愿。

  “今儿天气不错,听说城外的桃花林开得正艳,我带你去瞧瞧吧。”

  周砚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让长青去牵马车。

  在门口等待时,周砚与我说了许多城外桃花林趣事。

  他说桃花林里有才子佳人吟诗作对,也有痴缠情人相会,更有唱曲的姑娘、做买卖的生意人,总之,热闹非凡。

  我被他说得生出了几分期待。

  正聊得开心时,长青赶着马车到了我们的面前。

  他拿出木凳放在地上,我提着裙摆先上了车。

  我掀开帘子正要坐进去,前面的马突然受到惊吓,举起前蹄嘶鸣起来。

  “啊!”我惊呼一声,整个人栽进车厢内。

  来不及做出反应,发疯的马匹已经狂奔起来。

  剧烈的颠簸中,我如狂风大浪中的浮萍,身体砸在车厢上,疼得我眼冒金星。

  但此刻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疼。

  马匹发疯,车内又无其他人,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我试图爬出车厢,伸手去勾牵制马匹的缰绳,奈何马车太过颠簸,根本握不住缰绳。

  马匹撞翻街边的小摊,发狂般朝前冲去。

  清凌凌的河道出现在眼前,若再不跳车,一定会连人带车落入河中。

  耳边是呼啸的风,正当我抓着车厢边缘准备跳车时,耳侧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

  “跳下来,我接住你。”

  我循声望去。

  一个身材魁梧,容貌英挺的男人骑马追上了我。

  记忆中的面容与眼前的男人重合。

  是箫景山!

  来不及多想,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朝他跳去。

  随着周遭百姓的惊呼声,马上的男人将我牢牢接住。

  粗壮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肢,原本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我安全了!

  “吁~”

  男人勒马停下,将我放到地上。

  脚尖才刚碰着地面,河里响起“嘭”的一声巨响。

  马儿连着我乘坐的马车一同落入了河中。

  马车渐渐没入河底,受惊的马儿还在水中扑腾。

  “谢,谢谢!”

  我朝男人感谢时,声音还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

  此时,众人也围了过来。

  见男人救了我,大家伙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周砚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夫人,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说完,又转头想对男人感谢,但在看清楚他是谁后,周砚惊呼道:“箫老大?怎么会是你!”

  果真是他!

  两世为人,再遇熟悉的人,我只觉得鼻头微酸。

  我垂下眼眸,不敢让人瞧见我的异样。

  箫景山见我不看他,眸色一沉,直接利落上马。

  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马车失控乃是人为!”

  周砚一听,脸上大惊。

  看着策马而去的男人,周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人瞧着也不坏啊。”

  箫老大姓箫,名景山,青山村人士。

  他在禾城赫赫有名,却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个恶名。

  要说周砚是禾城的纨绔子弟,那箫景山就是这禾城的一地痞头子。

  禾城百姓务实肯干,都是靠双手勤勤恳恳吃饭的,偏偏箫景山好勇狠斗,靠拳头吃饭。

  不夸张的说,整个禾城的地痞流氓都听他的,连禾城县太爷都给他几分面子。

  我的思绪收回,周砚突然朝围观的人发话,但凡帮他打捞起马车和马匹的人,赏银一吊!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瞧热闹的人立马一哄而上。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马儿和马车都被捞了上来。

  周砚亲自查看了马身上的痕迹,只见马屁股上有一伤口,瞧着像是利器所伤。

  那利器早已不知所踪,也就无从查去了。

  周砚收起了吊儿郎当,神色严肃地朝长青道:“去找找天香楼附近的摊贩,问问他们当时可有看见谁对咱们的马匹动手。”

  “是!”

  马车被毁,去城外桃林的事也就搁置了。

  长青去调查马匹受伤之事,我与周砚干脆走路回周家。

  路上,周砚问我马儿受惊到底是想害他还是害我,问完,他又自言自语道:“我这问题属实多余了,幕后者的目标定是我这周家少爷。”

  我看向他,不解地问道:“何以见得?”

  “你爹一个小书院的院长,你在家也不得宠,害你有何好处。”

  我:“……”

  很有道理!

  一刻钟后,我与周砚到了周府。

  周府门口,婆母由柳妈妈扶着正要上马车。

  我与周砚忙走了过去。

  “母亲,您这是要去哪里?”

  “庄子那边来信说瑾裳的病情又加重了,我放心不下她,打算去庄子把她接回来。”

  瑾裳是周砚的妹妹,我与周砚成亲到现在都未见过她。

  早前听说她是突发急症,便去了外头庄子养病,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竟还没好。

  周砚脸色一沉,语气不悦地朝婆母道:“她都那样了,你还把她接回来干嘛?倒不如直接死在外头算了。”

  “阿砚!”婆母低斥了一句,“她到底是你亲妹妹!”

  “要不是我亲妹,我早打死她了。”周砚嘀咕了一句。

  周砚略带生气,我心中有些不解。

  这人虽行事不着调,可也不是个心狠之人,怎会对自家妹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婆母似怕我瞧出异样,换了脸色朝我道:“云儿,你莫要听他浑说,你办事素来稳妥,我走后周家就交给你了。”

  “好。”我恭顺道,“母亲放心,儿媳必不负所托。”

  “辛苦你了。”婆母说完,上了马车。

  送走婆母,我回了如意院。

  上午看了许久的账本,前头又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事,这会儿身体倒是乏得很。

  洗了手又擦了脸,换上舒服的衣服,这掀被躺下。

  赵妈妈领着丫鬟们退下。

  下午的梦里,我竟梦到了被我遗忘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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