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张赵泽州看过我的朋友圈
回到b城与我妈准备去沙岛的时候已是2月底了，初春的季节，乍暖还寒，庭院里的几棵罗汉松争先恐后的长满了新叶，花圃里一片姹紫嫣红，百花争艳。远远望去满目葱翠，春意盎然，热闹的春天已悄然来临。
我妈一边帮我整理前段时间带回来后还没移动过位置的行李一边同我唠嗑，她先是跟我感叹：“唉，你小叔最近又不知上哪儿去了，没说一声也没个电话来，元宵时原本说好等你回来跟我们一起去沙岛潜水的，结果转头就约了朋友说要出个远门。连你都不等了。你说他什么时候这样过？唉，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你小叔不是我的孩子，但是在我眼中从来没拿他当外人看，他就是你哥哥一般。”我端着杯参茶，慢慢地喝着听了她的唠叨分神想起赵乾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川省了，他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吧，约了朋友出远门只是个借口吧！如果到时候他找到了亲生父母，会怎么回来同我爸妈开口呢？也许，会不回来？
我突然被自己脑海这个想法惊呆了，正想做点什么就听我妈在叫：“清清呐，你什么时候买这个牌子的礼服了？”我回头一看，哦差点忘记了，是贺老师送的礼服，我走过去拿她手里的礼服，又翻出底下的，给她依次介绍：“呐，妈咪，这个是贺学明老师送的，这下面的几件还没穿过的是赵泽州拿的，那边个箱子里有几件穿过的也是赵泽州拿来的。”
我妈仔细端详着贺学明送的礼服，点点头称赞道：“这贺学明眼光品味也还不错嘛，不过无端端怎么送你礼物？”我妈又拿出一副八卦天下的精神，没等我回她兴致勃勃的说：“哎，你说泽州这孩子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他也这个年纪了也没看他跟哪个女的走得近，你说他会不会”
我有点无语，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我把一摞礼服从箱里拿出来丢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对我妈说：“妈，你怎么不给我小叔安排相亲，他比我还大呢！一把年纪也没见他带女的啊”
我妈怔了一下提高声音道：“哦，你以为我没安排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青春期的时候要防着你们早恋，现在大了还要催着你们拍拖结婚，我一个当妈当嫂子的，我可太难了！”
我一瞧我妈这快要发飙的姿态立马头疼，赶忙上前抱住她顺着安抚她：“是是是，是我们的错，过两天我跟小叔说说我就算了，他必须得谈个十个八个才行，这么帅不出去浪不是白长一副好皮囊？崇达可是说了皮囊生来就是要用的，对吧妈咪？”
我妈“噗嗤”一笑，做似瞪了我一眼说“天天没个正经，怨不得你泽州哥一见你就要说教你。”我翻了个白眼回她一句：“是他老封建吧！你看看他给我定做的衣服，每一件都是按着他说的不能袒胸露背不能伤风败俗。”
我妈这个时候可站在赵泽州那边了：“你现在也红了，穿着这方面也是有一份功的，再说泽州初心也是为你好，没有他我和你爸肯定不会这么放心让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你小叔一直不肯进集团做事，原本少不得要你来接手的。”
我敷衍的点点头，手机这个时候闪烁了几下，我打开一看，微信三人行的群上是蒋全全分享的微博，标题是“什么叫吃你饭，砸你碗，u家带你领略”
不感兴趣，我又不买他家的东西。我瞄了一眼，正想关掉手机，蒋全全又发了一条分享，这次标题是“q家竟然公开歧视我们”然后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还了我：感谢我赵总英明，感谢我赵总威武水水清清
这关赵泽州什么事，我带着疑问点开了那两个帖子，原来是曝光这两个奢侈品牌公然存在辱华的行为，身为中华儿女这种事确实让人感到愤怒，幸好我出道后因为赵泽州的限制很少再自购这些品牌的衣服，怪不得蒋全全说他英明威武。我决定，就算没有赵泽州的限制我也不买他们家的东西了，于是转头就给我妈洗脑，要知道她可是这些奢侈品牌的常客，谁知道未来的日子还有没有其他不友好的品牌做这种事，我妈忙不迭的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蒋全全又发了一条信息，让我分享微博表态抵制，还好没有与他们合作，也用不着解约。
没想到发完这微博后，在网上获得一片好评，甚至掀起了爱国热，有粉丝收集了我这些年出席各种典礼红地毯的国产礼服照并给我冠予真正国民女神的称呼，呼吁全明星像我学习，这真是误打误撞让我又立了爱国好人设。蒋全全说，得了，这波仇恨可拉大了。
趁着这把爱国潮蒋全全替我接了好几个国产知名品牌的代言，一时之间我不得不在老妈幽怨的眼神中推迟了与她的约定转而奔赴去加入这股爱国宣传的热潮。
等我结束工作停下来回到家中的时候，她早已转头约了姐妹飞岛国看樱花漫舞了。此刻我与我爸正在餐桌前面面相觑，我说：“我妈这、这也真是的，说好等多我几天。”
我爸护着我妈：“那你说好几天后面又多加几天做什么嘛？”
我：“爸爸，人家要工作的嘛。”
我爸立即不乐意的说：“乖女，爸爸工作这么忙，养着这么多人，除夕也是回来陪你妈咪用饭的。”
我一秒认错：“唉，我是不孝女。”
我爸又说：“你也知道你妈这个人，闲不住啊，你同你小叔还小时她都要把你丢给赵老爷家自己约着小姐妹出去浪一浪。”
当初被我妈那个“哒”着实惊了一把，今天从我爸爸口中听到“浪一浪”时我已有几分淡定，知道现在的老年人可了不得，说不准比我们年轻人还要常挂在网上通宵冲浪。
我给我爸夹了一筷子菜，想着我妈不在，正好可以同他打听一下赵乾匡的事。我清了清嗓子叫我爸：“小叔很久没回家了吧？话说小叔到现在还不打理叔公留下的家产，爷爷没意见的吗？”我琢磨着要是赵乾匡有事忙起来的话肯定就没那么自由也没太多空闲去找他亲生父母。
我爸咽下口里的菜看了我一眼才说：“做什么？你小叔有跟你说什么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我爸说赵乾匡想认祖归宗的事，试探着问：“家里没追着要小叔早点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嘛？嗯毕竟叔公都走了快两年了，万一，万一我小叔亲生父母找来，这、这叔公泉下有知”
不等我说完，我爸瞪了我一眼示意我闭嘴，他放下碗筷，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好一会儿又问我：“你小叔跟你说他亲生父母找来？”
“我这不是说万一吗？爸，是万一。”我跟他强调道。
我爸肯定的说：“不会有万一，如果有那就是你小叔被人骗了。”
我狐疑的问：“爸，什么意思哦？你怎么知道？”
“当年、当年，你叔公就说了他是福利院抱回来的嘛！”我听出他语气有些敷衍，想再认真跟他探讨一下我小叔的身世之谜，“爸，讲真，你知道小叔父母现在在哪吗？当初怎么会把他扔福利院去哦？我小叔那么好看的男娃子呀”
我爸有些不自然的说：“那、那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去抱回来，是你叔公去抱的嘛。”
我有些替赵乾匡不值，人家都把你扔福利院了，你还巴巴想去认祖归宗。说了一句：“要是我妈在，可没那些人好看，少不得翻出人家祖宗十八代好好教育一下。”
孰不知，后来我妈确实把这祖宗十八代教育了一遍。
难得一个人闲赋在家，发了条浇花的朋友圈，接着十分钟内就接到蒋全全的电话，开门见山就问：“伯母不在家？”
我拿着水龙头一边随意洒在草地上，一边回答她：“拜你所赐，又让我当了一回不孝女。”
蒋全全停顿了三秒说：“话说，这不是你工作吗？”
有道理！我竟一时无言以对，等水从草地一处摆放好的盆栽里漫出来才赶紧换了方向，示意不远处的陈伯过来接我的手，我跟陈伯指指手中的电话，示意要去忙了。陈伯笑着点点头，接过我的活继续浇水。
电话里蒋全全三言两语说道：“既然伯母抛下你去潇洒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这样，我给你报了个戏曲班，咱也不需要多努力做功课，就是熏陶熏陶这个艺术，一天一个小时课，下午你在家看看剧本琢磨琢磨人物休息休息自由安排，等去试孙导的戏时保证能一击即中，ok？”
我ok你个大头鬼哦，我翻了个白眼，换了只手握手机，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和有礼：“是这样，全全姐，你确定？我现在好像是在假期？”
“嗯，这样，你确定要跟我讨论下关于艺人的假期是否应该学习充实自己？咱们不说多敬业，起码得对得起观众对得起自己是吧”
“停停停，打住，就算咱不讨论这个假期了，咱也就这个一击即中来说道说道总可以？”我打断了准备长篇大论的蒋全全，提起另一个话题。
“行，既然你要说道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蒋全全换了一种口气，捏紧了嗓子学起动漫人物中的口气说，“这么优秀美丽聪明无比的赵水清同学能容忍付出了努力而没有达到目标吗？”
妈的！什么叫一击即中，瞧瞧人家蒋全全，这才是一击即中！我咬咬牙嘴硬道：“能！”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一秒后收到蒋全全发来的上课地点和时间表，后面还假假的加了一句：加油哦！爱你么么哒！
真是，忍无可忍
唉，还是算了。
看在她被我连累到降薪的份上还是忍了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出门的时候遇到赵泽州，他穿了一件白色po领衫，身下一条灰色棉麻九分裤，脚上串着一双拖鞋，正站在他家门口灌木丛旁边。奇怪，这厮竟有不工作的周末，我在后面喊了一声：“泽州哥”
赵泽州转过头来，前额的刘海没有像平时穿西装一样梳起来，细碎的垂在眉部，加上没穿正装减少了几分冷硬的气质，看起来少年感满满，啧啧，看看，时光真是不败美人。
我走上前，问他：“你在做什么？泽州哥”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下我问：“要出门？”
我点点头，生无可恋的回他：“全全姐给我报了戏曲班，下个月试孙导的戏。”
他问：“在哪上课？”
我报了个地址，是在公司的训练室上课。赵泽州点点头，说：“那等等我，我送你过去。”
我想说不用麻烦您老了，他已进了屋，无奈，我只好原地等。
赵泽州的司机小张开着一辆劳斯莱斯从地库出来，赵泽州好像有点偏爱这个品牌，日常出行基本是这辆幻影，有次我还坐过他开的库里南，我记得他成年的时候收到他家长辈送的最轻的礼物就是一辆布加迪。我寻思着我们家也不是买不起豪车，不过家里两个男人好像都还挺低调朴素的，家里惯驶的也就是一辆迈巴赫，赵乾匡常年开一辆奔驰大g，偶尔换换路虎揽胜，记得他成年我爸同叔公好像都送了他一辆价格昂贵的跑车，有一次借给他哥们出去耍结果刮了一道口子回来，赵乾匡查看送去原厂返修后寄来的账单后愣是打了个寒颤，心凉得大半年没出去浪，自此很少再见他开过。
赵泽州换了身银灰衬衫西裤出来，头发却还是散在额前没打理，我问他：“泽州哥今天不用工作吗？”
他上车后靠着椅背唔了一声，再没言语。一时车厢安静极了，我有些不自在的找话：“泽州哥，那你今天要做什么？”
他睇了我一眼问：“怎么，有事？”
我有点讪讪的笑道：“额，问问，没别的意思，纯属打发下时间。”
然后他又说：“难得休息，上完课带你出海？”我吃惊的看向他：“你？带我？”
他有些不悦皱眉说道：“怎么？不行？”我赶忙摇摇头解释：“不是，想想你是多日理万机的钻石级别总裁，竟然有空带我出海，有点受宠若惊啊！”
“要不是你的工作性质，我什么时候少带你出门了？”赵泽州语气凉凉的说。
这倒也是，当年还没进娱乐圈的时候确实没少跟赵乾匡和赵泽州两个到处跑。说起来那段青梅竹马的日子还是很让人怀念的，赵泽州大了我七岁，虽然他青春发育期时，我正处在七八岁狗都嫌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可没少得罪他，不过再怎么相杀好歹也是邻居妹妹。
“但是，出海，好像时间赶了点”我心里估算着时间，现在九点，上完课大概十点多，去海边一个半小时，然后下午晚上到明天回来上课，好像也没几个小时，是不是有点赶啊？我这样问出来时，就听赵泽州漫不经心地说：“吃顿饭足够了。”
额就为了出海吃顿饭？
到底还是我低估了赵泽州的奢华与任性。上完课出来坐上赵泽州的车到机场登上私人飞机时我的意识还停留在90分钟前戏曲老师讲解的肢体习惯上。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在半空中了，我望着窗外擦身而过的云层，有点不可思议的侧过头问赵泽州：“泽州哥，咱们这是不是算打了个飞的？”
彼时赵泽州正在用空姐拿过来的ipad看报表，他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拿着ipad，手指时不时滑动屏幕，眼神专注，垂下来的刘海遮掩了几分看人时的凌厉，阳光穿过云层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他白皙的脸庞上，好像渡上了一层金光，让人有种性感与神圣并存的错觉。
一个半小时，飞机终于降落在一处私人停机坪，不远处早已有引路者等候，我们一下飞机他就面带亲切的微笑上前带路。我往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座处于山间的别墅，规模看起来比我们在b城的家还要大上许多，我对建筑没什么深入的了解，但是我想也许这不是别墅而是单座宫殿了。停机坪修建在别墅的屋顶，从屋顶往下望，整座山就伫立着这一座宫殿似的别墅。再往远处望去，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就这么毫无遮掩的铺在眼前，这景色横扫藏在心间深处的疲惫与低落，令人忘却世间俗事，拥有开阔心胸。我有点理解赵泽州打飞的也要来吃餐饭的心情了。
我们在飞机上简单的用过西式快餐，这会儿也不饿。赵泽州让一头棕发蓝眼睛的管家准备轮船，我听他说中文的时候小小的吃了一把惊。趁等待时问赵泽州：“泽州哥，我们这是在哪？”
赵泽州指指另一边看不清的岛屿说：“那边岛的后面是s城。”
怪不得，我就说有点s城岛屿的味道。我撑着防晒伞仰头跟赵泽州说：“有点荒无人烟，这是私人岛屿吗？”赵泽州点点头，轻描淡写一句“祖上的。”再次刷新了我对他家的认知，怪不得我爸说齐大非偶，我总算明白了这齐大的大是个什么意思了，古人常说富不过三代，我们家算是富过三代了，但是我们家可没私人岛屿。而赵泽州家，富的可不是三代。
我有点好奇，前面认识赵泽州几十年也没见他带我跟赵乾匡来过他家的岛屿，而且他家是有几个岛屿呢？我记得我妈就总跟他妈一起约着去北美的某个小岛度假，还美其名曰释放家庭妇女被束缚的心灵。这难道也是他们家的小岛？想着想着我就问出来了，这个时候管家已经放下甲板让我们登船。赵泽州一边在前边走一边说：“不是你说想出海吗？北美的岛是我爷爷那一辈购置的，今天时间不够，你想去下次休假再安排个时间带你去。”我有点蒙圈，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出海了，赵泽州侧头看我，惊艳的五官此刻在太阳下显得有些神色莫辨，他张口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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