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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陆星砚翌日自然醒醒来的时候,骆清源居然还在他的身边。

        陆星砚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毕竟这个人不像作息一向混乱的自己,生物钟精准得雷打不动,从来都只有极其地被动被自己拉着赖床的份。

        ……难道是他醒得太早了?

        卧室的窗帘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无法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来判断现在的时间。

        “醒了?”

        见怀中的小朋友还迷离着双眼,一幅还没睡醒的模样,骆清源轻轻地点在他轻颤的眼尾处,“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你怎么……怎么还没去上班?”

        原本还以为是在没睡醒的梦境之中,然而身旁这个人伸手碰上来的触感却是异常得真实。

        骆清源云淡风轻地回答着他的提问,“请假了。”

        “……啊?”

        这样三个轻描淡写的字,居然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请,请假了?”

        陆星砚的大脑一时间有些不太能反应过来,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晚在车上自己的那一句“剩下的那些我们回家再继续”,最后一丝残留的困意也一下被冲走了。

        陆星砚不自禁地又裹了裹身上盖着的小被被,几乎是没怎么过脑子就哆哆嗦嗦地申明道,“这,这还是白天呢!”

        “白……白日宣///淫///可不太好!”

        骆清源并没有立刻接下他的话,只是一味沉沉地望着陆星砚。

        被他这般的目光盯着,本来还觉得自己十分占理的陆星砚也莫名地变得心虚了起来。

        原先落在陆星砚轻颤着眼角边的手指一路摩挲着向下滑去,绕至到陆星砚的脖颈之后,直至落在他的腺体边。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腺体这边有没有什么不太舒服的感觉?”

        那人的体温还是一贯的冰凉,指尖的触碰就像是在他的腺体间绽开了一朵玲珑的冰霜之花。

        有些紧绷着的精神在理解了他真实的意图之后放松了下来,陆星砚很诚实地歪了歪头,“……好像没有。”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地落下,骆清源就像是要验证他的话一般,低下头吻了过来。

        因为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陆星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甚至前一秒思绪才因此真正地放松下来,他此刻大脑里一片空白。

        与昨晚狂风暴雨般的强势完全不一样,今次这个人给予自己的亲吻非常温柔。

        清冽的气息从那人的唇间渡了过来,轻柔到陆星砚近乎以为自己就会这样融化在他的怀里。

        与其说是在向他索求,不如说仿佛是在借着这个亲吻在确认什么一样。

        “没有不舒服的话,就起来吃饭吧。”

        简直就像是用自己行动来实行方才陆星砚说过的话,不愿白白地担上了刚刚被他安上的那个“白日宣//淫//”的/罪/名/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人的。

        陆星砚总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输输给他,揉了揉自己被他亲得都有些发红了的唇角,极小声地抱怨道,“你这就是犯规,我都还没有刷牙。”

        嘴上在虚张着声势,眼睛却根本不敢对上身后那个人的视线,“……那,那你抱我去洗漱。”

        听见陆星砚这番毫无底气的要求,那人传入他耳际的声音听上去明显有些意外,“……你确定?”

        以前两个人还在上学的时候,陆星砚根本起不来去学校上早自习,每天早晨基本上都是靠着骆清源抱着眼睛都还没睁开的他去洗漱。

        “……”

        陆星砚被他的反问给问倒了,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

        这套/操/作/对现在的自己他来说,要实施的难度系数好像还是有点太高了。

        他短暂地清了清嗓子,准备撤回刚刚的/危/险/发言,“你就当我刚刚是在……”

        骆清源却没有任由陆星砚把拒绝的话给说完,他倒是颇为坚定地伸出了手,将窝在怀里的人一把给捞了起来,“我带你去。”

        “……”

        明明前两天,自己还一心想着绝对要和他保持距离。

        所谓的距离就是这么保持的吗?

        陆星砚踩在他软哒哒的拖鞋上,看着身边的人低下头很熟练地帮自己在牙刷上挤好牙膏,轻声地声明着,“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也跟你说过,我今天和钟洵哥约好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今天请假在家里的骆清源注定是要一个人在家里独守空房了。

        “嗯。”

        然而出乎陆星砚所料的是,骆清源看起来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将牙刷递到他手边的时候,甚至还主动提议道,“我开车送你去?”

        “……”

        陆星砚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草莓牛奶味的牙膏在舌尖上散开,他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你要是愿意当司机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早点回来。”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被陆星砚硬生生地品出了几分妥协和纵容的味道。

        就着骆清源的手,陆星砚很配合地将漱口杯中接来的水含入口中,认真地鼓了鼓腮帮子,吐在漱口池里。

        “张嘴,让我看看你昨天被烫到的地方。”

        骆清源言简意赅地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借着从百叶窗外溢进来的明亮光线往里面探了探。

        或许把这种行为称之为过度保护也可以。

        被烫的伤口倘若再小一点,差不多就能原地愈合了。

        时隔几年再次享受到来自他保护过度的服务,他本以为自己会不太习惯,却万万没想到适应得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陆星砚这才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分开的四年听上去似乎是挺长的一段时间,然而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远远要比分开的这四年要长得多。

        他所以为的,横隔在两人之间的时间屏障和所谓的距离感,也许从一开始就并不存在。

        昨天早上的早餐是偏中式一点的香菇滑鸡粥和煎饺,今天早上骆清源准备的则是偏西式的牛排三明治。

        趁着那人还在加热牛奶的间隙,陆星砚偷偷地摸起了怕他在这段时间里等着无聊特意被骆清源拿过来的手机。

        明明是经过他同意才使用上的,然而在看见浮在界面上面最上方的未读那条信息之时,陆星砚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股/背/德/的/罪/恶/感。

        相亲对象路人甲a号:今天的糖还喜欢吗?

        “……”

        陆星砚仔细地顺着这条信息里所包含的内容回想了一下。

        昨天他在那个人里挑的那/根/包裹着漂亮的粉红色的棒棒糖,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他给随手塞到了上衣还是裤子的口袋里。

        昨晚的衣服,他脱在了哪里?

        陆星砚有些想不太起来了。

        虽然骆清源一定会把一切都安置得很好,但是在昨晚两个人那般疯狂的……/缠//绵/之中,那/根/棒棒糖说不定就被他不知道揉拧到哪个角落去了。

        所幸,这个人向他抛过来的问句是“喜不喜欢”,而不是“好不好吃。”

        没有尝过味道就贸然回复好不好吃未尝不是一种敷衍的欺诈,但是喜不喜欢就是另一种开放式的情况了。

        他确实是很喜欢自己二次元的偶像送给自己的棒棒糖。

        这应该也不算是在说谎。

        不过让陆星砚感到有些疑惑的是,除去昨天让他尴尬得jio趾蜷缩的偶像真身见面会【?】,两个人自从那场父母安排的相亲宴之后便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了,为什么他要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如此突然地发一条信息给自己?

        ……难道是在昨天的接触之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清纯好不做作,疯狂地爱上了自己?

        陆星砚差点没被脑中玛丽苏一般的夸张脑洞给雷到。

        一定被那些玛丽苏电视剧和漫画荼毒得太深了,这才会产生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

        “怎么了?”

        随着微波炉发出一道清脆的滴声,骆清源端着热好的牛奶从厨房里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

        陆星砚紧紧地握住差一点被他一激动给甩飞的手机,异常心虚地按灭了屏幕。

        关于昨天偶遇到之前相亲对象的事情,是不是,还是先跟他报备一下会比较好?

        虽然可能这不过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脑补而已,但是乱吃飞醋的感觉并不好,从小几乎是泡在醋罐里的陆星砚不希望骆清源也体会到这种感受。

        “对了,”

        陆星乖乖地把手擦干净,从可爱的盘子里取过用牙签仔细串好的三明治,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昨天忘记跟你说了。”

        骆清源把热好的牛奶递到他的手边,微微地侧过头,一幅认真倾听的模样。

        “就是……”

        陆星砚支支吾吾地组织着语言,尝试先在最开始进行一番铺垫,“我最喜欢的那个画师昨天不是在你们a大举办了一场讲座吗?”

        用牙签串着的三明治的明黄色蛋液沿着面包中间柔软的部分往下浸透,浸入进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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