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我觉得我们中得有一个人去副驾驶/上/坐。”
看着骆清源一副要和自己一起坐在后座的姿态,陆星砚看了一眼正在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的江温予,小声地附在骆清源的耳边说道。
“有人坐在她旁边的话,她开车的时候会紧张。”
骆清源顺着陆星砚的视线探去,低声地回应道。
他一贯不是为了可以跟自己坐在一起就没有底线就去胡乱造谣别人的类型。
纵使口头上没有任何的表示,但陆星砚默默地挪过身下的一点座位分给骆清源。
车很平稳地启动了。
“那聊聊天可以吗?”
陆星砚从后座的缝隙间悄悄地向着驾驶座上的人投去了目光,他歪了歪头,咬耳朵一般地征求着骆清源的意见,“聊聊天是不是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情绪?”
“应该可以。”
骆清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借着座位的遮挡,用力地牵住陆星砚不安分地游移着的手。
“你不是说,今天是去谈业务的吗?”
得到了他所认证的许可,也趁着另一位见证人眼下也在场的这个绝妙机会,陆星砚便索/性/将说话的音量放大了一些,义正言辞地强调道,“你都和我小哥都背着我谈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业务合作方面的事情。”
骆清源轻轻地摩挲着他手心里交错的掌纹,“你不是一向对这些都没有什么兴趣的吗?”
“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哦!”
骆清源的语气是那般真诚,让陆星砚根本从中挑不出任何的破绽,碰上了这个不赢不软的钉子,他只能讪讪地回应了一个“哦”字。
“温予姐,他说得都是真的吗?”
虽然经过他刚才的回应,陆星砚基本已经相信了骆清源的这套说辞,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这番谈话在最开始所启动的目的。
在前座突然被cue到的江温予稍稍地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滴水不漏地回答道,“至少在我离开之前都是这样的。”
“按照温予姐的说法,也就是说你们很有可能在她去洗手间遇到我的那段空白时间里讨论一些和业务完全无关的事咯?”
陆星砚完全就是在为了将这个话题
强行延续下去而开始进行一番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
“没有这种事。”
骆清源明明对此也心知肚明,偏偏还用着极其认真的语气陪着他继续下去。
“……哦!”
陆星砚又很僵硬地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虽然陆承景不像陆承意那般直来直去,倒不至于在明面上刁难骆清源、给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但是陆星砚其实还是有一点……担心的。
这些日子他表面上好像对骆清源毫无隐瞒,愿意把每天在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一同分享给他,然而实际上最为重要的、当着两位哥哥的面说出的那句“迟早会离婚”以及再三保证过的“不会让他终生标记”的誓言,却都被陆星砚一一小心地藏好,不让骆清源察觉到任何的端倪。
如果骆清源真的通过今天和陆承景知道了些什么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反应。
陆星砚反倒有些安心了下来。
车在漆黑的夜幕间穿梭着,继而稳稳地停在了那片别墅区的门口。
“你回去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
骆清源低声嘱咐江温予。
“我觉得好像都没有什么必要用聊天来帮温予姐转移注意力,只要没有人坐在她旁边的话,她的车就能开得很好。”
他十分熟练地在玄关把鞋子脱了下来,照理用放在柜台上的酒精消了一下毒之后,换上一旁毛绒绒的可爱拖鞋。
“刚刚在餐厅的时候是真的觉得不是很饿,怎么一回家肚子就开始咕咕地叫起来了。”
陆星砚现在就是有些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要拒绝骆清源的打包提议,按了按已经在抗议的肚子,他陡然地举起了手,“报告,孩子突然有点饿了,想吃你亲手煮的面,能不能帮忙完成孩子这个简单的心愿呢?”
然而过了半晌,他都没有收到预想之中骆清源的回应。
陆星砚刚刚想转头确认一下从进了屋之后就突然沉默下来的骆清源的状态,却有些猝不及防被正在用视线找寻的那个人从背后紧紧地给拥住。
“怎,怎么了?”
总觉得现在的这幅场面莫名就有些似曾相识。
沉溺在这个被他所给予的温暖怀抱之中,陆星砚感觉到了喷洒在自己颊边的、很轻易地就融化在了空气的那股淡淡的酒气。
他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怎么了?”
陆星砚尝试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
明明方才不管是在餐厅的门外还是在车里,骆清源都没有展现出什么太过异常的状态,然而一回到家,他明显地就有些不太对劲。
这次的酒味不似那晚的浓烈,只是极浅的一缕而已,在餐厅前回应他的那句“喝了一点”应当不是来哄骗自己的话。
可是刚刚两个人在车上的距离,分明比此刻还要更加靠近啊?
……难道这还带延迟系统的?
而且倘若只是摄入了不多份量的酒精的话,又怎么会醉呢?
陆星砚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困。”
骆清源言简意赅地用这三个字来回答了他的问题。
“……”
“困了的话就去睡觉,好不好?”
想起他这身虽然有些寡淡、但还是能勉强察觉到的酒气,陆星砚顿了顿,立刻推翻了自己前一秒的发言,“我去卫生间帮你放水,你泡完澡就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
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骆清源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松开了锢制住陆星砚的手,抬腿向厨房走去,“你饿了,我去给你煮面。”
“……”
怎么偏偏就能又把他刚才随口的一句话记得这么牢啊。
陆星砚简直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死死地拽住骆清源的衣角,尽力地阻止他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我不饿了,我不想吃了。”
“真的吗?”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努力,骆清源终于有所觉察般地停下了脚步,侧过了头,清湛的目光落在陆星砚的身上。
“我不……”
“饿”这个字在喉咙深处兜兜转转地辗转了好几圈,始终无法将其吐露出口。
陆星砚又重新把这个字给咽了回去,他实在无法对着这样纯粹的一双眼眸撒谎。
于是他换了一种十分迂回的战术,“那我做给你吃吧?”
“你是不是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
陆星砚用了一种从未被设想过的道路反向哄骗着把人按在了客厅的座位上,“你坐在这里等我,能做到吗?”
骆清源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有千斤重般地落进陆星砚的耳际,“你能保证,你会回来?”
“……”
陆星砚的心陡然沉了下来,他咬了咬唇,之后的几个字几乎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舌尖绕出来的,“我保证。”
在他说完这三个字之后,骆清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说话。
正当气氛沉寂到陆星砚近乎以为他不会再次开口的时候,骆清源缓缓地翕了翕唇畔,温热的气息伴着几不可闻的叹息拢了过来,“……我还能再相信你一次吗?”
就算是被自己强行地拖了过来、甚至有些强硬地按到了椅子上,骆清源的坐姿仍然是那么挺拔优雅,一如他这个人。
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就快要从眼眶里滑落,陆星砚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努力地让它们不要那么快地掉下来,他轻轻地揽过骆清源置在膝盖上的手。
“为什么不能?”
陆星砚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两个人的指纹在交叠中不断磨合起来,“拉过勾了,就代表我们/做/过/了约定。”
大拇指缠绵地重叠在了一起,他的温度切实地传了过去,“现在盖过章了,就不能再反悔了。”
“这样的话,你可以稍微安心一点吗?”
尽管是像幼儿园里哄小朋友一般的招数,陆星砚也希望他多少能从自己现在的动作和话里汲取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我相信你了。”
骆清源在他充满希冀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冰凉的指尖落在陆星砚发红的眼尾处,将他克制不住流出来的泪水给一一耐心地拭去,“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好不好这样温柔的询问话术,分明是刚刚陆星砚用来哄他的手段。
“好。”
明明不管陆星砚刚刚再怎么尝试哄骗,眼前这个人一次都没有答应过,然而转眼间自己倒是就这么轻易地跳了进去。
“那你现在能不能乖乖地留在这里等我了?”
以前受制于两个人的身高以及年龄的差距,往往总是骆清源对他施展这一套哄小孩一般的摸头杀,这一次自己好不容易才制造出这样的高度差,陆星砚下意识地也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好。”
嘴上如此乖巧地答应了陆星砚的话,实际上却是固执得不愿松开两个人相叠着的手掌。
“你不把手松开,我就没办法去厨房呀?”
陆星砚小幅度地晃了晃那只被他执拗地握住的手。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其松开。
陆星砚从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水递到骆清源抬手就可以触及到的手边,“那我去煮面了,你要是渴了的话可以喝水。”
末了就想抬腿,不甚放心地又加了一句,“有事的话就喊我。”
就像前一刻两个人刚刚倒置的距离差一样,以前从来都是骆清源来照顾自己,今次两个人的角色互换了一下,这让陆星砚不免地感觉到有些奇妙。
不放心地最后瞥了孤身坐在客厅里的某人一眼之后,陆星砚转身走进了厨房。
虽然他从前在骆清源和家里阿姨的宠溺照顾下几乎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国外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吃了,他只能自己下厨来满足这张被骆清源给喂刁了的嘴。
不夹杂一丝夸张成分地说,尽管达不到骆清源的那种水平,但他还是有几分厨艺天分在身上的。
煮个面对现在的陆星砚来说,不算什么难题。
冰箱里整齐地放满了骆清源准备的备用食材,就算是再种类繁多的东西,有洁癖的骆清源也能把一切收拾得赏心悦目。
陆星砚略微思忖了片刻,很快就确定下了这次要被他征用的食材。
少顷之后,两碗番茄鸡蛋面便冒着热气新鲜出锅了。
连姿势都保持得和刚刚他离开之时一样。
陆星砚分外贴心地把印着可爱猫猫头的筷子塞到骆清源的手里,自己则用汤勺舀上一勺熬得香浓的番茄底汤,吹了吹凑到他的唇边,“要先吹吹再吃,小心烫哦。”
骆清源就着他逐渐贴近的手,喝了下去。
在厨房调试汤的咸淡度的时候陆星砚自己有偷偷地先尝过汤的味道,对于要/入/骆清源/口/的这份面,他心里基本上还是有点底的。
他只是想得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苦修了几年的厨艺的一个认同而已。
“怎么样怎么样?”
仿佛能看到在陆星砚头顶间摇晃着那两只毛绒绒小耳朵。
“喜欢。”
骆清源顺势握住他伸过来的那只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还想要。”
“……”
面对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陆星砚一下子丧失了语言的功能。
你甚至都不太明白,他嘴里说的喜欢,他口中说的还想要,到底是手边的这碗面,还是被他牢牢地握住的自己。
“……我跟你讲,你这样子就是/赤/裸/裸/地在犯/规/哦。”
陆星砚仔细地想了想,顷刻之前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话还是有些不够严谨,他随即又换了一种较为贴合自己现下心境的说法,“你这就是在/引/诱/我/犯/罪!”
“算了,你现在大概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想到这里,陆星砚放弃一般地想要抽回被他又紧紧地攥住的手。
“你怎么就能断言我不知道?”
骆清源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他稍稍地起了些身,将脸凑近了过去,“我知道,你是想尝尝我这份的味道。”
陆星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深深地吻住。
在两个人气息交织的最深处,有着自己最为熟悉的、来自于他身上那股好闻的信息素的味道。
陆星砚现在开始有点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这个吻结束得之前任何的一个都要早,骆清源眸色深沉地伸手擦了擦陆星砚被吻得有些发红的唇角,“现在你尝过了。”
……这不是一点正经味道都没有尝到吗?!
陆星砚算是看明白了,刚才他无意间流露出的脆弱感都只不过是来蒙骗自己、让自己心软的假象。
此刻的骆清源,他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陆星砚把他碰过的那只汤勺重重地放到他的碗里,冷酷无情地把手给大力地抽了回来,“你的被投喂服务就此到期了,自己一个人吃去吧。”
见他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骆清源默不作声地收回了空落落的手,默默地低下头,不声不响地碗里把剩下的面吃掉。
吃完饭之后要休息半个小时才能去洗澡。
陆星砚先把两个人吃空了的碗端去厨房草草地洗了洗,尔后又转身去浴室在浴缸里放好了水。
“能不能自己洗澡?”
说实话,他有些害怕骆清源告诉自己说他不能。
alpha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不过虽然两个人有且仅只有那一次的经验,但是倘若要实话实说的话,他的尺寸……还是相当可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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