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优越
郡主身边的小雨将婚礼童子礼仪给钟念卿说了一遍。
她发现这婚礼跟前世的礼仪差不多,因为她和肖月冉都是女子,不好做堵门的事儿,就是等新娘子过门的路上撒圣水。
圣水是祁连寺的温泉水,用山上的桃花浸泡,静置三日后,由寺庙师傅的诵经祈福。
祁连山上温泉长流,桃花不败,也是一奇景。
钟念卿还没有这个荣幸去看过冬日里的桃花,边想边逛着公主府,还没走到梅花坞大门,就看到白果站在门前东张西望,看到她们回来了,眉毛都快飞出来了。
白果迫不及待的迎着姑娘进了屋,然后一副希望大家快问我的表情。
钟念卿心里不由好笑,“我们的白果大英雄,这次又打听到什么啦?”
白果挺直腰杆,“我早上去厨房讲姑娘写的东西送到厨房,府里的点心师傅对姑娘说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抓着我聊了好一会儿。就被我打听到,原来的长公主殿下驸马是靖安王表哥李迪更名为肖元迪,早年靖安王大战大宛时不是失踪过一段时间吗?当时肖家为了传递香火,就把肖元迪过继过来了。没想到过继还没半年,肖元荣就自己回来了。那时长公主跟前驸马婚事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没办法长公主也就嫁了。”
白果忽然又想到什么,凑到姑娘身边,小声道:“我还听说长公主和前驸马还动过手,前驸马的腿就是长公主拿刀刺瘸的。”
翠微听白果说的,道:“姑娘,长公主殿下的事情,我们心里知道就好,得掌握好分寸。”
“翠微姑姑,我知道。不过你知道长公主摄政理事多少年了?”钟念卿坐在太师椅上茶案上的童子礼服,漫不经心的问道。
翠微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但在她的记忆里感觉到长公主声名日盛的时候,“好似有□□年了。”
那算来,就是在婚后一两年的时间里,李云嘉就开始逐步渗透朝堂,在这片男人的天地里占了一席之地。
翠微打断钟念卿的思绪,“姑娘,先把这礼服试试吧。”一想到三日后的大婚就有些头疼,这可是姑娘在众人前的第一次亮相,不能出一点差错。
白果和白茶一件件的将礼服展开,她们眼睛都看直了。
一片式胭脂团花马面裙,对襟直袖立领赤色长衫,灯芯绒殷红珍珠长比甲,霜色绣花侧飘带,赤金云纹领飘带,赤金红宝石头冠。
深深浅浅的红,入目眼帘,这比普通人家的吉服还有华美。
钟念卿在白茶的服侍下,将近用了一刻钟才将这衣服换好。
白茶不吝啬夸赞道,“姑娘真好看。”,红色衬得姑娘皮肤愈加白皙了,
门外的婢女喊道:“姑娘,白桃先生来了。”
钟念卿有些奇怪她怎会这会儿过来,“请进来吧。”
白桃进门看到钟念卿一身红色站,眼里透出一丝惊艳,“这发型不合适。”
钟念卿照了照镜子,“是啊,看着头冠的样式,应该是要把头发都梳拢上去。”
而后,略带歉意的对白桃道:“长公主殿下与我父亲的婚事将近,最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练琴了。”
白桃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谁想上赶着听你折磨我耳朵啊,也没见你这几日少练投壶。”
钟念卿不好意思的笑笑,比起练琴她当然更喜欢投壶。
“杨家的信,递到我那里了。”白桃将信封递给钟念卿,“杨婉莹写的,问了我好多音律上的问题。”
钟念卿伸出半支胳膊,不敢动作过大,怕把衣服弄出褶,僵硬的接过来。
白桃只能凑着身子往前,道:“人家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着你请她来公主府一起学阮咸呢。”
钟念卿目光落在信封上,杨婉莹的簪花小楷写的比她好看多了。
白桃看她发怔的模样,笑讽道:“你看你堂妹,心眼子比你多多了。”
“你给她回信,照实说。”钟念卿将信递回给白桃,“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殿下大婚,婉莹不可能不知道,她只是有些着急,小姑娘罢了。”
白桃不满的嘟囔道:“说的你有多大似的。”
钟念卿此时僵直着身子,由着翠微姑姑比尺寸,分不出心神,“你说什么?”
白桃提高音量,“赶紧把你一身皮脱了,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翠微轻斥了一声,“白桃,不能对姑娘不敬。”
钟念卿啧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对白桃说:“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她本来就不是太子。
等翠微量好尺寸,钟念卿赶紧将衣服脱了下来,“快去给小雨说一声,婚礼的规矩劳烦她跑一趟,拿着荷包过去,这可是郡主身边的丫鬟,不可失礼。”
翠微眼见装荷包的木匣子空了大半,“姑娘,在长公主府可是太烧钱了。”
钟念卿摆摆手,“没事,等父亲嫁过来就有钱了。”
片刻间,房里出现了诡异的平静,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想法,但也没谁能这样说出来。
钟念卿回过味来,忙改口到:“等我父亲搬过来。”
翠微自从上次去府里没见到老爷后,老爷在她心里的威望直线下降,现在老爷还不如长公主在他心里的分量大呢,“姑娘,以后这些话还是要少说,万一被人听去了,说你不孝,那就不好了。”
钟念卿从里面将礼服脱下,换了件舒适的月白色常服,光脚踩在地毯上,地龙烧的热,她舒服的蹭了蹭。看到白桃还未走,坐在那里看着她发呆,出声道:“想什么呢?”
白桃回过神,说道:“玉清楼的宋妈妈请我去给她的新招来的姑娘习阮。”
翠微从里屋出来听到玉清楼,细细的弯眉就蹙了起来,“去那里做什么?”
当年白桃的母亲香雪便是这玉清楼的头牌,名动京城,只是后来香雪自赎其身,当了别人的外室,自此销声匿迹。只是一年前,却因急病去了,只留下了白桃,白桃的生父不知去向。
与其说不知去向,不如说白桃不愿说出她的父亲是谁。
钟念卿却知道白桃不介意这些,“你想去。”
白桃没有迟疑,点点头,“母亲从来不跟我说以前的事情,只有去了玉清楼,才能知道,更何况只有那里的人才会认真钻研琴道。”
“随你,舞师傅不也接玉清楼的生意吗?”钟念卿想了想,嘱咐道:“看着别惹事,要是出了什么大事,我可没那个能力捞你。去了带着小禄子,他会功夫,又非男子,出入方便,你若不带他,就别出公主府。”
白桃点点头妥协,她也知道钟念卿是关心她。
不一会儿,郡主屋里的小雨到了。
白桃不待见这人,便走了。
小雨一进屋,就感觉一股热浪铺在脸上,这地龙烧的真热,走了几步,便开始出汗。
白茶早在外间等着了,“小雨姐姐,快把外袄脱了,我们姑娘畏寒,这屋里热了些。”
白茶将小雨脱下的外袄放好。
白果引着小雨进了内间,这里翠微姑姑用了一张猫戏图屏风披开了姑娘的闺房,隔出一个内间待客,要是关系一般的人就在外间招待,如若是公事就在堂屋。
小雨虽说对钟念卿不是很上心,但不会忘记她家姑娘的交代,详细的讲解了婚礼的流程和礼节。
在新娘子入门后在红毯上撒圣水,称为除尘,直至完成拜堂。
新人进门的路全被铺上了红毯。
小雨说了一遍婚礼的行程后,和除尘的步骤,将盛装圣水的白玉净瓶和预备的桃枝交给钟念卿,便告退了。
“姑娘,她怎么这样啊。”白果在她们中间算是迟钝的,她都感觉出小雨在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钟念卿观赏着桃枝,还闻了闻,“什么这样?”
白果很气愤,姑娘怎么如此不在意,“就是小雨啊,她对姑娘无礼!”
钟念卿回想了一下刚才,“她对我失礼了?”
让白果觉得气愤的就是这个,“……没有。”
“长公主府的人不都这样嘛,优越感罢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啊。”钟念卿又想到小雨那种高兴,但又想把自己的开心藏起来的感觉,“不觉得挺可爱的嘛?”
被宠着的人,才会这样呢。
钟念卿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的羡慕。
翠微看着姑娘这样说,觉得姑娘肯定是在羡慕那些被父母宠爱的孩子,心里对老爷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其实,钟念卿只是想到前世的自己,虽然那时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但是偶尔还是会羡慕那些能作,会撒娇的朋友。
“唉,还没练呢。”翠微端着小雨拿来的东西要收起来,被钟念卿叫住了。
翠微也对小雨不满,“姑娘,你投壶那么厉害,还怕撒个水?”那小雨也忒小看人了。
白果附和道:“那红毯多宽呢,又不是泼水,树枝上沾点水甩出去,能有什么难的。”
行吧,反正还有两日呢,钟念卿也不着急,“那就拿下去吧。白果,你去趟厨房,看看我早间送去的膳方,他们做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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