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穷酸模样
商语凝从沈寒烟的院子离开后，左拐右拐的竟然走到了自己之前住的那个院子。
她的院子偏僻，在商府的西角，挨着商府的角门，外面隐约传来些街头小贩的吆喝声，和前厅那热闹的席面完全不同。
她以前的院子像是单独隔离在商府之外，和商府的这一门喜事完全不搭边，连红灯笼都没挂上。
正抬步准备往里走走看看，一道身影从墙上跳了下来，商语凝吓了一跳，可随机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又让她放松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赫连宸勾唇靠近商语凝。
商语凝觉得这画面怪眼熟的，她想起之前和赫连宸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儿，她大晚上从张氏那里回院子，却被从上面掉下来的赫连宸惊着了。
想到这里，她轻笑，“与你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里。”
赫连宸听她提起往事，面上也带着些笑意，他的手垂在一边十分自然的握住商语凝的手，“我还记得当时我中了药，也是你帮我解的，阿凝是我的小福星。”
玉竹跟在后头，见赫连宸和自己郡主这熟识的模样有些瞠目结舌，之前她还没有被买回府的时候也听说过元姝郡主和陆世子交情斐然，后来跟在商语凝身边，见过她和赫连宸最亲近的时候也不过是上次的普灵寺祈福。
可当时她心里想着给心仪之人祈福，便早早的从郡主身边离开了，原来她家郡主和陆世子……是这样的关系吗？！
玉竹看了看赫连宸又看了看商语凝，这眉目传情的模样，应该是两心相许。
商语凝的院内有一颗歪脖子的松树，枝丫繁茂延伸到墙垣之外，赫连宸和商语凝站在树下，他不知想起什么又轻笑一声，“当初我还是个傻子，阿凝说若要找你，就在商府的西门外放纸鸢，你若是看到了，自会出来与我相见，那纸鸢我现在还留着呢。”
商语凝听赫连宸这么一提，也想起来这件事，当时她还不知道戴着面具被她解毒的赫连宸和那个神若稚子喊她‘凝凝妹妹’的陆宸是同一个人。
今日这么恍惚回忆，商语凝才发觉自己的院子也长上了杂草，因为没人住又有些偏远的原因，这里应该是没什么人打扫的。
她抬头看着天空，“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从她重生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当时她回到丞相府还是初夏，而现在都已经入冬马上要过年了。
“时辰差不多到了，咱们出去吧。”赫连宸拉着商语凝的手慢慢往外走，待走到人多的地方之时，他又默默的松开了商语凝的手。
商语凝虽说不介意这些流言，可他却不愿意这些长舌妇用一些污言秽语侮辱商语凝。
吉时已到，李家接亲的人上门了。
商席玉和张氏早已经出来了，看见李家人的穷酸样皱了皱眉头，可木已成舟，便是他们再不愿意，商舒意这个棋子也已经废了。
“啧啧啧，真寒酸啊，就这么一顶小轿，七品官员的女儿出嫁都比她排场大吧？”
“有小轿就不错了，谁不知道她这门婚事是因为无媒苟合得来的，还被所有人看见了，没浸猪笼都算好的了。”
“嗤，当初商舒意那么心高气傲的，可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嫁给了李家这么个破落户？听说李家之前带来的彩礼都猜区区一箱呢。”
“要我说啊，这商尚书和夫人倒是疼女儿，给她准备了那么多嫁妆，还在商家风光大半。”
商语凝站在人群之中，听着这些小姐对商舒意这门亲事的窃窃私语，心里不觉好笑。
商舒意在商席玉眼里都是弃子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花高价钱给她制备嫁妆？
原本商席玉围着清廉的官声着想，就比其他贵族豪门少些下面人的贴补，在商府的日子不能说是穷酸吧，但是要有多富贵是不可能的。
他之前又在秦楼楚馆里包了几个花娘，现在又养着沈寒烟这么个吞金兽，商府早就是入不敷出了，哪里有钱给商舒意制备嫁妆？
不过是虚虚抬了几个空箱子撑撑场面罢了，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有些箱子看着沉，里面也不过是棉被而已。
商舒意穿着红色嫁衣，盖着鸳鸯戏水的盖头被李博牵着走了，她的步伐无力，只能依仗着手里那红绳的牵引才没倒下去。
这场礼观完了，众人也都回到了席面上，便是商席玉和张氏对李家的寒酸样再不满，也得捏着鼻子好吃好喝的供着李家的亲眷。
看着商席玉和张氏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样子，商语凝满意的笑眯了眼睛。
一日的热闹就这么过去了，在商语凝准备离开向张氏请辞的时候，却被许沅叫住了，她拉着商语凝的手，亲密的开口，“语凝，你都好久没来陪陪义母了，今晚就去护国公府住吧，咱娘俩好好说说话。”
商语凝的余光瞥见张氏的身体一僵，面上都是痛苦难过的表情。
商语凝心里觉得好笑，她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呢？当初她对这个母亲还有濡慕之情的时候，她帮着商舒意每一步都把她往死里逼，现在眼见着商舒意没用了，又见她身边已经有了许沅这个母亲，便突觉失落了？
“好啊义母，我也许久未和义母聊天了，心里想念着您呢。”商语凝笑着挽上了许沅的胳膊，扭头朝着张氏颇为生疏的开口，“商夫人，语凝就先告辞了。”
“你别急，我让宸儿送你。”许沅对赫连宸招了招手，又靠近商语凝低语，“我和你义父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们先回去。”
“是，听义母的。”
赫连宸带着商语凝离开了，这一屋子的贵妇人们再不复之前的热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氏的后悔，可借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安慰张氏，没见着护国公夫人也在这儿吗？
当时商语凝和父母闹掰撕破脸皮，商府之人如何苛待如何陷害商语凝的事她们还没忘呢，虽然她们和张氏根本没什么交情，可平时碍着面子也得安慰几句张氏。
现在护国公夫人在这儿，她们正好闭嘴，也免得开口给自己找恶心。
出了商府，小厮引着商语凝和赫连宸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玉竹正转身给这小厮打量二两掉钱的时候，赫连宸已经跟着商语凝上了马车。
许知之不满的瞪着赫连宸，“护国公府没有自己的马车吗？”
赫连宸已经习惯商语凝身边这个小姐妹对自己横眉冷对了，他根本没管许知之，一双眼睛只盯着商语凝，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快一个月了。”
许知之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商语凝却懂。
距离上次催情蛊发作又快一个月了，她捏紧了手里的手帕，低着头在心里算着日子，“还有三天。”
“你打算怎么办？”赫连宸低声问，“那一天告假来护国公府吗？还是让我去郡主府找你。”
商语凝不明白赫连宸怎么能把这么臊的事情拿到面上来说，对上许知之疑惑的目光，商语凝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能烫的煎鸡蛋了，她嗔了赫连宸一眼，“这事儿我们私下说不行吗？”
“这会儿还不是私下？”赫连宸轻笑，眼睛却故意瞥了许知之一眼。
许知之沉默片刻，她这才意识到商语凝和赫连宸聊的可能是不能被她听见的，她见商语凝窘迫的样子，不欲让商语凝为难，主动开口，“我下去和玉竹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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