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东西了,游神医有些意外,“你从哪里知道的?”
郝韵:“是在一个药方里看见的,只是晚辈才疏学浅,从未听过这味药——”
“哦,天香豆蔻。”游神医了然。
要不是早就知道天香豆蔻逆天的药效,单单从游老的口气来看,郝韵还以为他说的是一颗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药。
而且游老只听遗珠就知道是天香豆蔻,难道这遗珠还是什么稀世遗珍?
郝韵好奇道,“所以这遗珠是什么东西?”
游老摸了摸下巴白白长长的胡子,沉默片刻,最终深沉道:“就是一个破石头。”
郝韵:……
她通过字面意思也能估摸出是石头一类的东西。
大抵知道自己描述的太过于简单,游老又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蒲枫自己说的。”
“您认识蒲前辈?”
“他是我师弟。”顿了顿,游老又补充道,“只不过他很早就离开药谷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蒲枫是药谷的人?
郝韵有点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对江湖的各个门派而言,内功心法都是绝密,非核心弟子不能学,更别说传闻能“起死人,肉白骨”的药谷。
药谷能有现在的地位,是多少年一代又一代的经验积累。
尤其蒲枫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
“他给我寄过一本手记,里面是他多年研究的一些药物,据他画得图和记录来看,遗珠就是一块石头。”
“就没了?没有其他什么特征吗?”
“这个倒是有。”游老兴致勃勃道,“特别黑。”
真是一点也不显著的特征。
游老继续说,“师弟当年手上也只有一颗遗珠,已经被他炼制成六颗天香豆蔻。”
六颗?
郝韵心里默默地想着:毒老吃了两颗,他们手里一颗,还有三颗。
……
那也挺难找。
游老:“据他所说,遗珠乃是他一弟子家传之物,共有三颗。剩下的两颗都在那弟子手中,可那弟子消失已久,踪迹难寻。”
实际上,因为林时身上的噬空蛊,他也天南海北的找了这个弟子多年,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是死是活。
郝韵皱了皱眉。
蒲枫的弟子?
是叶昭昭吗?
随即问道:“前辈,您知道蒲前辈有几个弟子吗?”
“一个。”
那就是了。
她在哪呢?
郝韵倒不是为了找遗珠,就是单纯的想见见另一个老乡。
林时:“你想找叶昭昭?”
“……恩。”
林时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找叶昭昭,而是递了一个小瓶给她:“你闻闻这个。”
那就是一个很普通很常见的小瓶子。
“咳咳!”游老看见瓶子开始剧烈咳嗽,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臭小子,平日里怎么没见你做事这么积极!
郝韵奇怪,接过瓶子道:“闻这个干嘛?”
“你闻闻就知道了。”
郝韵凑近瓶口,试着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
“没味啊,这什么?”
林时若有所思,这是他刚刚问老头要来的毒药,无色无味,易挥发,毒性猛烈,见效极快,中毒之人症状明显,很适合观察。
他仔细瞧了瞧郝韵的脸色,面色如常,也站得稳稳的,没有头晕的迹象。
她没有中毒。
林时:“这是雪里红。”
郝韵闭着一只眼往瓶子里看了看,见里面装了些像水一样的液体,她摇了摇瓶子,又闻了闻,确实什么味也没有:“雪里红是什么。”
“毒药。”
郝韵手一顿,她刚刚差那么一点点就信了芸娘的话,事实证明:林时就是个狗!他关心个屁!
林时观察她的反应,发现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百毒不侵。
郝韵正准备问他为什么让她闻毒药,身后就传来芸娘的声音:“阿韵——”
她转身一看,芸娘远远拿了一条长长的竹竿走过来:“你看这个够不够高,我们把花灯挂起来。”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郝韵坐在树上绑竹竿。
据芸娘说,在半夏节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挂花灯许愿。花灯挂的越高,亮的越久,天上的神仙就越容易看见你的愿望。
还有未婚的男女可以互赠花灯,若是对对方有意,就将收到的花灯放到月河里,祈求月神的祝福。所以为了区分花灯,店家一般卖的都是空白的花灯,方便买灯的人自己在上面题字作画。
空白花灯?
郝韵看了看下面价值千金的花灯,心里疑窦丛生:这真的是王室的字画?
固定好了竹竿,芸娘将花灯递上来:“挂高点呀。”
接过花灯,郝韵凌空飞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灯稳稳挂在顶上,一个利落地空翻后,轻巧落地。
刚落地抬头一瞧,一道黑影从上方闪过,花灯也跟着不见了。
卧槽!
花灯贼!
没有思考的功夫,郝韵脚下生风,本能追了上去。
黑衣人轻功不错,蜻蜓点水般从房顶上略过。郝韵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赶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黑衣人低头,扭身从她胳膊下翻过去,顺势一脚就朝脸的方向踢去。
郝韵见状冷笑一声,松开衣领,飞身退后半步,顺便拔出定光,凛冽的剑光从她袖中流出,直直地向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急忙收势,空中一个侧翻,还是被剑气削掉了衣角,刚好挂在衣角的花灯也掉了下去。
郝韵愣了一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灯直直地掉进月河里。
她的一万两银子!!
肉疼的郝韵二话不说提着剑就和黑衣人开始打。
几个呼吸的功夫,只听“咚”、“咚”两声,黑衣人被郝韵一剑柄打下房顶,跌落在地,怀里咕噜噜滚出个东西。
看清掉出来的熟悉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郝韵呼吸一窒,慢慢睁大了双眼。
黑衣人也是心头一跳,急匆匆伸手去捡,那物却被郝韵一脚踩住。
后面又传来大批人赶来的声音。
黑衣人思索了一瞬,果断丢弃掉在地上的东西,带着伤狼狈逃走。
郝韵也听到了后面来人的声音,来不及细想,将东西一把揣进怀里,迅速闪身离开。
终于,扭七八拐地甩了后面那群人后。
她迷路了。
刚刚追人的时候就没看路,甩人时也只顾着甩人了,现在在哪里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好像游老的院子就在月河的旁边,郝韵决定先沿月河走着看看。
半夏节时月河就是单身狗的屠宰场,来来往往皆是成双成对,欢声笑语。
月河里花灯琳琅,数不胜数,河上灯火通明,岸上街市嘈杂,吆喝声声。
郝韵心不在焉地走着,掏出怀里奇形怪状的物体,露出复杂的神色,开始试着扭它。
这是镜面魔方。
这东西郝韵曾经很熟悉,上辈子在病床上没什么事干,就玩了挺长一段时间。
太久没碰过这东西,郝韵有些手生,拼了好一会儿,才将它恢复原状。
拼好后,她才发现每一面上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线条。
郝韵边走边研究着这上面的纹路,可线条太过于杂乱,她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砰——”
郝韵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定神就看见掉在地上的花灯。
摊贩老板热情道:“姑娘买花灯吗?”
将灯捡起来还给老板,她站在花灯的摊子前打量了一眼,摊子里果然都是空白的花灯。
“姑娘喜欢哪款啊?”
“……有卖提好字的花灯吗?”
“提好字的?哪有人卖这种花灯的。拜月神讲究的就是心诚,寻常人都是买了花灯自己写,题了字的花灯也没人买啊。”
郝韵沉默了。
摊贩老板见郝韵孤身一人,看花灯的眼睛颇有些无神,脑补了一番痴情女子被拒后一人来游月河的故事,心生怜悯,便送了她一个有点方的小花灯:“这个花灯没做好,若是姑娘不嫌弃,就拿着玩吧。”
郝韵又沉默了。
收获了一个免费花灯和老板安慰的眼神后,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目之所及,确实都是成双成对的。
郝韵拿着花灯走到河边,河边有不少人正在放花灯,灯上写着海誓山盟,他们脸上的笑容青涩又甜蜜,连空气中都飘着甜甜的味道。
她转过头,不远处爆米花的摊位前队如长龙,一声巨响后,甜甜的味道开始弥漫。
“月神庙开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潮开始疯狂向一个方向流动。郝韵逆着人群行走,饶是尽力躲避,还是被撞了好几下,最后索性她就站在边上不动了。
不知站了多久,她的腿开始有些发麻,陌生的脸一个又一个从面前走过,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好像是有那么点孤独。
只有一点点。
她百无聊赖地偏过头,目光越过人群,又突然定住——前方有一人,黑衣黑发,容貌如画,远远地站在那里,正静静地望着她。
一瞬间,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隐去,她摩挲着手心里魔方上的暗纹。
那一点点好像……
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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