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二舅哥,大好人啊
等邻近黄昏时,过来用硝石粉尘换钱的人,也逐渐减少。
这种天然产生在墙壁,地面的地霜,本就不多,发动了这么多人,估摸着全城的猪圈,牛棚,马厩,茅房都被清了个遍。
林千川看了一眼身边的两口装满硝石粉尘的陶缸。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这么一看,也算是凑够了百来斤。
做实验是绰绰有余了,但想要大量生产制冰,相差胜远。
“今天就这样,明天接着收!”林千川道。
城内没有了,城外总还有。
只要钱给的够高,总会有人想办法,给他收集硝石粉尘。
“抬着陶缸,准备回家!”林千川对下人们说道。
众人正打算离开。
突然,前方传来喧嚣之声。
“李二公子来了!”
人群之中,有人吆喝一声。
旋即便见,街道两边原本紧闭的门窗,不约而同的推开,一个个大姑娘小媳妇,从里面探着脑袋,张望了出来。
“不愧是李家二公子,当真是丰神俊朗!”
“若是能嫁给李公子,此生无憾。”
“星辰!星辰,我爱你!”
姑娘们一派狂热,宛若林千川前世偶然在机场撞见的女粉追星场面,和刚才林千川过来时,人嫌狗弃的情况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人群分散两边,李星辰带着李家的几名家丁,朝林千川这边走来。
见着李星辰,林千川倒并无意外。
自己得罪世子殿下这件事,多半就是这位二舅哥,散播出去的。一大清早,那些人就上门要债,估计也是他在背后唆使。
自己定下的那“一月之约”,李星辰定然知晓,他会派人暗中盯着自己,都在林千川预料之中。
“二舅哥,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林千川笑着朝李星辰拱了拱手。
李星辰摇着折扇,走到林千川身前:“林千川,我听闻你梦见了阎王爷,要收集地霜上供?”
“二舅哥消息灵通啊。”
“来,将两箱臭泥……哦不,地霜抬过来,送给林公子!”
林家的几名家丁,抬着两个木箱子,放在了林千川面前。
箱子打开,里面都是灰白的硝石粉尘,散发出一阵阵的怪臭。
李星辰轻蔑一笑,道:“只是我没想到啊,堂堂林家大少爷的性命,居然是用这种臭泥换回来的。不过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和专趴墙角的臭泥,倒是同一类东西。”
围观路人,一阵哄笑。
他们不少人,已经从林千川这边,换得铜钱,但他们依旧觉得林千川脑子有泡,只不过李星辰替他们说了出来。
“这些,送我了?”林千川有些兴奋。
突然又多了两箱硝石,比他自己收集的只多不少。
硝石粉尘的数量,顿时翻了个倍。
这是什么!?
福星啊!
说起来,当初要不是这位二舅哥拦路劫人,一通闹腾,自己早就被活埋了!
林千川看向李星辰的目光,直冒精光。
他一把上前,握住了李星辰的手,如同老领导会晤一般,上下的摆动着:“二舅哥,不!同志,李同志!感谢啊!实在太感谢了,就冲着你这两箱地霜,哦不!臭泥!之后哥们我要飞黄腾达了,肯定不忘记你的好!”
这一下,倒是把李星辰给弄迷糊了。
他带人过来本意羞辱林千川,嘲笑他的荒诞行径,怎么情况和预料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二舅哥现在天色渐晚,要不你随我一同回家,让我好好请你吃顿饭,以表感激之情。”李千川道。
“免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林千川故意上前,拉住李星辰,雪白的衣袖,将手上脏兮兮的硝石粉尘,擦在上面。
“谁和你是一家人!”李星辰恼怒道:“我说过,你没资格!”
“知道我要收集地霜,二舅哥你这费心费力的,收的比我还多!就凭你这份心意,怎么就不是一家人呢!你就是我二舅哥,亲二舅哥啊!”
“松开!”李星辰甩掉林千川的手,有些不悦的擦了擦手上沾着的硝石粉末,冷声道:“林千川,你就拿着我送给你的臭泥,慢慢玩,我倒要看看,一个月后,你拿什么还你欠下的烂债!”
“我太感动了,二舅哥!没想到你还替我操心这些事情。”林千川拍了拍胸脯说道:“你就放心吧二舅哥,我一定会把账还完,不会让明月跟着我过苦日子的。我一定会保护好明月,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李星辰神情渐冷,压低着声音说道:“林千川,你是打算和世子争到底了?”
“争?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护着我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说是争呢。”林千川慢条斯理道。
“哼,你会后悔的。”话罢,李星辰带着李家家丁,转身离去。
看着李星辰的背影,林千川感叹不已。
“好人啊,好人啊!大家看看,我家这位二舅哥,实打实的大好人啊,就是有点刀子嘴豆腐心。”
围观的路人,忍不住的翻白眼。
这林家少爷,假死复活后怕不是脑子真的出问题,明嘲暗讽都听不出来。
不过,脑子坏了好啊!
脑子坏了,福泽大众,在场之中可是有不少人,一下午的时间,就赚了好几天的工钱。
……
林千川带人将两缸两箱硝石粉尘,抬回林府时,已经夕阳西沉。
林千川也顾不上吃饭,直接就叫人,将硝石粉尘和装满水的大小两个水缸,都抬进了地窖里。
一切准备妥当后,林千川遣散了家仆。
收集硝石粉尘,瞒不过去,诸如李星辰这种有心之人,总能知晓,因此林千川索性大张旗鼓,并编了个荒唐的理由。
好在前身本就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纨绔子弟,赫赫有名的败家子,做这些事情城中百姓,也是见怪不怪。
但硝石制冰的具体流程,林千川暂时还不打算让其他人知晓。
这可是他用来发家致富的手段,就算以后要公布出去造福大众,那也得他先赚到一笔再说。
林千川将装满水的小缸放进了装满水的大缸之中,而后再慢慢的往大缸中,加入收集来的硝石粉尘。
硝石加入水中后,很快就产生了激烈的化学反应。
这里是地窖,室温在二十五度左右,水温应该不会低于二十度。
林千川大概的换算了一下,这样的水温,要先降温到零度,而后再放热结冰,所需要消耗的大概热量。
再综合考虑收集的这些硝石纯度,最后林千川算出,想要制作出一斤冰块,大概需要同样重量的硝石粉尘。
目前收集的所有硝石,加起来也就两百来斤。
也就是说,只能制作两百斤的冰砖。
虽然有一两银子一两冰的说法,但这是夸张。
按照冰窖售卖冰砖的实际价格来算,两百斤冰,可售价二百两,这对林千川所需的一万三千两而言,可谓九牛一毛。
虽然硝石可以反复利用,但结冰是需要时间的周期。
“硝石总有办法收集,现在要做的,是看看这法子,到底能不能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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