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奋起的喜儿
回来的路上，我一点点收拾好心情：姐是谁啊？所有的困难在我面前，那都是纸老虎！所以回到家里，看到文用在原来正房哪里开地，眉儿、文敬、子浩在院子里玩。我心情飞扬起来。
我有房，有手艺，有男人，有可爱的弟妹！所有的拦路虎都滚去见鬼。
趁着他还没开学我把东南西北四条大街，齐齐转了一遍。心里有了规划，省府果然是个赚钱的好地方。
刘文用看着喜儿这两天一直在做凤钗，放心不少。这些都是要送去铺子的。
转了两天我挑中南大街一家‘喜多多’喜铺。这家喜铺平均半天比西大街的多进去六、七拨人。趁早上刚开门，人不多的时候走了进去。
一个女伙计笑着招呼我：“姑娘想看点什么。”
“姐姐不用管，我自己看看”
喜铺里红彤彤一片，什么都有：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喜碟、喜碗、喜盘，大大小小的龙凤蜡烛喜字珠花，还有各种各样的大红绒花；架子上放着尺码齐全的喜服、喜帕、大红花，墙上挂着各种喜帐，喜字被面，各色喜字剪纸。
看了一圈我刚回头，那女伙计就殷勤的上来：“姑娘可有什么要问的？”
“不知道掌柜的在吗，还是姐姐就是掌柜的？我有点东西想让掌柜的看看。”
女伙计有些诧异，瞟了一眼我挎的竹篮。想了想笑着说：“姑娘不介意我先看看，掌柜的在库房清货，如果合适我请她来。”
打开篮盖从里边拿出一个纸匣子放在柜台上：“姐姐随意看。”
兰掌柜正在库房盘货，听到前边的玉娘喊她。心里有些疑惑：玉娘一向能干，怎么一大早会有她拿不下的客人。心下想着，脸上换起和煦的笑容走进大堂，却只有一个小姑娘笑眯眯的站在柜台旁边。
“掌柜的好。”我轻轻地弯腰行了福礼。
兰掌柜有些迷惑的看向玉娘，玉娘看看柜台上的纸盒子，给兰掌柜使眼色。
“我这绒花想让掌柜的看看。”我笑眯眯的解释。
兰掌柜放松下心情当什么事呢，摇摇头笑着走到柜台旁。等她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就明白玉娘为什么要在她盘货的时候，叫她出来。
金的凤钗，银的凤钗，兰掌柜都没少见过。可是绒花做的确是第一次见：乌黑的眼睛，闪亮的金箔，艳红的颜色，流畅的体态。绝对是精品！拿在手上，凤凰口中的衔珠摇摇摆摆，是用水晶和珊瑚做的。
我微笑的看着兰掌柜惊艳的神色。不过掌柜的就是不一样，不像伙计看了就冲着后边喊掌柜。
“以前没见过你，你们家是新来的，家里大人呢？”兰掌柜很快回过神来，和蔼的问。
“我哥今年考进了明理书院，家里就搬来了。前几天搬家的时候，您们一条街上，天工坊的掌柜也去了。您问问就知道了。”我笑眯眯的回答。
兰掌柜到听说过十四那日，天工坊的掌柜去给甜水巷新搬来的刘家随喜。如果没弄错，那刘文用挺受吴山长重视。
“你哥是刘文用。”
我笑着点点头。
没想到还是个有背景的，兰掌柜心里沉吟一下：“刘姑娘拿来的活不错，不知道你想寄卖，还是送货？”
“掌柜的，我姓周，文用哥是我相公。不知道寄卖怎么算，送货又怎么讲。”
兰掌柜愕然的看着我，不过很快就回过神轻轻地咳了下：“寄卖的话，价钱你定我们抽三成。送货价钱我们定。”
“掌柜的，您比我有经验，您能给我说说，这凤钗价值几何吗？”我诚恳的看着兰掌柜。
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真诚的恭维，兰掌柜心情愉悦，更何况人家还认识天工坊的掌柜，那可是内行。自然不能隐瞒：
“这样一支凤钗卖价八百左右，周姑娘既然能拿来，想必，你也知道这个成本主要在这几颗小小的珊瑚珠子上。不过珊瑚虽然珍贵，这些却都是边角料做的。”
兰掌柜看着认真听说的小姑娘，索性说破：“这只凤钗成本最多两百文，如果姑娘答应只送我们‘喜多多’我可以五百文收。”
“可是只要是会做绒花的看了都可以模仿。”你垄断不了。我把后半句藏在心里。
兰掌柜和气的笑笑：“姑娘说的对，可是每个人手法，都有差别。我看中的是姑娘家活计的逼真，神、韵。”
明理书院里唐逸臣又一次闯进，吴山长的书房。
“山长，我劝不了刘文用，还是您去帮我说吧。他就应该做我的亲传弟子。这么好的天分，不研习算术太可惜了。”
吴山长看着一阵风似得冲进来的人，就头疼。明明一代算术大家，明明不说话不动的时候一派学者的儒雅，怎么就是个痴人呢。
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清远来了，坐。我让童儿帮你泡茶，刚到的······”
“山长”唐逸臣不奈烦的打断话“这几年就发现了两个好苗子，好不容易再来一个，不能错过。否则是算术一途的损失。”
吴山长想想刘文用家的情况，笑着摇摇头。
唐逸臣急了：“算术乃是国之大事。小到买菜量田大到预防水灾，修筑工事抗击外寇。一定要让他明白，这其中的重要。”
“可是清远，这‘强扭的瓜不甜’”
“那是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唐逸臣神色坚定“山长你最会劝人，你去让他明白。”
吴山长端起童儿送来的茶，缓缓的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放在案几上。摸摸胡须皱眉沉吟着开口：“这大凡有些异处的人，总是有些与众不同。言语未必能打动他······”
“那怎么办？”
“嗯······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道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吴山长摸着胡子意味深长的点头。
“我明白了，多谢山长。”唐逸臣和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似得冲出门。
看着房外远去的身影，吴山长呷了一口茶慢慢品味。正是极品的红茶，一脸的满意。
院外传来‘铛、铛、铛’的门环响声，这个时候一定是文用回来了。我摸摸怀里揣的五两银子，想想二十支的订单，满心欢喜的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一贯温和的文用和······
竟然还有一个气质很好的中年大叔！我看看大叔看看文用。
刘文用推开大门，一边躬身请唐逸臣进门，一边介绍：“这是我媳妇周子珍。”
“你媳妇好小”
······我
刘文用却似乎很习惯这位大叔，面不改色：“子珍，这位是明理书院的唐先生。”
我立马换上甜甜的笑容：“唐先生您好快起屋里坐，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我又不是蜡烛怎么生辉，不严谨。”
看着淡然跟着文用进了内院的先生，我······好吧他没有讽刺的意味，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先生来了晚饭肯定不够，我在厨房——省府的人管灶间叫厨房——加了一盘凉拌小豆芽，一盘炒面筋。
这位先生是随性的人吃得满意，还点评：“你媳妇虽然小，饭倒做得很好。”
咱能只夸奖手艺，不提‘小’的问题吗，我沉默的吃饭。
吃完饭唐先生跟着文用去书房，一个看书一个从袖袋里拿出工具写写画画。我趁着换茶瞄了一眼，应该是在研究一个曲率的问题。晚上也没回家，还非跟文用睡一个屋。
这先生怎么回事，看着不太正常。难道······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呸、呸、呸、呸、呸、呸’应该是“坏的不灵好的灵。”
第二天我看着先生和我们一起吃饭，跟着文用一起去书院。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晚上又是一起回来、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睡觉！！！姐呢？明明晚上美好的时光是我和文用的。
第三天一起回来、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睡觉······我哀怨了这位先生到底要闹哪样啊。
第四天“大哥，大姐说她一条裙子找不到了，让你去帮她看看。”眉儿在书房门口传话。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位先生连文用上厕所都要跟着。找女眷的衣服，他总不好跟来吧。
“唐先生是怎么回事啊。”这回不用装也够哀怨了。
刘文用倒还是一贯的温和：“先生人很好只是有些痴，最近在磨着我专心算术一途。”
我来个去，我来个大去。
“他什么时候能放弃？”
“按照先生的性子，大概得一两年吧。你放心过上一两个月，我有把握说服他放弃。”
我木木的点头。
早上看着唐先生和跟着文用去书院，周围的邻居都是一脸艳羡。只有我木着脸，反正唐先生也不会注意到，
回到屋里我团团转圈，简直不能忍：姐的男人天天晚上陪别人。不是说男人都是冲动的动物吗，万一·······再说不是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座背背山吗。
好吧，我想太多了。可是！姐的男人只能是姐的。我一定要捍卫自己的权利。
第五天我笑眯眯的开门迎接文用和······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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