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风间彻来到野原家做客时，在晚上，是与新之助一起睡在客厅的。
今夜也不例外。
“汪”、“汪”
小白在院里叫唤。
风间彻起身，借着微光，望向窗外，查看状况。
而注意到他的小白停止了叫唤，跑到窗前，摇头摆尾。
“小白跑得不如以前快了，叫声也不如以前清亮了。”
新之助来到风间彻的旁边，说了这句话。
老，是人和物都不能逃避的可怕变化。
小白的寿命已经超过很多、很多犬了。
风间彻不想提这方面的事情。他知道，小白是野原家的一份子，是新之助的朋友、家人。
他道：“小白为什么叫唤？我什么都没看到。”
新之助道：“或许有小虫子飞过吧。”向小白摆摆手，示意它不用担心。
小白乖乖回窝里睡觉了。
风间彻道：“也该睡了。”
新之助道：“等等。”
风间彻问：“怎么了？”
新之助道：“有些话要问你。”
风间彻点头。
新之助道：“风间，从珀斯回来之后，你变了好多。你知道吗？”
风间彻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
新之助道：“你没发觉，你比以前淡定多了吗？”
风间彻想了想，笑道：“难道这不是好事？”
新之助担忧道：“可这不是平时的风间啊。”
风间彻问：“那平时的风间是什么样子的？”
新之助看着风间彻的眼睛，说道：“我得试验一下。”
下一刻，新之助伸出双臂，将风间彻拥抱入怀。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风间彻反应不及，撞在了新之助的身上。
风间彻问：“这就是试验？”
新之助叹道：“果然。”
风间彻问：“试验结果是什么？我是谁？”
新之助道：“试验还不够。”
风间彻觉得，新之助再跟他故意玩笑，顺着道：“你还想做什么？”
新之助道：“我要咬耳朵喽。”
风间彻道：“不许。”
新之助道：“我真的要咬耳朵喽。”
呼吸碰到了耳朵。
风间彻有些心慌意乱了，动了动，推搡新之助，说道：“差不多就得了。”
新之助又叹气，将下巴搭在风间彻的肩头上。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下来。
风间彻道：“好重，起来吧。”
新之助道：“果然啊，风间，你淡定过头了吧。如果在以前，我这样做的话，你一定要剧烈反抗的，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毛都炸起来，呲牙咧嘴的。”
风间彻闻言一愣，后知后觉，自己确实不似以前那样反应过激了。
但对比前后的反应，风间彻觉得，此刻淡定或是说从容的自己更好一些，更符合自己的行为方式和行为审美。
毕竟，他曾经为因为新之助而不淡定的自己而苦恼过的呀。
新之助就像是他的小克星一样，总能让风度翩翩的他失态，暴露鲜为人知的暴躁一面。
变化确实发生了。
如新之助说的，这种变化的发生是在珀斯之旅之后，确切地说，是在风间彻与父亲谈话之后。
而这变化是一两句话说不清的。
风间彻也不想将与父亲说了什么说出来，于是说道：“难道我要大吵大闹，将伯父伯母都吵醒，让他们来看你抱着我？”
新之助再一次叹气。他叹气叹得更重了。
风间彻问：“又怎么了？”
新之助道：“你居然还能就此直接开玩笑。风间，你果然不是平常的风间。”
他的语气是低落的。
这低落的语气将风间彻的心刺了一下。心没感觉到疼，只是有一些不舒服。
风间彻沉默片刻，低声道：“我长大一些了吧。”
过了一会儿，新之助还是抱着他不放。
风间彻道：“放开吧。”
新之助道：“不放。”
风间彻感觉奇怪，因为他的心跳没有加速。
他心道：“真是变化了好多。”
他弯了弯嘴角。这笑是什么样的笑呢？他想，这笑既不是喜悦的，也不是悲苦的。
他忽然想起今日的接吻大赛中的那一对对在阳光下拥吻的男男女女以及那些为这些勇敢的幸福的男男女女鼓励的围观的人们。
他仰脸，望向黑漆漆的天空，问道：“小新，你看，这天是什么颜色的？”
新之助完全没动，说道：“黑的。”
夜晚的天自然是黑的。他不需要看也知道，也能回答。
风间彻道：“是啊，天是黑的。既然天黑了，人就该歇下了。这是我们生活的规则。天亮的时候，有白日之下该做的事情。天黑的时候，有黑夜之中该做的事情。我们不能破坏了这种规则。我们在这时就该歇下，此时不歇下，明天的困倦和疲累就是违背黑夜规则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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