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求证
她有一丝触动，朦胧灯光下，他的眼神依然像黑曜石一样闪亮，她用吻作为回答，点燃他蓄势待发的疯狂与狂热。
她一次又一次的索要，他就一遍又一遍的给予。直到他再无力气，沉沉睡去。
夜色中，优优看一眼沉睡中的慕维风，悄然无息的起身，在抛洒满地的衣服中，寻找钥匙。
突然间，她摸到一个硬物，一串钥匙，就是它了，她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将钥匙紧紧握在手中，蹑手蹑脚走出卧室。
没有开灯，优优用微小的力度推开书房的木门，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很好，她赤着双脚踩在厚厚的灰色地毯上，来到了书桌旁。
黑暗中的保险柜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处，借助窗边溢进的月光，她细细寻找着与锁眼大小合适的钥匙。
就是它了！这是一把最小的铜质钥匙，拿起它，轻轻推入，咔哒一声，锁眼转动了！
电子密码屏幕此时亮了起来，显示出四个短短的小横线，四位数四位数，优优急中生智，输入了慕维风的生日。
嘀嘀嘀，提示错误，不对，那么重来，自己的生日，还是不对，优优有些着急，试试慕维风的手机尾数，嘀嘀嘀，还是错误。
灯突然被打开了，一瞬间满屋的亮光刺得她眼前一片白。
慕维风不带温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在干什么？”
优优心下一沉，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慕维风，再也说不出话来。
慕维风眼神里大片的失望毫不掩饰，优优的沉默每多一秒，他眼里的失望就越浓。
“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今晚为什么会在这出现，慕太太！”
他再度开口，冰冷的声音冻的纪优优一抖。
意识到被抓包，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掩饰她所做的一切，破罐子破摔，优优索性不理他，朝外走。
刚走到门口，慕维风突然一把抓住她，抵在门上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脸。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魏敏杰让你演的一出戏，目的就为了迷惑我，拿到保险柜的钥匙？”
优优默不作声，别过脸不看他，一副任杀任刮的无谓模样彻底激怒了慕维风。
“说话！”慕维风怒吼，眼神中的狠厉尽现。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不同于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模样，杀伐决断毫不留情，优优心想。
看来还是被他发现了，连魏敏杰和自己的对话都一清二楚，她心里怨气冲天，他也不想想，自己为什么会怀疑他！
“没错，刚才都是演戏，你不也是演戏么，明明察觉一切还要来配合我！你的演技比我更高明呢，慕维风！”她咬着牙，冷嘲道。
慕维风一怔，在她承认刚才是演戏的刹那，他的心还是猛地抽痛了一下。
刚才他目睹短信之后，没有主动质问，而是将计就计顺着她，不过是想看看，她那些殷勤和主动是不是正如她所说的，是在演戏。
结果，他的眼眸里翻涌着苦涩，她果然还是让自己失望了，宁愿相信魏敏杰，不惜冒着和自己破裂的危险，也要演这一出戏。
他捏她下巴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直到她明显有些吃不住疼。
“你想从我这找什么？证据？为什么会怀疑我？”
“你敢说，你不认识邱伟么？”她反问，“你如果没有替他隐瞒害我的过错，怎么会怕我怀疑你！”
在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他身子一僵，她果然还是调查过了，虽然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痛苦和矛盾在他眼眸中剧烈的汇聚，交织……半晌后，他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声音更像是挣扎后的颓败，他说，“优优，有些事情我别无选择。”
优优陡然间睁大双眸，心跳加快，几乎屏息着听着他吐出的话语，一动不动地凝视面前的慕维风。
他承认了么？优优有些不敢置信，在这件事上，她希望有一个结果，但又害怕他承认跟他有关！
慕维风颓然的转过身去，没有再回答。
看着他此时颓然的背影，她像是不受控制般的动了动嘴角，问道，“因为牵涉到了方琼，对吗？你说的别无选择，是不是因为那个害我的人，就是方琼？”
仿佛快要接近正确答案一般，问出来的话语里，情绪有着不可抑制的激动和震怒！
见他没有正面回答，优优不甘心的再次冲他道，“方琼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背影一僵，但这次却没有沉默，只像是解释般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优优，孩子不是我的。”
不等她消化，他再次转过身来，强硬道，“这次的事我会当做没有发生，打消找证据的念头，我们重新开始。”
“不，我做不到……”优优咬紧了嘴唇，任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流下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不是吗？你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魏敏杰救了我，我可能早就被害死了！就算这样......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他怎么能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这就是他口口声声所谓的爱她么！
“优优，你听我说，”慕维风痛苦的垂下眼眸，“你死了我比谁都要痛苦，我宁愿陪你而去也不愿意独活，可是，”他的眼里也蓄满泪水，“你现在好好的，以前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以后，我会好好爱护你，我发誓，绝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他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发誓，可优优的心里却心如死灰，冰凉一片。
她狠狠的看着他，透过模糊的眼眶，看见他万般挣扎的眼瞳，带着最后一点希望问他，“方琼的命重要，我的命就不重要了是吗？你明明知道是她害了我，为什么还要包庇她放任她，这就是所谓的保护我？你说啊！”
她推搡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道。她在等他的一句话，等一个她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还要亲自确认的结果！哪怕知道了这个事实，会比知道了谋害她的人是方琼更感到让人心寒和痛苦，她也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慕维风任凭她拉扯自己的衣领，压抑道，“对不起，原谅我，我不能眼看着她坐牢而不管不顾……”
那样会让他觉得，他慕维风算不上是个男人！
“她跟了我八年，在我最穷最艰难的时候，我知道她心眼并不坏，只是一时失去理智……”慕维风还在解释，优优却再也听不进去一个字。
她颓然的松开手，无力的垂下胳膊，几乎是万念俱灰。
是啊，八年，比抗战还要漫长的岁月……她差一点就认为，凭她，可以打败这八年的感情呢。看来自己终究是错了。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他所谓的爱她，是多么轻薄与可笑，当这份爱情与方琼的安危拿来对比的时候，根本连什么都不是……是啊，他们是初恋，美好又令人怀念的初恋，她这份世俗的感情又怎么能和他们之间的八年相提并论呢……
她才是个天大的笑话，曾经还以为，嫁给慕维风的她，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可今天她才明白，自己与方琼相比，是多么不值一提！
优优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心底溢出的寒冷由内而外的将她包围，哪怕是在并不寒冷的秋夜里，也觉得透心的凉。她哭的厌了，心也累了。
“慕维风，我们离婚吧。”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却隐含着执拗与坚决。
还在解释的慕维风突然停顿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吧。”优优无力地重复，唇角煞白。
“休想！”慕维风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紧紧的禁锢住优优，“纪优优，收回你的话！”
优优没有说话，泪已经干了，她看向他的眼神无惧无求，甚至带了让他不安的决绝。
他仿佛看透了她眼神中的坚决，急匆匆地禁锢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拥入怀中，语气中有无法掩饰的紧张，甚至软下来，好言好语的抚慰她，“别闹了，夫妻之间吵架拌嘴是平常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闹离婚？这次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给我个台阶下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和温暖的怀抱将优优包围，如果是平时，自己一定禁不住心软了吧，可是这次，她颓然的笑笑，好像不行了呢。
“慕维风，我们怎么就成了这样……”她淡淡的说完，体力再也支撑不起多说一个字，一闭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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