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个梦中的人
南安躺在床上又梦见了那个模糊的身影，池边荷影幢幢、仙气绕绕看着这无边美景。南安猜这里应该就是仙界，不过不知道是几重天毕竟关于之前的一切自己都忘记了，没有回忆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等天界安稳下来了，再过一段日子，我带你去看凡间的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怎么样？”男女坐在天池旁的凉亭上南安看着池里的鲤鱼，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女子是不是的把手中的鱼食投入池中，引的一种锦鲤挣相夺食。
“神君说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你说轮回无界，再来一世你会认出我吗？”女人子停止无聊的投食活动，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男人问，看着那世间少有的清俊容颜，似乎想一寸寸的刻入心底，其实相处这么长时间来他的样子早就刻在了心中。南安猜或许那女子是自己，但是她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她不记得的他的样子，不记得了他的名字甚至忘记了他们之间有何种牵绊。
当女子问完就见那男子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低沉的笑声压都没压：“傻瓜，我们是神哪来的什么轮回，怎么会忘记你呢？”他想说神只有泯灭，可是想想这个还是不与她说较好。
“我哪里傻了，”女子不服气的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只发怒的小兔子，“如果不小心忘了呢，那怎么办？”最后为了加深自己的观点她认真的说道，“那天蓬元帅不就忘了嫦娥姐姐吗？听说他在凡间要去高老庄当女婿来着。”
男子觉得很是无奈，看着女子宠溺的摆了摆头：“好吧！服了你了，你的样子都刻入到我的心里了，以后呀就算是忘记了任何事都不会忘了你的。就算是样子变了也不会认不出来你的。”边说还边刮了刮梦中女子的鼻子。“再说了，你那故事是谁说与你听的。”他的神情有点严肃起来。
天池里的红莲在风中摆动着带动着阵阵清波，女子偏头调皮的看着男子，眨了眨眼说：“哎呀！我自己不小心听到的，如果我忘记了神君呢，不记得神君了怎么办？”说完吐了吐舌头。
南安就看见女子额前的南珠莹莹白光在不停的晃动着，晃得她看不清任何人的面容，只看见男子敲敲她的额装作凶狠狠的威胁道：“也是，你这么傻忘记了神君怎么办？不过你会忘记吗？”他斜看了她一眼，有个眼神叫做给个白眼自己体会。
“我哪里傻了，不过我怎么会忘记神君呢，说得也是。”女子笑道，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又很快的调整过来继续笑着说，“你不是说世事无常吗，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边说还边调皮的表示：看我多聪明，快来夸我呀！快来夸我呀！
男子突然转过身直面女子，南安可以看见他穿了一席白衣，发髻上插着白玉的簪子，可是一到面容就是模糊一片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看清楚可是越挣扎面容越是模糊，甚至连身影都开始模糊，但是那低沉暗哑而慎重的声音清晰可见，似乎就响在耳边“那你就等着，等在那里等我去找你，只要我在，一定会找到你的，你这么傻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你是谁？”对着那越发模糊的人影南安急急的问，然而消失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回复只有南安的话飘荡着回音。
躺在床上的南安突然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房间，她默默的看着房檐目光迷茫没有任何的焦距，心中似乎是空空的，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波动明明在梦中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可是一醒过来就什么感觉都不见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不知不觉已经到黄昏了，黄昏日光淡了下来，房间里微微暗了些许，入目的事物都染上了橘黄的剪影。
南安起身后去了清清卧房，进去的时候，清清已经醒了，她那是两眼散光的躺在铺着锦被的床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方知此时并不在房里。看见南安进来，清清慢慢转过头来对着南安虚弱的笑了笑，她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没有成功，青萝站在床边赶紧拿起一个靠枕柔柔的扶起她把一个靠枕放在她身后。
“夫人不必起身的。”南安走进看着面色青白的清清说。
“姑子来了，”清清拿着帕子佝偻着咳了咳之后喘着气说，“妾身就不行礼了。”声音暗哑而低沉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破音，“坐着我也舒服些，躺久了不舒服。”
“夫人应该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南安看着那似乎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身子觉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自己这是在见证她的衰败啊，“夫人如果自己不想通，南安也是回天无术。”
清清看了看南安，面前的姑子确实是出尘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与她隔得很远很远，也许真的是无欲无求一切就都好了。看着这周围的一切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念着的了，“我啊——不过就是在混日子罢了，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好念的呢？”
“夫人，你走了青萝该如何是好？”青萝突然跪到床前，对着靠在床上的人磕着头，不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一片，南安可以看见她那满脸的泪水，南安说：“夫人还这么年轻，怎么——怎么就放弃了呢？”
清清身子向外的倾斜，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那手瘦弱到像是皮包着骨头，指尖泛白，她似乎是想拉起面前不停磕头的女孩，可是明显的虚弱的身体不能支持她这么做，她明显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不得不放弃而是转头看着南安祈求：“姑子能在我死后收留我这婢女吗？”
南安错愕的看着清清，实在是没想到清清会提出这般要求，一般人都是求自己救自己或什么的，还没有让自己收留人的。
“夫人——不要，青萝要一直跟着夫人。”青萝跪着爬过去，趴在锦被上，眼睛已经红肿了声音也渐渐嘶哑。
清清看着南安，用手抓着青萝的手坚定的语气虚弱但是坚定：“南安姑子，妾身也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了，望姑子能够应了妾身。”清清知道自己去了青萝绝对会陪着自己的，可是她不想——青萝还这么小怎么能够随着自己呢！
“夫人——青萝不要，青萝答应过许老爷要陪着夫人的，不管活着还是死去青萝都要陪着夫人。”泪水已经湿了那一方锦被，青萝紧紧的抓着夫人的手祈求。
清清看着身边哭得一塌子糊涂的人，想起了刚来这个院子时的那段日子。
门口传来百姓的讨论声：“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啊，那方府的状元郎把平妻扶正了。”
有人惊讶的回应：“这是真的吗，他不是娶了许家的小姐吗？”
也有人感叹：“唉，这人的命呀就是不好说，说起许家小姐那也是一个真真可怜得人物啊！”
刚开始说话的那人疑惑的问：“这话又从何说起……”
门外传来一阵阵妇人的议论声，最后讨论声渐渐弱了下去，清清看不见她们的表情，可是她能猜到或许就是在讨论自己的悲哀，想自己一堂堂世家小姐，竟然沦落为世人眼中的可怜人，清清想着想着目光就黯淡了下来，“原来这么快，一切发生得那么迫不及待。”
“夫人，你别听她们胡说。”青萝赶紧把刚刚打开准备出去的门关上，对坐在藤椅上的清清急急的劝说。
“说的都是实话吧，不用骗我了，没想到他们可以这么绝情。”清清看着这小小的院落，四四方方的院子四角的天空自己似乎像是那被困住的鸟儿，如果不是故意，那些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是想现在就给那女人确定位置吧！
“夫人，咱们等大少爷和老爷回来给你讨说法，没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青萝一脸愤恨。
清清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母亲都不愿意见自己父亲和兄长还回得来吗？一切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可是破败的身子却不是说养好就养好的，在这里就青萝和自己两个人，那个看守的仆人也走了，所以一切都要自己动手。青萝却顶替了所有的活计，一个大丫鬟现在每天都要烧火做饭，洗衣缝补，冬天手上都是皲裂的痕迹。
“夫人，这些衣服都留给青萝洗，您身子不好。”青萝从外面买菜回来就看见身子刚好的清清在院子的屋檐下洗衣服，急急忙忙的快步走过去把盆子和衣服抢过来。
清清看着像是抢食一样的青萝，生气的斥责：“现在又不是以前了，难道要你一个人干所有的吗，还当我是夫人的话就拿过来。”
青萝却突然跪了下来，跪着祈求：“夫人，听青萝的不要做这些，青萝可以完成的，您身体不好，待会有病倒了怎么办。”
“青萝——”动怒又激起了阵阵的咳嗽，清清扶着柱子咳了起来，脸因为咳嗽而别得通红。
青萝赶紧站起来扶着清清，清清也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是越帮越忙，如果没有青萝或许自己已经不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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