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看见姚芙身边严肃高大的男人时，邵元兆笑着挑了挑眉。
别是自己上次把人逗毛了，这次都要叫上保镖了吧。
“姚总！”邵元兆相当热情，刚进门就冲姚芙笑得灿烂，两人握了握手，邵元兆才转过头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公司的投资顾问，程经理。”
姚芙清楚程铮不爱说话，就主动替程铮介绍。
邵元兆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在和程铮握手时，目光却多在程铮脸上停留了几秒。
什么投资顾问这么大的架子，别人都是打工人代为介绍老板，到这反倒是姚芙这个老板在这殷勤介绍。
姚芙深知在这个谈判桌上，自己那两把刷子就不要拿出来丢人，所以全程充当礼仪小姐的角色，在一边保持礼貌微笑，做到不要给程铮拖后腿。
就像妈妈在砍价时，作女儿的只需要在旁边尽力掩饰住对东西的喜欢就行。
程铮没有姚芙的天生笑模样，工作上的事他都是一样的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邵先生，经过我们这边研判，认为千兆科技的项目虽然具有发展前景，但是项目目前仅处于种子轮阶段，即便我方做出估值，也怕很难得到邵先生的认同。”
程铮要不不开口，开口就把邵元兆的项目踩到了地上。
这话不亚于直接警告邵元兆，你别自视清高，以为你的是什么值钱的好项目，这项目在我们这根本就不算好货。
话音刚落，不仅是邵元兆缓缓敛了笑意，连姚芙都心惊胆战的坐直了身子。
不是，这刚开始谈火气就烧这么旺啊？哪有刚打仗就直接扔核弹的？
程哥你身材练的这么结实，就是因为怕谈生意挨打吧？
姚芙赶紧去看邵元兆的神情，发现他虽然看着轻佻，做起事来却意外的稳重，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悦，多情的眉眼依旧留有笑意，甚至还颇有耐心的等程铮继续说下去。
邵元兆表现得沉稳，姚芙心里却在直打鼓，因为她知道程铮接下来还要说到一票否决权。
第一次商谈，邵元兆对收购项目表示出明确坚决的拒绝时，姚芙就知道邵元兆是傲气的，也对项目有着极强的掌控欲。
不用多想，关乎到项目每次方向选择的一票否决权，邵元兆是绝对不会让出的。
姚芙担心以程铮这种强压的谈判风格，会直接把邵元兆惹毛，拂袖而去也就罢了，要是俩人打起来，她能做的只有报警了。
“综合考量下，我方决定入资一百二十万，换取千兆科技25的股份以及一票否决权。”
终于说出来了！
姚芙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邵元兆。
邵元兆眼中果然炸然闪现凛光，沉默了半响才轻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程铮的话，而是眼神一荡，晃到了姚芙脸上，似笑非笑的说：“以为姚总没有收购的想法，倒是我小瞧姚总野心了。”
姚芙干巴巴的笑笑没接话。
程铮都说完了，她还能解释什么！
况且她要是解释了，就是给程铮拆台了，虽然程铮的谈判手段和她“以和为贵”的商业理念不同，但是她总不至于在外人面前拆自家人的台，姚芙打哈哈：“先吃点东西，吃点东西。”
邵元兆也没有要和姚芙算账的意思，好像跳过了一票否决权，绕着说：“我们公司是个小公司，项目也是个小项目，一百二十万都够把我们公司买下来了。”
既然程铮要压他的公司，那他就自己放低姿态，邵元兆创业几年也不是愣头青，这点气他还是沉得住：“就像程经理所说，我们项目刚上路，如果现在分权太多，这路就容易走歪。”
如果说程铮是快刀斩麻，邵元兆就是绵里藏针。
什么叫分给他们股权路就走歪啊，刚还担心邵元兆跳脚的姚芙，现在心里有些不服气了。
邵元兆直视着程铮，身子微微放松倚在椅背上，气定神闲的说：“我们只会让出15的股权。”
程铮对数字反应极快：“15的股权以及一票否决权，我们会给出八十万。”
这次邵元兆的表情冷了下去，浓艳的眉眼一沉下来，气场压人。
且不说他不会让出一票否决权，就算是八十万也堪堪只够15的股份，程铮把价压得这么低，更多的让邵元兆感觉一种侮辱的意味，好像他的项目在程铮眼中就是这么廉价。
邵元兆有些挂火，冷诮道：“我们绝不会让出一票否决权。”
“那就三十万。”
程铮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任何波动，眼神始终深如沉潭，他就那么沉默果断的报价，压力就随着他次次逼迫冲击着对方的心理防线。
程铮之所以敢报价这么低，是他已经摸清以邵元兆的掌控欲，他前期肯定只会选择一家公司融资分权，而三十万即使在项目前期也绝对不够，想要更多的资金要要么分股权，要么让出一票否决权。
神仙打架，池鱼遭殃。
姚芙就是那池鱼，说她没出息也好，胆子小也罢，两个人现在沉默对峙，姚芙小腿肚都在止不住的抖，她不喜欢太严肃压抑的气氛，即便是生意桌上也让她浑身难受。
“要不先吃点东西吧。”她不是只会吃，她只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空气流动起来。
邵元兆仍然没动作，程铮偏过头看了眼姚芙可怜兮兮的眼神，率先执起筷子给姚芙夹了口菜，动作自然的好像刚才的低气压从没出现。
随着程铮的动作，桌上终于活了过来，姚芙狠狠松了口气。
程铮吃起饭来，还是认真到头也不抬的样子，并没有觉得先停止对峙，就是掉身份，吃到好吃的菜还会给姚芙夹一筷子。
邵元兆看着两人就这么突然低头吃饭，冷哼了一声也吃点东西冷静冷静。
只是这事怎么也躲不过去，今天是注定要谈出个结果来的。
“在姚总公司资金规模面前，我们并没有什么抵抗的力气，”邵元兆转战感情牌，“说句难听的，姚总随便找个团队把市场份额做满，轻松就能让我们出局，总得给我们留下点安全感吧？”
程铮铁腕铁拳铁石心肠哪里会吃邵元兆这一套，但是谁让姚芙也在旁边听着呢。
程铮刚要回绝，桌下被姚芙轻轻踢了一脚，话就没硬邦邦的扔出去，而是打了个卷：“程先生，种子阶段投资从来没有股份低于20或者放弃一票否决权的规矩。”
“这样，我们邀请姚总作为千兆科技的战略投资人。”邵元兆的轻叹了口气，好像是做出了多大的让步，这次程铮表情出现了点细微的变化。
程铮眯着眼睛，视线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邵元兆，眼神中是□□裸的鄙夷。
他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厚着脸皮将让出战略投资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战略投资人和财务投资人相对，简单来说，财务投资人就是个出钱的，没有任何权利插手公司经营。
而战略投资人虽说可以参与公司治理，但是通常是具有资金，人才，技术等方面优势的成熟集团担当，是为被投资者提供帮助的角色。
到了邵元兆嘴里，倒好像是他做出了让步。
程铮这次连价都懒得给，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邵元兆，邵元兆这样被他盯着也坐的稳当。
眼看又陷入了僵局，姚芙头都疼了。
她就纳闷了，怎么两个硬茬让她给弄到一张桌子上来了，她当时求程铮帮忙时有多真心，现在的后悔就有多真心。
不是说程铮做的不好，而是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实在和她的经商理念大大的冲突！
姚芙抿着嘴角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一直看热闹的系统出声了。
【八十万，20的股份以及战略投资人。】
一顿饭没说什么正经话的姚芙终于张嘴了，照本宣科的把系统的话重复了一遍。
“姚总爽快，日后还希望姚总多加照拂。”邵元兆立马顺坡放驴，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就敬了姚芙一杯。
程铮转头看了姚芙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神情中也没有被姚芙打断的恼怒，仍然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姚芙比任何人都希望赶紧把这两位大佛送回各自地盘上去。
临分别时邵元兆主动和程铮握手言和：“敢问兄弟大名？”
程铮不爱说话却不是没礼貌，也回握了他：“程铮。”
正事说完，邵元兆又不安分了起来，错步凑到姚芙旁边，有些做作的说：“姚总这是从哪里挖来的投资经理，真是厉害。”
这句厉害不知道说的是姚芙，还是程铮，姚芙现在是邵元兆的一靠近，就有点发憷：“哈、哈，还行还行。”
眼看着邵元兆走了，程铮才说：“七十万就能谈下来的。”
和程铮说的话多了，姚芙也逐渐能从他好像没什么变化的声调中，听出那么点细微的变化，比如现在姚芙就听出了程铮的憋闷和那么点委屈。
“总要给人家留点活口嘛，”姚芙软着声音说，幸好程铮不在意自己没和他商量就拍板。
姚芙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好奇的问程铮：“你现在见了邵元兆本人，项目估值是多少了？”
她还记得程铮说种子阶段项目创始人素质非常影响估值来着。
“还是三百万。”
程铮的回答让姚芙有点惊讶，生意桌上两个人不对付，她还以为程铮会不看好邵元兆，没想到竟然没影响到评价。
正当姚芙觉得程铮还挺专业大度的时候，程铮说：“项目四百万，邵元兆赔一百万。”
姚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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