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嗯,师尊不想去做客。
丘离白了一眼尣川,上前给那伙计说道,“我师尊确实在福来酒楼,我们是来寻他的。”
另一个小斯道:“什么师尊仙尊的,来我们酒楼的那都是家世显赫的高门绣户,就没你们说的这人。”
“你……”丘离心下来气,没心思在这里跟那小斯杠,推开堵住面前那人,当即就要进去。
“师姐,先等一下。”呈绡朝里面大堂望了一眼,叫住丘离。
“师姐别急,”他将丘离拉到一旁,说道,“既然师尊说了他在这,那就决计不会错,我看今日这酒楼里除了师尊,应该还有大派头的人在。”
包下福来酒楼整整一日,能在广陵城有此势力派头的,还能有谁,呈绡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而且,虽然说温郄之喜饮酒,但就他那冷淡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专门挑这么一个地方来喝酒的。要说是他包下了福来酒楼,若是放在穿书前,呈绡可能会信,但现在,好像真的不大可能。
因为师尊那一身行头都是自己给置办的,他知道,师尊身上没钱。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师尊这会儿怕是已经被人请着喝酒了。”
丘离:“……”
“劳烦问一声,里面可曾有位身材高挑,穿白衣,年纪大约是二十六七的男子?”呈绡回身,看着刚才颐指气使的那个伙计,轻笑说道,“要是没有的话,我们马上离开。”
呈绡说完,刚才还一副狗仗人势的小斯一怔,他别过头,对另一小斯轻声说道,“我说阿狗,我怎么觉得他说的是里面那位呢?”
“不是你觉得,他说得本来就是。”
两伙计当即点头哈腰,无不殷勤,刚要对呈绡他们说什么,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声,众人齐齐回头。
“何人在此喧哗?”
一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油腻,走路带飘儿的男人迈着碎步出了酒楼大堂,朝呈绡他们摇摆过来。
“吕管家!”呈绡下意识脱口而出。
刚才那小斯见呈绡识得来人身份,陪着笑脸,说道:“刚才是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各位竟然都是吕家的客人,还请几位不要跟小的计较。”
呈绡表现的煞有其事,对那小斯摆了摆手,“别担心,大家都不容易。”
“驴管家,呈师哥你认识他?”尣川心下疑惑,真是无奇不有,怎么还有姓驴的,呈师哥又是什么时候认识长得那样一言难尽的人的?
呈绡不语,只是漠然一笑,他岂止是认识。
“你们吵吵嚷嚷的做甚,不知道庄主正在招待贵客吗,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担待的起吗?”吕管家上来就是一通指责,那两个小斯见此,忙不迭说道,“吕管家,这几位都是庄主那位客人的朋友,说是来寻人的。”
“哦?”那油头粉面的管家眼睛眯成一条缝,瞥了呈绡他们一眼。也不知是眼睛生的小,还是被脸上的肉给挤小了,这会儿看着更为怪异了。他快速扫过呈绡和尣川,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丘离身上。
“吕管家,既然我师尊都在里面了,那我们这些做徒儿的,总归要跟着他吧!”呈绡侧身,挡住了吕管家的视线,同时也救了他一命。
见呈绡挡过来,丘离将手中的毒针收回袖筒,要不是呈绡挡住,她多年不用的毒针这会怕是已经穿入那死胖子眼睛了。
“庄主早就让我侯着几位了,没想到几位来的迟了些,快请进,请进!”
说话间,几人跟随吕管家进了福来酒楼的大堂。
只见偌大的大堂内,只有两人,温郄之和碧琼山庄的庄主,吕杏沅。
“师尊。”
“嗯。”见呈绡他们来,温郄之放下手中的玉杯,起身,对吕杏沅道,“多谢庄主盛情,小徒既已归来,温某便不再叨扰,告辞。”
“封渊君真就不给鄙人一个薄面,让鄙人尽尽地主之谊。”见温郄之要走,吕杏沅也跟着起身,“素闻封渊仙君风韵雅致,这广陵城灵气随不及不居涧浓厚,但景色却是世间少有,暂住几天,也无伤大雅。”
温郄之微微蹙眉,显然不想多留,呈绡看出了他眉色间的不悦,上前朝吕杏沅行了礼,说道,“广陵城风光秀丽、人杰地灵,吕庄主的碧琼山庄更是别具一格。但最近不居涧事物繁杂,我们尊主一人忙不过来,还得我师尊前去帮衬。”
“是吧,师尊。”呈绡看了温郄之一眼,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
“确实如此。”温郄之不看呈绡,向吕杏沅微微颔首,“叫庄主费心了。”
听到呈绡如此说,饶是吕杏沅再想留温郄之,他也不能耽误人家去处理门派事务。
见呈绡如此伶牙利嘴,笑着说道,“想来这便是封渊君座下的小弟子呈绡吧,竟也长得这么高了,想当年……”
“吕庄主,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吕杏沅没想到温郄之会突然打断自己,便没有再说。
只是借着道:“既然封渊君有要事在身,那我便不再强留了,改日我亲自去不居涧拜访。”
“庄主,不好了!”
温郄之他们还没有离开,福来酒楼外面就传来慌里慌张的一声,话音未落,只见一做家丁打扮的少年进了大堂。
“二夫人她……”
那少年脸上全是惊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吕杏沅一把将他前面提起,赫然问道:“二夫人她怎么了?”
“二夫人……二夫人她中邪了!”
“什么?”
少年大概描述了一番二夫人的症状,刚说完,本来打算离开的温郄之却在听了少年的话后转身。
“你说什么,她剜自己的心脏?”
“封渊君,对不住了,我先走一步!”吕杏沅脸色瞬间煞白,带着管家家丁回了碧琼山庄。
很快,吕杏沅赶到山庄,刚进门,一把飞来利刃就擦脸而过,他接住剑刃,手里发力,瞬间就将那剑震得粉碎。
“哪里来的邪祟,敢附身在我夫人身上?!”
他步子极快,转过长廊,看到二夫人的那一刹那,瞳孔骤缩。
“夫人,你这是……”只见那妇人手里拿着数把利刃,轮流朝着自己心尖口刺去,刺下去的瞬间,一只手又在极力阻挡,眼里布满恐惧,生怕刺下去。
她嘴里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
山庄众人就那样看着,谁也不敢接近他们的二夫人。
“夫人,”吕杏沅来不及细想,登时便冲过去,欲夺下她手中的利器。
“爹爹,你来了,你快救救我,我不要被吃掉!”见吕杏沅过来,那女子剑锋一转,尽数指向对面的男人。
无论一个人能耐有多大,在心爱之人面前,总归会放下针茫,放下棱角。吕杏沅也是,他心系夫人安慰,全然没想到那人会给自己一剑。
“他要吃我的心,把我的心剜下来,送给他。”明明是一妇人,她的声音却如同五岁稚童。
那把剑来得极快,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吕杏沅害怕她又折回去刺伤自己,愣是没有放手,任凭那利器向自己刺来。
陡然间,刺向吕杏沅的剑刃突然一偏,就断成两半。而且不止是这一把,二二夫人手中的所有剑在一瞬间尽数断裂。
随着利器的消失,二夫人突然间倒地,一只童灵倏地从她身上窜出来,眨眼见就不见踪迹。
“封渊君!”看到温郄之的那瞬间,吕杏沅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快去看看尊夫人。”温郄之上前,看了一眼被童灵附身的二夫人,脸上神色莫辨。
童灵再次出现,稚童失踪一事又有了眉目,不知是喜还是悲。
“师尊,童灵逃了。”
之前那少年在福来酒楼说出吕杏沅二夫人中邪的症状时,温郄之就知道了是童灵在作祟。
之前在空桑门丢了线索,如今童灵却出现在广陵,就算不居涧再“事务繁忙”,他也必须留在广陵。
于是,吕杏沅离开后,他便吩咐呈绡他们等在碧琼山庄外,一旦童灵出来,就将它制服。
只要抓住童灵,幕后残害童稚之人,就藏不住了。
“那只童灵根本就没出碧琼山庄,”,呈绡好似知道什么,继续道,“童灵消失在山庄里面了。”
温郄之似乎从呈绡的话里听出什么,说话声也比平常大了些,他对吕杏沅说,“庄主无需太过担忧,这只是寻常的小邪祟罢了,只要施布符阵,它便不会再来。”
听温郄之这么说,吕杏沅当即就道:“若封渊君能亲自驱除邪祟,保我夫人性命,鄙人自当感激不尽。”
“应该的。”
“对了,不居涧暂时还不太忙,我能否在庄主的碧琼山庄多待些时日?”温郄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句话给说出口的。
不知道吕杏沅会怎么想,反正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活了二十几年最难堪的一次。
“那再好不过,我这就吩咐人给各位收拾厢房。”
于是这晚,准备好要回不居涧的温郄之便带着呈绡他们留在了吕杏沅的碧琼山庄。
本来吕杏沅还想问一下附身在他二夫人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他在温郄之房间里还没待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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