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章
程乔毓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紧张了一些，该不是说澳门——
“我也是希望方案所以后越来越好的。”她说。微微的笑了一下。
程乔毓一愣。她的眼睛很亮。
唐晓艾道：“我也觉得那样不对。”顿了顿，认真地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不忙我都可以帮个忙。”
程乔毓仍然是那样的表情。
唐晓艾退开一步道：“那我回去了。”门关上了。
程乔毓静静地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渐渐的，他看着那个空杯子，发了一会儿呆。慢慢地坐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在珩建院大门门口集合了。楼里还播着上班音乐高山流水。从十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其他的同事都还在休息，陆续地醒了好几个。
唐晓艾一说，孙艳萍自然是去了，不过表现得不是很高兴，几分钟里，故意地把自己打扮得跟个采蜂人一样。唐晓艾跟在后头，一路腹诽。
一楼前台前的空地，残余着一些之前从车上卸下礼盒的一些包装绳和废纸，阳光投在这些残迹上，一辆车停在外，空的，驾驶座上坐着程乔毓，前面还有一辆车，车窗关满，应该是三楼陈总那边在出发的人了。唐晓艾静静地看着，孙艳萍在边上搔搔脖子，“哪辆啊？”唐晓艾往前看了看，“我看看。”孙艳萍已经立刻反应过来，“嗳，不就这辆还能坐吗？”手一招，“快过来。”
是唐璋准备的那辆车，都知道的，孙艳萍直接往前走了，唐晓艾跟上去，她这幅样子哪是去听会议，一到车上，还在找舒服的位置坐着，坐稳了的孙艳萍就跟着一句下午好，紧接着夸张地说了一句：“程所长亲自开车啊？”
程乔毓打量了她一眼，是觉得无聊，分不清是媚俗还是瞧不起的。唐晓艾拉着安全带，“我没驾照。”孙艳萍又在边上没听见似的，“这是程所长自己的车吧？”唐晓艾静了一静，程乔毓心里只觉得无语，“我们出发了。”
唐晓艾是注意到他是一眼不留意孙艳萍的防晒装扮的。嘴角不经意地提了提，孙艳萍见状，笑道：“少上半天班就那么开心啊。”程乔毓没说话，唐晓艾眼色凝了一凝。
“珩大风景好。”孙艳萍道，“你母校嘛。”
程乔毓是知道的，唐晓艾当他不知道，有些藏起什么的，而且现在他们俩的情况也有些特别的。他心里之前的那种心情又来了，打了个哈哈道，“孙姐，您就那么怕晒啊？”
孙艳萍听出他在护她，“程所长，我皮肤敏感，没办法。”说着，手一转，朝后递了一管防晒霜：
“小唐，要来点吗？”
程乔毓有些蹙眉，她这样突然挨着自己近了一点。
唐晓艾摆摆手，“不用了。”
阳光会透过车窗照进来，孙艳萍还递着，“到珩大还好要好久。”程乔毓有些反感，但已经什么不合适说，昨天和李院长的对话已经是工作场合的极限了，唐晓艾婉拒道，“不用。”
孙艳萍明显还想继续，“这个有隔离效果的，而且很保湿，”程乔毓抢白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化妆就算了。”可真怕她再来一句这是防晒。后来就安静了一路。
这个时间，没有堵车。三十分钟后到了珩大。
鸳湖景区是一处历史很久的老校区，也是像旅游景点一样的。前面那辆黑色吉利的商务车被校大门的保安给拦住，绕开，找了一处车位，程乔毓也跟着把车停了下来。
两拨人下车后，隔着一段距离，相互打了个照面，就各自进了珩大，陈总那波的工程总承包中心走在前面，隔着几米，程乔毓再和经营部的进去，校区里人杂，很多都是到处拍照的游客，不一会儿就彻底被冲散。
经营部的两个职员是跟着程乔毓走。
会议地点在礼堂。他跟着路边的指示牌在走。唐晓艾还留神着，孙艳萍是只做出一副来关心大学校氛围的样子。什么都不管。
“孙姐。”
“嗯？”
“你孩子会考省内的大学吗？”
“说不好。”
程乔毓听着，只关心路线，不过想了想，还是插了一句嘴，“孙姐的孩子这么大了啊？看不出来。”
孙艳萍一听，拍了一下唐晓艾。
“干什么啊？”唐晓艾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孙艳萍笑道：“所以让你用防晒霜啊，你还不用。”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别后悔。”
程乔毓无语地笑了笑。
唐晓艾是没有说话。
程乔毓走着，很久没来过大学校了，眼前都是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又去想了一下那个粉裙女生。平心而论如果当时认识她了，他还是更希望她注意护肤的和对自己的外表上点心。
“小唐又不用，天生丽质的，”
唐晓艾忽然朝他看了一眼，但孙艳萍是听出没有半分情意。
“哥哥！”
程乔毓忽然心口吓了一跳。
唐晓艾是出了一下神。
孙艳萍是戴着防晒面罩帽的。
三个人一停，忽然有个穿lo装的高个子女孩从边上往程乔毓面前一站，他是立刻眼前一阵花。
“你知道逸夫楼的环境工程学院怎么走吗？”
她的声音和这校区里的风景格格不入，孙艳萍朝下撇撇眼神，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打扮，唐晓艾是憋了一阵笑。倒是忽然想起一些街上很多的汉服女生。程乔毓感觉到了，比起面前这人——
“你知道吗？”她又求助的眨了眨眼。
程乔毓是有一种本能的拒绝，不过这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她身上有些粉色调大衣服了，和那天那个粉裙女生一样。还有就是他刚才附和一句——现在突然就卡在这了，唐晓艾已经过来了，她是很烦这种女孩的，上前一步：“我知道。”lo装姑娘果然有些不高兴了，唐晓艾往前指了指，“往前面走，右转，看到一座桥，走过去，再直走，看得到了大梧桐树的时候，右转，那边有两幢，逸夫楼上面有字的，有字的就是。”
穿lo装的姑娘一点都没听，就是看着她。
程乔毓也在看着唐晓艾。似乎这时候才是她应该的样子。
孙艳萍在边上捂了捂嘴，她感到程乔毓可能在误会了。
唐晓艾又往前走一步，lo装女孩有些吓到，也是有些不高兴，唐晓艾当她在装楚楚可怜，手一往路边一指，道：“记住了吧？”
程乔毓垂着眼睛，笑了一下。
孙艳萍在边上听着。
lo装女孩也是要面子的。
唐晓艾看她还不去那一幢逸夫楼，又道，“没有吗？那我再和你说一遍，慢一点，往你后面那个方向笔直往前面走，”
“好啦，我知道了啦！”
程乔毓咳了一声，是有些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仿台湾腔，难怪她脾气大了。唐晓艾是气，这里好歹是她的母校。
穿lo装的姑娘退了一步，朝那两人扫视一眼，哼了一声道，“你干什么啊？我是来找男朋友的，他就是这里那边的逸夫楼里有实验室读书的。”
少女一个扭身，小快步走了。
孙艳萍抹抹嘴，又想笑，又觉得微妙。
程乔毓是淡淡的看着边上的绿灌木。感到唐晓艾在边上还在气，一想，看来她又犯老毛病了应该是。
“怎么不问她男朋友去，打个电话很方便的。”
孙艳萍本来想附和，还是不说了，唐晓艾还在那气，对着那个背影，很小了，依然和这学校里的环境不调和。
程乔毓试着问了一句，“你是从这里毕业的，难怪。”
唐晓艾闷闷地应了一声：“是，这里路我很熟的。”
程乔毓往前走了，“耽误我们这么久。”
唐晓艾笑道：“还不是你先停下的。”
程乔毓忽然听出一些她其他的口吻，不朝她看了，继续往前走，沿着原路，拉开一段距离，唐晓艾跟上去。孙艳萍是留在原地，打扮成养蜂人一样防晒装，也是在这视野开阔的大学校里能好好的看看。他走在前面，她跟上去，他什么心情。其实他知道他们都是非常正常的工作的心态的。
孙艳萍跟上去，再没人说话，或许只有她还注意唐晓艾在生气。母校里突然出现一个装台湾腔的lo娘，是够恶心的。珩城大学历史很久了，礼堂也很旧了，一般不允许游客来观赏，经常也承接一些有些级别的会议。门口一张写字桌，上面是参加人员的签到表。已经没多少人站在外面，能听见礼堂里面嗡嗡嗡的都是人。
陈总还没进去，穿着那件淡蓝色西装，在和一个穿着黑布鞋和素布黑夹克的男子交谈。台阶十好几级，程乔毓往上一看，那两个也恰好看下来，又相互交谈了一句，陈总下来迎他，边上那个该是清元县副县长的中年男人，也很欣赏的往下看着。
唐晓艾和孙艳萍自觉地往边上去了几步，再上去。程乔毓随着陈总往上，离那个清元县副县长愈来愈近，其实从他的眼神里，程乔毓立刻感觉到什么。毕竟他家在清元还是有点名气的。
他一到，陈总就往边上让了让，副县长姓杨，负手，很朗然地道：
“程所长，我已经听说过了，真是年轻有为，”
说着，伸了手，程乔毓在北京也碰到过一些干部，但是还没有碰到过珩省这边家乡的，和他握了握手。杨县长是感觉到了他的警惕和稳重，眼里是什么情绪都暂时收着，“陈总，我才不在珩建院多久，就有这样的人才来了。”
程乔毓没有先松手，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再和杨县长眼神相接，他就明白了，他可能不仅仅是知道唐璋和唐晓艾的事情的那一层。他是清元县的领导。
“哪里哪里。”他道。
杨县长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太谦虚了。”接着就和陈总寒暄了起来，说了一些珩建院的事情。
“程所长才来，可能还不知道我们院的情况，是这样，我们珩建院的强项，其实主要还是建设这方面——”他絮絮的说着。程乔毓是半观察半听着。其实这应该是李院长早就跟他说过的话了。他倒从没说过。
边上的唐晓艾和孙艳萍已经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到了礼堂正门外的签字台。她说往那几个男上司的方向看了看，氛围看着是还好。孙艳萍提了一句，“笔带了吗？”唐晓艾一个扭头，“有啊。”咦了一声，“你没带？”孙艳萍道：“懒得拿了。”她哦了一声，开始翻着。珩建院一栏，已经签完了很多人。唐晓艾专心的写字。孙艳萍也很认真，唐晓艾看见她把程乔毓的也签了，那字——似乎比她自己的名字还认真。“走了。”孙艳萍拉了拉她，一下子就往礼堂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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