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谁也不是个傻子
断了药丸，荣安王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迅速垮了下去。
原本还能借着一股子怒气带病去抓人的荣安王此时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无力的叱骂着陈姨娘。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荣安王妃似乎当真是生了气，虽然还是安排好了荣安王的一切，却没再像之前那样鞍前马后的周到伺候。
再加上陈姨娘如今还在被关禁闭，荣安王的床边顿时空旷了不少。
好在还有两位不太爱说话的姨娘于氏和刘氏在侍疾，还不算太过凄惨。
“你那庶弟不是偷走解药许久了，怎么还不拿出来？”
和韩煜一同例行探望过后，宋清绮神情古怪的问道。
她还以为韩子祥会迫不及待的拿出解药向荣安王邀功，谁知道人一拿到解药就没有了消息。
韩煜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深深：“夫人还是太过单纯。”
宋清绮：？？？
“既然是雪中送炭，自然是要等到对方被逼入绝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韩煜语气微凉，仿佛话语中那个即将被算计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宋清绮微微瞪大了眼睛，果然这荣安王府之内就没什么父子情吧。
韩煜扭头，忽然凑近了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极近，宋清绮忽闪忽闪着眼睛和他对视。
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韩煜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看着宋清绮眼底的清澈，韩煜笑了。
他骤然抽身，恢复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放心，我对夫人不会这么冷漠的。”
才怪。
宋清绮轻咳一声，敛下自己的怀疑，微笑道：“那就好。”
韩煜勾了勾唇，并没有计较她话中的敷衍。
不出韩煜所料，两天后荣安王病情加重，几度差点昏厥过去，是韩子祥在关键时刻满身疲惫的送上了最关键的解毒之药，生生将荣安王救了回来。
苏醒之后的荣安王看着眼前的韩子祥，眸光复杂。
作为叱咤沙场的将军，荣安王没那么傻。
韩子祥虽然装的风尘仆仆，可纵横沙场多年，一个人是真的赶过路还是伪装出来的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韩子祥寻来的药是真的，可风尘仆仆赶路回来却是假的。
这药也不知在他手上待了多久，才在这个关键时刻被送了出来。
思及至此，荣安王眼底一片冰凉。
“辛苦你了。”荣安王淡淡的说了一句，并没有韩子祥想象的那般开心。
韩子祥不解的试探：“父王可是哪里还有不适？”
看到他这般模样，荣安王越发觉心累。
他闭了闭眼：“确实累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韩子祥还想多说两句，韩煜倒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连带着宋清绮也跟着一同离开。
说真的，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想看看韩子祥这场戏到底打算怎么唱完。
韩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忽略她眼里的幸灾乐祸。
“我父王虽然糊涂，却不蠢。”韩煜没什么情绪的说，“韩子祥自以为自己的小手段可以骗过别人，可实际上没有人是傻子。”
荣安王是从未怀疑过，一旦怀疑起来也就没韩子祥什么事了。
宋清绮不想话题老在韩子祥身上打转，于是问道：“既然韩子祥将药拿出来了，我们也可以动手了？”
别看他们在荣安王府老神在在，实际上京城这段时间可谓是乱成了一团，私底下太医和有名些的大夫都忙疯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问到关于金玉丸的事，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拿得出行之有效的法子。
那些服食过金玉丸的人都被折磨的不轻，意志力强的说不定还能抵挡住一二，可服食这玩意的原本就大多是纨绔，哪来的意志力？
是以一个个都在家中鬼哭狼嚎，若不是当日苏陈的样子还在众人脑海里挥之不去，如今只怕他们早就继续服用下去了。
韩煜高深莫测的点头：“你放心，早已安排妥当。”
“那个……”宋清绮认真的看向韩煜，“咱们的收入……”
韩煜扭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宋清绮倒是理直气壮：“若是没有我的药方，你可什么都做不成。”
韩煜沉默半晌：“我出的人力物力和计策，你出的方子，我七你三。”
“六四。”宋清绮还价道。
“那你自己去做吧。”韩煜懒得再搭理她，扭头欲走。
宋清绮连忙拉住了他：“七三就七三，成交！”
韩煜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这才应了下来。
很快，一种恶趣味叫做败絮丸的药突然在京中各大药铺中出售，药效也写的十分明了：专解金玉丸毒性。
宋清绮刚开始还觉得这样的名字必定不会有人想买，可事实却证明，那些寄卖的药丸几乎是一售而空。
不放心的宋清绮还特意去看了售卖的情况，确定大家都抢着要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想到要去问韩煜：“一颗药丸你卖多少钱？”
“十两。”韩煜淡淡道。
“哦……”宋清绮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瞪大了眼睛，“十两？！一颗！”
韩煜冷笑：“你嫌便宜了？”
“怎么可能！”宋清绮惊声道，“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要想将金玉丸的毒全都解了，一颗药丸可远远不够。就如同荣安王这般中毒程度较轻的，至少也需要十颗，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
更不用说那些服食的太多，中毒太深的了，没个千两银都治不好自己。
不过对于那些钟鼎之家来说，这些银子的确也算不得什么，说不定还有人觉得便宜呢。
宋清绮随便算了一笔账，光是卖这败絮丸都可以卖到十万两以上。
抢钱也没这么快啊。
韩煜倒是丝毫不为所动，淡淡的看了宋清绮一眼，不想再和她多说。
宋清绮情不自禁的露出个笑容来，有了这么一笔意外横财，别说是她爹娘了，就连她自己都可以逍遥快活许久了。
她的笑容实在太过灿烂，韩煜略微嫌弃的别过脸，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很快又消失不见。
笑容会传染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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