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圣山地宫
夜色低垂,圣山行宫逐渐热闹起来,齐云国不会只派出一个刺客,夜明不想打草惊蛇,对刺杀一事并未声张,而是躲进行宫一处偏僻的厢房。
直到月上枝头,耳边渐渐传来舞乐的声音,祭天夜宴开始了,夜明百无聊赖地坐在灯烛前用簪子摆弄烛芯,倦意袭来,夜明瞧瞧窗外天色尚早,不如先去睡会。
这一觉睡得太沉,沉得连有人悄悄摸进屋都没发现。
屋内漆黑一片,来人东倒西歪。他抓过桌上的茶壶,直接将茶水灌在脸上,不行,还是热,热得很。一把扯松衣领,胸口起伏,呼吸愈发急促。跌跌撞撞地走到榻前,借着月色见到榻上睡梦正酣的夜明,喉结一动,似是呓语般:“夜明?”
眼睑轻颤,眉头微皱,睁开眼,映在眼前的竟是璟彧热烈的眸光。夜明牵起嘴角,这是怎么了,做个梦也会见到?忽觉唇上一热,双目立时圆睁,意识逐渐清醒,这,这不是梦。
被炽热的薄唇攻城掠地,夜明一时乱了分寸,似乎被这一吻点燃,全身酥麻,终于恢复一丝气力,伸手去推。
璟彧将她推出来的手扣在榻上,瞬势压住她欲反抗的身体,继续与她痴缠。
“璟,璟彧。”夜明被桎梏得动弹不得,只能艰难地叫出他的名字。
这一声在璟彧耳中却像是魔音般直接让他失去了仅存的理智,浑身的燥热令他几近疯狂,手上的力道更重,热吻顺着唇瓣一路向下,像一个久病之人垂死之际突然找到良药般,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索取。
“璟彧!”夜明大声叫道。
璟彧动作一迟,意识再回,抬头见到她眼角滑落的一颗热泪,胸口被一颗巨石击中般,沉重的呼吸声逐渐放缓,眸光也逐渐清亮。
“夜明。”
“你,你被下药了?”夜明看着他潮红的面颊,沉声问,抽出手死死按住被他扯开的衣领。
“嗯。”璟彧努力回想,却是一片混沌,脑海想到的全是与夜明的回忆,就在他意识即将消失之际,他张口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有血瓣自唇边滑落,仍不肯松口。
腥气弥漫,夜明也顿时清明起来,起身去拦:“够了,璟彧,够了!”
璟彧仍死咬着手臂不松口,眼神执拗得吓人。
再咬下去,整块肉怕不是要被他生生咬掉,夜明抬手去掰他的嘴,手上黏滑一片,眉心皱起,手指刺痛:“璟彧,松口!”
因这极痛,璟彧终于恢复意识,二人于未掌灯的屋内相对而坐,透着月色,他低头看着缠在手臂上的帕子。
门外一个细碎的步子渐渐靠近,二人默契地同时下床,躲进书柜后。
门轻声推开,一个倩影慢慢靠近床榻,低声叫道:“小彧。”
那声音璟彧再熟悉不过,正是宁国苏相之女苏媚。夜明也识得这声音,此时听来却甚是舒心。她本以为璟彧与苏媚二人多次幽会,苏媚又拿着璟彧经常伴手的折扇,二人是有情义的。不过见她竟用媚药对付璟彧,对于她二人的关系倒是全明白了。
夜明想出去臊她几句,却被璟彧拦着,扣着肩膀按进怀里。苏媚见床上凌乱的被褥,却不见有人,顿时纳闷,点燃油灯,屋内陈设一目了然,好在书架足够高,上面又摆满了各种书籍,两人藏进阴影里才不至于被发现。
突然二人对望一眼,好刺鼻的油味,是火油!瞬间,厢房外窜起半人高的火苗。苏媚手里的油灯一歪,斜着掉落在榻上,灯油滚落到锦被上,被火苗一撩,立刻烧起来。她慌忙间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提着裙子向外冲,突然,一道寒光落在她脚边,她惊惧地看着门外几个拉弓搭箭的黑衣人,连退数步。
嗖!嗖!又是两道箭落在脚边,苏媚脚下步子立时纷乱,向后坐倒在地。门外一黑衣人迅速穿门而入,步步靠近。
苏媚全身颤栗,一点点向后挪蹭身体,颤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让我父亲”来人不等她多言,利落地将她打晕,转身拔掉斜插在地的箭矢,顺手将房门关紧。
屋内开始弥漫出黑烟,二人见到门上倒映出的人影,悄悄退至角落。
“看来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啊。”夜明轻声道,一脸担忧地看着火势渐起的床榻。
璟彧皱眉问,难不成她这是在瓮中捉鳖,不对,是请君入瓮。
咚!夜明抓起一个瓷瓶狠狠砸向地面,奈何乐声太大,声音掩在一片舞乐之下,别说是招来人,便是此刻在门口守着的黑衣人也听不到。她抓起一个再砸,璟彧突然托住她的手,道:“等等。”
他俯下身子,用拳头轻叩地面,方才瓷瓶落地的声音不对。夜明立刻明白他的用意,开始在墙壁上找机关。这书柜的后面是一面灰墙,突兀地斜立着一盏油灯,她之前只觉得别扭,现在是越看越不对劲。油灯转动,地道显露,璟彧抄起油灯,一步步走下台阶。
“不救她吗?”跟在身后的夜明问。
“那几个刺客并非等闲,还是先自保吧。”璟彧执过她的手。
“真是凉薄,毕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他暗算我,便是不再顾念一同长大的情意,”手下用力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况且,救了她,难免与你徒增隔阂,夜明,我不要你我之间有任何嫌隙。”
“我才不会……”
“别说话,这是个地宫,可能有埋伏。”闻言,夜明不再出声,静静被他抓着向地宫深处走。
候在院外丫头见青烟四起,又惊又怕,她自是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可小姐的脾气阴晴难说,之前在宁国时因为争执烧了人家祖宅也是有的,如今这般,还是先找人救火重要。
几个刺客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对看一眼,默契地飞身上屋顶,离开厢房,此刻厢房火光四起,浓烟弥漫,那偷鸡不成的苏媚娇弱地躺着地上,任凭火舌掠过衣角。
二人在地宫里转了许久,终于摸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门上的缝隙有光透出来,二人借着微光勉强能看到周围景物。石门两侧,分别皆斜插着一盏与厢房同样的油灯,二人握住油灯底座,同时转动,灰尘四散,门慢慢开合。突来的强光,迫得二人睁不开眼,待适应后才看清前方石室内,竟端坐着一副枯骨。
那枯骨披着王君的冕服,头戴王冠,身边还立着几道石像,皆为穿着国君的冕服。
“这是,什么地方?”夜明顿觉一股寒意袭来,惊愕道。
璟彧在王城居住多年,知道的事情算是不少,可这圣山行宫下的地宫他却闻所未闻。对那一副骸骨更是好奇,王君薨逝,自然是要葬入王陵,倒是没听说过哪个王君的陵墓修建在此处。况且,若真是王君遗骸,是该找一尊上好的棺椁安葬,怎会以如此入陵?思及此,他不由得凑近骸骨,仔细辨认那冕服上的纹路。
大州的王君冕服会绣有日、月、星辰、山河及华虫,但各代王君喜好不同,会有轻微改动。眼前这件冕服中规中矩,倒没什么不同,但仔细去看,山河附近有一个蜿蜒似蚯蚓般的图形,正是白海妖龙。
“这应该是,你祖公姬丛如。”历代大州王君,皆惧怕龙,只有姬从如认为龙乃天神之象,也只有他,会将龙绣在自己的冕服上。
“胡说!”夜明不解,“当年我父亲回到旧都后,祖公因年迈自动退位,如今养在南泸的行宫里,年初的时候还见过的,怎么会在这?”
“若不是你祖公,他绣着龙纹的冕服为何会穿在这副骸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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