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困境
唐叔禀报道：“咱们最大的那批货昨天夜里被洗劫了，因着无一人生还，咱们没能及时得到信息。第二日官府的人去了现场，说是血流成河，他们根据现场打斗的痕迹，断定是凶残的山匪所为，咱们的人全被杀了，尸首全无。”
“这么大的事，第三日才通知我们？”风华冷笑。
“那边官府的说辞是无人生还，难以判断，但我想其中必然有蹊跷。”京城安和堂的风头太盛，京中又皆是权贵，唐叔猜到这京中必有人和安和堂过不去。
风华将眼前的情况在脑海中捋了捋，先吩咐道：“唐叔你安排可靠的人出京，一是去现场确认一下情况；二是与死者家属商量赔偿事宜；三是督促官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随后，她接过唐叔带过来的订单和账本盘算了一下，问道：“后面的货最快什么时候能赶上？”
“这批货将我们的库存掏空了，周边的货源也被我们收空了，若要交付当前的订单，起码得一个月，我们需到更远的地方去收购。”唐叔已经盘算过了。
风华写了几笔，指给唐叔看：“这个数，我们赔得起吗？”
那是她估算的赔偿金，大几十万两银子，她一边写，心一边在淌血。
“银子倒是赔得起，只是这信誉难以弥补，镇西军的补给也得减少。”唐叔叹息道。
银子和信誉都是风华难以割舍的东西，但镇西军的补给才是她的心头肉，她面露颓唐，忍不住问道：“唐叔，你是不是怪我？”
因着御春堂的低调、沁心堂的忙碌，安和堂乘着东风赚了许多银子，几个月的功夫便追平经营了几十年的江南安和堂。
可订单越大、越急，条件也越苛刻，唐叔提醒过风华有的放矢，可风华却认为这是最好的壮大机会，来者通吃。
其实两人盘算过库存，便是都吃下也无妨，甚至预出了两三次运输失误的量，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偏偏是这批被劫了。
“家主言重了，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小的只希望家主不要自责。”唐叔宽慰道。
“说到底，还是我赌得太大了。”风华面露苦色，“银子赔得起，这死去的人又如何能赔？”
“家主.....”
“唐叔，你不必安慰我，还有三日交货，你先私下与买主们协商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愿意通融一下；我去与沁心堂交涉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衬咱们一二。”
风华不需要安慰，也不想伤感，她能做的只有行动。
可没想到，唐叔还没出安和堂的门，就有买主寻上门来了。
“唐管事，我来确认一下，我们家的货三日后能不能按时交？”
“吴老板，您来得正好，我正想找您说这事，这边请！”
唐叔话音刚落，三三两两的买家纷纷入门。
“唐管事，我们家也是三日后的第一批货，量还是最大的，要不先跟我们谈？”
“梁管家，短不了你们，我们稍后谈。”
“唐管事，我们家掌柜叫我问问情况。”
“就是，有什么事情当面说，能不能交一句话的事，藏着掖着做什么？”
风华在后头听了个真切，这些人怕听到了什么风声，赶过来要说法。
她叫了个伙计，跟唐叔传了话。
唐叔按照她的吩咐安抚买主：“你们是听到安和堂被劫了一批货吧，无伤大雅，全部能按时交。”
“真的吗？那就好。”
“唐管事的话，我们当然信......”
听着外头的嘈杂，风华反而没有心烦，而是仔仔细细核对了这批药材的买家信息，随后改变了一些行动决策。
外头的几人都是真心做买卖的，听到风声来询问交期乃正常之举，可问题在于他们怎会第一时间得到了风声？
风华猜想他们是第一批小白鼠，肯定不知道被劫的具体情况，被推手推到了前头，便决定诈一诈，让唐叔说被劫的是小批量，不影响交货，果然他们就信了。
知情人听到安和堂说按时交货，必不会罢休，最迟明日便会来把事情闹大。
想罢，她让唐叔不必一家家试探买主，而是寻一下沁心堂看看能帮到多少。
风华则去了叶炎柒城外的别苑，找当日被她救下的杀手阿默。
此前，小神医已来问诊过阿默，确认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似乎是药物因素而致，但又无法确定是什么药物，这让小神医还自责了一番自己医术不精。
虽说阿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风华确定他记得帮严掌柜做的三件事，其中两件被她逮了个正着，还有一件他不肯开口。
如今想来，那件事也许是上回的劫药材。
风华也不再去试探阿默，而是直接说道：“阿默，我想好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了，你联系小明山附近的山匪，把他们的头头给我抓回来。”
阿默双眼瞪大，一脸不可思议。
来别苑之前，风华看了地图，距离上次被劫地点最近的山头是小明山，若要与山匪合作，小明山的山匪便是最好的人选。
这次被劫，虽然地点不同，但距离小明山也不远，说不定还是一伙人。
看着阿默惊讶的表情，风华嫌弃道：“你不是杀手吗？还把喜怒哀乐放在脸上？”
话一出，她突然觉得这句话、这样的语气很熟悉，这不是叶炎柒说过的话吗？呸呸呸，怎么跟他一个德行爱教训人了？
阿默也马上收敛起表情，嘟囔道：“我没说。”
风华扶额，这也能做杀手？早知道上次把安和堂遇到的情况都按在这小子头上，看表情就能知道他做过什么了。
“这事能做吗？”风华问道。
“能。”阿默应了下来。
风华给了匹快马他，叮嘱道：“后天回来。”
阿默走后，叶炎柒从暗处走出：“你怀疑是同一伙人干的？”
“也许吧，谁知道呢？”风华不确定，“但上一回确是阿默与他们联手干的，若能寻回那批药材，也可补补窟窿。”
上回被劫不了了之，但风华一直派人关注着黑市的动静，至今无人销赃，想必还在老巢藏着。
原本她想着等销赃之时在出手，现在不得不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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