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揣测
陈弘感慨：“没想到恭王居然深藏不露，我们还真是小看他了。”
“我想过了，有两年他称皇子残疾，不宜瞻仰天颜，在别苑养伤，就连年宴也未露脸，后来一露脸便得了顾家的亲事。”贵妃冷静分析道，“想来那两年他便是在筹谋，每一个人包括陛下都被他骗了。”
“独木不成林，他在朝中并无势力，这也不是三五年就能完成的，且镇西军愚忠，并不一定会被他利用，因此他只有两条路可走。”陈弘接道。
“哦？两条？”贵妃讶异，“我以为他只是等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臣本也认为他是做这样的打算，可回想起来，他的腿疾一向是小神医照顾的，虽说小神医立下不入朝堂的誓言，可他到底是太子妃胞弟，有没有可能小神医在替其打掩护？”
陈弘这两日抓紧收集叶炎柒的信息，发现寥寥，但此人擅长做最坏的揣测，越是打听不出来，就越觉得蹊跷。
“哥哥所言的第二条路，是老七投靠了东宫？”贵妃眼中起了杀机，瞬间又平静下来，“若真如此，老七不能留；可如今动他不得，越是不了解就越不能妄动，真是麻烦啊。”
“娘娘所言极是，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今恭王深得陛下赏识，即使动手成功，陛下对您也会有所怀疑。”陈弘点头道，他们兄妹俩算是前朝后宫之中最了解皇帝的人。
贵妃用力地攥着桌子一角，冷笑道：“呵，宠了一个又一个，君王的宠爱算不上依靠，若老七真仗着陛下的宠爱行事，倒也不足为惧。”
“还是娘娘看得透彻。”
“我厌了，不想一个个处理，釜底抽薪才是最要紧的。”贵妃松了松手，“说起来，郊北之事并不算失败，朝贡之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一切都妥当，只是娘娘不是说过，釜底抽薪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瑞王得势，如何要行险？”陈弘不解，妹妹在有些事情上极为偏执。
“我晓得哥哥觉得我执拗，但这次还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也是昨夜才知晓......”贵妃袅袅地走下殿中，站在陈弘身边说了一句话，“陛下病重。”
这话说得声若细蚊，却如平地起惊雷，让陈弘忍不住颤了一颤，“当真？”
“陛下瞒得我好苦。”贵妃哀怨地望着养心殿的方向，决绝道，“若一切顺利，就定在新春吧。”
“是，娘娘。”陈弘恭敬道，“那么郊北之事是否就到此结束？余一个人证而已，就算活着也扑腾不出什么水花，盯着他家人即可。”
“不，既然解了封，该探还是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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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偏僻的郊北村外热闹非凡。
京城各大药行的人拉着一车车的药材，飘着自家的招牌大旗，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安和堂得到了御赐的牌匾，让其他药行羡慕嫉妒得很。
“哎呀，安和堂就送了一车药，换来了几辈子的荣耀，早知道我们家也送！”
“你也送？你有这通天的本领，第一时间知晓郊北有疫症吗？”
“背靠恭王，小神医坐诊，你沾了哪样？”
“就是，恭王妃家还是手握兵权的武将呢，咱们能喝口汤就不错了。”
“是啊，咱们掌柜说免费赠药，可听说恭王不允，定要按市场价支付。本来安和堂可自己一家吃下，但还是给咱们分了一杯羹。”
恭王是陛下前面的大红人，谁也不敢再说安和堂的不是，言语之间大有以安和堂为首之势。
风华远远听到这些话，自觉好笑，这分明是叶炎柒故意制造的混乱，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只可惜，一天一夜下来，叶炎柒的心机都白费了。
有心之人是混进来了，但都是小打小闹的捣乱，给他添一些小麻烦。
他设计的尸体圈套无人入套，放风出去羁押了几个乞丐，也没人来杀，反倒是他自己被人行刺。杀手虽然被抓，但当场就自尽了。
“看这些人行事，似乎都不是冲着郝副将来的，而是冲着你来的。”风华疑道，“难道他们真的是为了丢乌纱帽的人而复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不对。”忙活了一夜的叶炎柒，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怎地说话颠三倒四？”风华不解。
“是冲着我来的，我失策了。”他长吁一口气，“他们探不到我的深浅，便借着此次来试探我，我一出手便输了。”
风华抚了抚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那就说这里面还有他们的人？”
“没错，报信的、接应的应该还有，但他们若不动手，我们也无法在几千人中找出来。”叶炎柒遗憾道。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大动干戈置郝副将于死地，如今又不在意郝副将的生死？莫非他们已经确认郝副将已死？”
思索了良久，叶炎柒开口：“两个猜测，一是郝副将在禁军来之前就死了，他们确认过；二是突发了什么事，他们已不在乎郝副将的生死。”
他隐隐觉得，对手要有大行动了，就在西北，可他迟迟找不到突破口，打探不到任何行动。
按照计划，探不出行踪，便盯紧西北各处，暗中收集证据，必要时可推波助澜，紧要关头再出手，务求一击即中。
可如今不一样了，为了风华，他得另计划一个完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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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内，陈弘正与贵妃汇报郊北村的最新情况。
“后头进去的两人，一人染疫而亡，一人对接上了，但无法确认那人的生死。娘娘的好计谋逼得恭王出了手，真没想到恭王一身武艺了得，看来娘娘猜测得没错。”
“老七应是早就好了，真是好手段，若再过个十年，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贵妃并不惊讶，也不动怒。
陈弘却不屑一顾，“娘娘运筹帷幄，臣鼎力相助，岂是一个宫女所生的小儿可比？”
“安儿若有他一半的心机，咱们也无需如此劳心劳力。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儿子终归只能自己顾。”贵妃闲闲洋洋的，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我们也没那闲工夫对付这些小玩意，西北的风得刮起来了。”
“娘娘请放心，臣已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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