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留京
头两年，与小王爷默默相伴的王妹，被摄政王嫁给了一位年近六十的得力干将。
他知晓那个老头折磨女子的手段十分残忍、变态，决定在王妹出嫁前，助其逃跑。
可他们纵马往东不到一个时辰，王妹就停了下来，“博哥哥，真痛快！可我们要回去了，我知晓你想做什么，但若我逃了，出嫁的只能是我胞妹，你救得我一个，却救不了所有的妹妹。”
他无言以对。
“博哥哥，你是个好人，我只希望未来西戎的王是你，如此，定能改变西戎，改变妹妹们的命运。”
王妹回去了，嫁了，如今也死了。
但他将王妹的话听了进去，起了做主西戎的心思，只是他孑然一人，谈何容易？
军功，亲兵，无疑是他该走的路子，可他心底不愿与镇西军起冲突，并无太大建树。
虽然他个人实力已十分强悍，但因着无法看惯视女子如玩物、如草芥，镇西军的人头也拿得很少，摄政王对他始终无法完全信任，许多机密都隐着瞒着他，尤其是与大炎合作的对象。
上回曝光连干山入口，他也是临危受命，当夜才知晓那是大炎物资运往西戎的秘密通道。
说白了，即使摄政王现在就死了，也轮不到他掌控西戎。
他有心无力，想不出万全之计，直到在朝贡宴上见到了顾风华！
此前摄政王与他制定好用顾家刺激皇帝的计划，并非针对顾风华本人，因为他们也觉得顾家落魄了，才把女子许入皇家，寻求依靠。
谁能想到，顾家女居然更为大胆，也是个猎猎将才。
顿时，他便决定要与顾风华双双联手，推翻摄政王，让西戎回归。
使团就在京城逗留两周，时间太短，他得争取风华的信任，因而没能想出一个万全的计划，就急急地抛出了橄榄枝。
幸好他们速度也快，接下了橄榄枝，想来也早就暗中蓄力。
可短时间内，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让顾风华信任一个敌人？那便只有自揭伤疤，掏心挖肺，掘出深埋在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望着眼前脸色苍白，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的男子，风华长叹一声，“我信你，但却无法与你做任何交换。”
“那计划不过是我参考王叔上位，临时想出与你们谈判的一个方案，其实，我不需要做西戎王。”小王爷做出极大的让步。
“什么？”风华惊讶，“你意思是，你愿意做大炎的内应？”
“不。”小王爷指了指她，“我只做你的内应。”
“为何？”风华知晓自己式微，远远不如东宫的力量。
小王爷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因为，你让母亲口中的大炎活了。”
此次朝贡，摄政王提出复“西炎”国号的要求，他事先并不知晓，知晓后也认为不可思议，还问了摄政王这难道是大炎策应之人的承诺？
摄政王哈哈大笑，说他还是太嫩了，“合作亦是把柄，我们有把柄在手，就不怕他们不乖乖就范。”
他十分失望，笃定大炎也像西戎一般腐烂、肮脏、倒退。
但如今，他觉得大炎一如母亲记忆中的那般美好，是因为大炎还有顾风华这样的人在。
说起那个把大炎梦种在儿子心中的母亲，风华无限感慨：“你母亲，是个很好的人。”
“咳咳咳。”小王爷猛烈地咳了起来。
“这都养了十天了，怎地丝毫没有好转？”风华奇怪问道，心中嘀咕：这人身体有那么差吗？还是小柒下手太重？
“我那王叔搞得鬼，不想让我知晓他的秘事。”小王爷应道，“此番回西戎，若有异动，如何传信于你？”
风华没想过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便也未想过联络渠道，一时无法回答。西北也不是没有人接应，只是她不能暴露了原有的联络人，得重新部署一条线。
她如今已十分谨慎，即使完全信了一个人，也不敢交出自己的全部，何况是曾经的敌人。
“我晚一些会送信给杨博而。”风华回道。
小王爷微微一笑，“静候佳音，我先回去了。”
“若事成，你将何去何从？”看着那个决然的背影，风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背影顿了顿，声音轻快，“若有幸存活，当完成母亲的心愿，先回夏州看看，然后看尽大炎山水。”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母亲说，她总能隐隐约约听见笛声，那是故乡在召唤他们。若大炎收复了西戎，她第一件事便是带儿回归故里，再去看看大炎的大好河山。
那样一个好女子，那样一个好母亲，却......
小王爷只觉得胸口内绞痛，气喘不匀地在掩护下回到驿馆。
回西戎的前一夜，摄政王却召他过去，说道：“阿博儿一入京就受伤了，未能好好领略大炎京都的繁华，回家路途漫长，西戎冬季气候恶劣，不利于养伤，你就留在京中静养一番。”
若是以往，他倒是乐意的，如此有更多的时间了解大炎。可如今，他得打探有用的信息，若不在西戎，不在摄政王身边，就无法探查。
“小侄的伤无碍，且年关将近，小侄更愿意在家团团圆圆的。”
“诶~正是因为新春快到了，本王想让你顺道学习一下大炎新春的礼制，我们恢复国号后，也要如此隆重，哈哈。”摄政王给出了一个任务。
“可王叔要在大炎境内走许久，殿上又如此刺激大炎皇帝，小侄担心王叔的安全......”
“阿博儿，本王知道你的心意，可你在京城是有重要任务的。”摄政王想了一会，凝重道，“大炎与西戎过些时日会有重要联络，需要有人在京城接应，任何人留下都显得十分刻意，而你有伤在身，是最好的人选。”
“小侄遵命！”小王爷垂首领命。
原来前些时日，故意不给对症的汤药，是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的留下，王叔也太谨慎了。不过，这也是个确认幕后之人的绝佳机会。
西戎使团离京后，小王爷将自己留京的任务告之了风华。
同时他也是有困惑的，摄政王并没有十分信任他，仅仅是因为他恰好受伤，有最好的理由留京，就任他接触到西戎最高的机密吗？
因此，他未将亲信留下，而是让他们回去紧盯西戎军的动向，只不过，他缺少西戎与京城联络的渠道，需要风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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