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人为
“真没想到，小王爷随手拿到的药方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那我们也得抓紧排查一遍水源。”
风华只觉得这件事十分古怪，却未做细想，如今叶炎柒这么一说，像是知晓了什么，便问道：“或是你有其他见解？”
“我估摸着，这疫疠不会来到我们这。”叶炎柒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郊北村疫疠，我们都怀疑是针对郝副将而投，后来又发现无人在乎郝副将的生死。当时想不明白，是我们想岔了一点，或许郝副将只是顺道，试验疫源是否有效，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因为，他们真正想要灭的，是他们的合作伙伴——西戎军。”
风华被这个闻所未闻的猜测，震惊得合不拢下巴。
这几日，镇西军来了主帅、王爷，又直接与西戎兵刃相接，西北是热闹而混乱。
远在皇城的翊坤宫，也没闲着。
顾风华拿出兵符为主帅的消息传回宫内，贵妃未放在心上，只觉得顾家自掘坟墓罢了。
元月的最后一日，连二连三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风华将军与恭王首战告捷！”
“风华将军歼灭庆城敌军先锋千余人。”
“夹攻庆城的时间有变，将重新拟定作战方案。”
“在庆城投放的人联系不上了。”
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顾风华，我还真是小看她了，安儿还未到，这两人就开始抢功牢了！这就罢了，庆城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不知为何，西戎小王爷有治疗疫疠的药方，庆城混乱了一两日就恢复如初。若是当时进攻，十有八九能夺回，只可惜消息传回来太晚了。”陈弘脸色也不好看。
这疫疠确实是他们对付西戎人的手段，但原本并不计划用在此时。
其实，他们这几年和西戎的合作，并不愉快。
十年前，确实是他们先邀请西戎王合作，运送物资给西戎整合壮大，发动战争，里应外合除掉顾将军，不让皇帝收回镇西军。
硝烟滚滚，所有人都在前方酣战，他们派出去的人，轻而易举地从背后将顾将军射下战马。
那一箭本是可以救的，但顾将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下战场灭士气？但那一箭也是致命的，敌军见镇西军主帅被射下马，行动迟缓，蜂拥而上。
几个忠心的副将，不要命地相救，终究也丢了性命，倒是免了他们许多善后之事。
更意外的惊喜是，与他们合作的西戎王也在那一役中战死。
十年前与西戎的合作，贵妃一派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从此高枕无忧。
可五年前，西戎摄政王突然跳了出来，邀请他们再次合作，目标是除掉顾小将军。
彼时，贵妃一派实力稳固，瑞王深受盛宠，并未将顾小将军看在眼里，因此不愿意与摄政王合作。
但摄政王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自是威逼要挟，要了粮草物资，又要兵器，两年前又称机会成熟，可故技重施除掉顾小将军。
他们虽不情不愿，但又觉物资兵器都送了，人还是得除掉，届时即使皇帝会派新的主将，也难以和谢副将抗衡。
可他们不知，摄政王也并未尽全力。
合作双方都保留了实力，顾铮他们又有所察觉，因而计划失败。
而后，摄政王继续狮子大开口，贵妃一派终于也忍不下去，有人献计可在西戎人除掉顾小将军后，让西戎人染疫灭口。
恰好，查到逃了九年的郝副将——一个当年出卖了顾将军出兵计划的人，竟然就在郊北的乞丐窝，就牺牲一些乞丐吧。
贵妃手一挥准了，所以有了郊北村的那一场疫疠。
叶炎柒猜测的没错，郊北的疫疠就是一场试验，除掉郝副将只是顺道的事情。
大朝贡之际，陈弘与摄政王商定好了策略，佯装攻庆城，引顾铮前来，半途中联手除掉顾铮。
当然，陈弘还有另一个计划，在西戎大军班师回伊州城后，投毒在伊州城内，再由谢副将去攻打，收复失地。
至此，贵妃一派手握两军，瑞王便是天子的不二人选。
可没想到，摄政王存了别的心思，居然真的占领了庆、同两城，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更没想到的是，顾风华居然持兵符为帅，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在伊州城投疫，生怕功劳都被顾家拿了。
后来，因着瑞王负责夺回庆城，贵妃在知晓夹击庆城的计划后，将疫源改投庆城，意图助儿子快速拿下首功。
可天远地偏，消息来回皆有时间差，军情又瞬息万变，投毒时机掌控得不太对。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西戎小王爷居然有对症的药方，一手“好棋”就这样被废掉了。
远在京城的贵妃，已无计可施。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疫疠直接破坏了西戎三面夹攻的计划。
庆城派出的三千西戎轻骑就是去报信，取消计划的。
“安儿会不会有危险？”贵妃想到自己无法帮助瑞王，心中又惴惴不安。
“娘娘，瑞王已经长大了，此次夹攻计划就是他提出的，他定能安然归来。”陈弘劝道，“如今只剩东宫伴君侧，娘娘还是得看紧点宫中才是。”
这西北战事，瑞王三令五申不许他们多管，只是他们都视疫源为杀手锏，肯定得用上。
如今招数都使完了，也是好事，瑞王那儿终于好交代了。
此时的西北，瑞王与恭王两军已向庆、同两城开拔。
庆城的疫疠，风华和叶炎柒并未向其他人说起，而是拨给了瑞王三万人马，再加上抚南军的两万夹攻，庆城里的西戎兵初愈士气低落，这兵马绰绰有余。
他们冷眼看着，瑞王一派的将领大喊，顾铮将军的计划是庆城五万兵马，如何到了风华将军这般削减？是不是故意而为之？
但平日最激动的谢副将，却沉默不语。
看来疫疠这事，他是知情人了。
最终，瑞王黑了脸：“众将觉得五万兵马夺不下？”
一行人不敢作声，只觉得瑞王也太好说话了。
他们如何不知晓这兵马足够，只是顾风华不经过商量就直接削减，太落他们的面子。
殊不知，这是风华故意而为之，想看看谁是知情人罢了。
瑞王，真的一无所知吗？她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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