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何为家人是父母的选择
手机掉了可以再买，里面通讯录就没法找回了。
幸亏我留了个心眼，在沃尔特的手里也存了一遍，用作备份。
这回买的是有GPS定位功能的手机，亡羊补牢，避免我以后不知所踪的情况。
校长告诫我说此次退学会作为不良记录永久加入档案。
这个世界的我的档案怎样都行啦……反正退学手续办得特别快。
最后一次回校，我因此得知木村同学是理事长儿子这种迟来的情报。
仅限于学校范围的后台吗？
一些迹象因此得到解释。
终究是无趣的东西。
我，是要望向明天的！
总结在这所学校的教训，首先得做好下一所学校的调查。
再随便受到处分，好像对于我未来的活动开展不太好。
看完的漫画，在可燃垃圾回收日的时候就拿去扔了吧。
“然后呢，怎么在我最忙的时候没有知会一声就过来玩啊？”我转头看向两位访客。
“打扰啦。”访客之一的小杰递出一个纸袋，“给，这是拜访的礼物。”
“啊啊，这怎么过意得去呢。”我笑盈盈地接过来。
“虚伪。”访客之二的奇犽两手空空地说。
我无视了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小鬼，对小杰说，“近期就得搬家了，正在整理东西，家里有点乱，稍微……招待不周啊。”
话虽如此，沃尔特每天都有好好打扫，屋子一向干净得像样板房似的，对于我来说的“杂乱”，在没来过的人眼里看来，已是相当整洁了。
招呼小杰和奇犽在客厅坐下，作为东道主我当然要，“那我先去泡……”
这句话半途被沃尔特的眼神制止了，我只好坐了回去，“呃，好……沃尔特你去泡茶。”
沃尔特喜气洋洋地接受命令去泡茶了。
“我怎么觉得你和‘那个’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奇犽注视着沃尔特离开的背影，起疑道。
“呀，这个……”几乎一切被沃尔特包揽，什么都不让我动手做的生活，实在闲得发慌，“养狗不是容易的事情，作为合格的主人，你不能光顾自己，得考虑狗的感受，是吧？”
“说得对，动物的感情有时比人类还细腻。”小杰点头道，“它们很容易受伤，要小心爱护它们。”
“嗯啊，你养过什么动物？”
“狐熊。”
“那是啥？狐狸还是熊？”
“熊的一种。”小杰怀念地说，“耳朵和狐狸一样，很可爱。但是它已经是森林之王，要率领其他动物，不能随便和人类亲近了。”
“森林之王……”
森林之王不是狮子老虎吗？
你养的宠物真是何等的牛逼啊！
我想起之前酷拉皮卡说小杰他爸富可敌国的事情了。
虎父无犬子啊，前途无量的小杰，我很崇敬你！
“我家养的三毛就……”奇犽被打败了似的丧气地说。
小杰也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那个很难说是宠物……”
“对啊，那玩意是魔兽吧？你家养那玩意比森林之王奇葩多了！”不不，你全家都是奇葩，“说起你家，我有件事情不得不请教你一下。”
“说吧。”奇犽挑了半天，泄气地拿了点心盒旁边的棒棒糖，“切，说了好好招待，结果连巧克力都没准备啊。”
“这是不请自来的必然结果，不好意思。”我底气不足，没跟他计较，“因为你是业内人士，我想你是不是可以稍微跟我透露一点……你家里人能够凭空消失的原理。”
小杰直白地赞扬道，“能凭空消失吗？好厉害。”
“没那么厉害啦。”奇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基本的暗杀术，暂时欺骗视觉，控制步伐的节奏就可以做到。”
“喔，那你表演一个。”我拉了把小杰的袖子，“来，鼓掌！”
“来一个，奇犽！”小杰配合鼓掌，“宴，猎人考试的时候，奇犽还能分出很多fen身呢。”
“哇，这么神奇，那就顺便表演吧！”我竖起大拇指，“表演得好就给你小费。”
“恩恩……”被捧得飘飘然，准备一展身手的奇犽猛然坐下，“喂，我家的暗杀术为什么要被你当做街头卖艺啊？！”
“你不是以后不做杀手吗？家传绝活你再也用不着，白学了挺可惜，不如当做个人才艺。”我胡侃道，“世上没多少人会这技术，你偶尔弄出来耍耍，不是很酷吗？”
“很酷吗？”奇犽犹豫道。
你还真信了啊。
“我觉得很酷呢，奇犽。”小杰目光炯炯地说。
“啊，既然都这么说……”奇犽忍着得意的笑容，又想装出酷酷的样子，于是不情不愿地说，“我就勉为其难表演一下。”
上钩得真快，这小子意外的好懂啊。
“奇犽。”我叫住摩拳擦掌……喂，热情度太高了吧小子！你好爱现啊！
“什么事？”奇犽问。
“你隐身以后，试着揍我一拳怎么样？”
“干嘛？”他翻了个白眼，“想我揍你？”
“我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揍到我。”我露出挑衅的笑容，“你要是能揍到我，我就不揍你了。上回在电话里，我说过吧，下次见面就揍你哦。”
“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奇犽这小子笑得……好贱啊。
“哼哼哼。”
“哈哈哈。”
我和奇犽皆不怀好意地相视而笑，战况一触即发。
夹在中间的小杰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宴毕竟是女孩子，下手轻点吧，奇犽。”
“嗬！”奇犽指着我，“这变态……这家伙能叫女孩子吗？！”
“……关你屁事！”我交叉双臂，翘起二郎腿，抬高下巴，“干脆点，别婆婆妈妈，敢揍我就来啊小子，我等你出手。”
奇犽横了我一眼，甩手道，“好吧好吧，我不揍脸就是了。”
原来你打算揍脸，用心险恶啊，臭小子！
没办法，只能靠瞬间反应力在即将受到攻击时进行应对。
要是我会“念”的高级感知技能“圆”的话，就不用担心这档子事情。
可惜这是我唯一不得要领的技术，施展出来总觉得怪怪的，维持不久。
所有人屏息静气，奇犽退开几步，转身面对我，步伐极缓地向我踏出一步。
脚步落地之时，如魔术一般，他的身影消失了。
小杰也没看出其中端倪，不由得轻声惊呼。
如此活人消失的魔术我不是第一次见，毫不分心地专注在防御即将到来的攻击之上。
暂时欺骗视觉，即是肉眼不可见。
需要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的五感。
发动攻击时，一定会出现的，细微的前兆。
那是……右边。
侧过肩膀，令拳头擦肩而过，然后抬手抓住攻击者的后脑勺，朝地面重重一按。
“……呜啊。”奇犽因为意想不到的失败发出一声哀叫，被迎面摁在地毯上。
“是这种感觉没错，但还是差了一点。”
差在哪里呢？
是奇犽不会“念”的原因吗？
可是比斯姬说奇犽他们自然会有师傅教，不要我跟他们提，因为这是猎人考试最后的隐藏题。
大概是我按得太久，奇犽放弃了挣扎，于是我随之松手。
鼻子和额头压出一大块红痕的奇犽，火冒三丈地跳起来，“……亏我还留手了！”
“你居然留手了吗？我很认真地使出浑身解数了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我有点不放心，“要不你再来一次，抱着杀死我的决心之类的……使出看家本领来杀我吧。”
“……”奇犽久久无语，“要我揍你，又要我杀你……你有病吗？”
“反正你不会真的下死手，拿你演练一下最方便……”
“你把我当什么了？！”奇犽回过神来，“你想演练什么？！”
“以前说过了吧，在你家差点被杀的事情，我到今天还心有余悸。”我小心地回忆那道经常写入噩梦的情境，“离死亡最近的那一次，就是你用的这一招。”
差点被刺穿头部，我却浑然未觉，要不是绝对选项从中打断，怎么想都很恐怖。
“如果不能掌握一点眉目，我很怕见到……”在那天几乎要杀死我的，“你姐姐。”
“额？”奇犽镇重其事听我描述的神情，转换为惊奇，“……我没有姐姐。”
“不不，你百分之百存在一个姐姐，她是当着你爸的面自称是你姐姐的。”我笃定地说，“可能是你爸见你年龄尚幼，担心你无法接受某些过去的事情，所以没告诉你实际上有个姐姐。”
“过去的事情？”
“电视剧里很常见啦。”我举例道，“比如说同父异母的私生女啊，同母异父的拖油瓶啊，突发善心收养的孤女啊，亲戚死前拜托养育的女儿啊……各种可能性都有。”
小杰补充说，“还有出生前，由父母做主，结拜成姐弟的吧？”
“对，你补充得很好。”
得了正面夸奖的小杰扬起质朴的笑容，“嘿嘿。”
“怎么可能……我老爸竟然……我一点也不知道。”对于自己真实家庭状况无知无觉，白活了十二年的奇犽，则是吃了口大便似的臭脸，“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放心吧，她绝不丢你的人，长得很漂亮，黑发黑眼，胸很大。”我拍了拍奇犽的肩膀，“……而且胸很大。”
“……能说点别的特征吗？”
“胸大就是她最大的特征。”
小杰和奇犽的眼神带上一丝怜悯。
啊啊，表现得太露骨了吗？
但是那个胸……啧。
我记起还没回答第二个问题，“至于名字……叫‘伊路米’。”
大约被什么呛到了，奇犽剧烈地咳嗽起来，老半天了，才直起腰说，“你确定是‘伊路米’？”
“她给我的名片上就这么写的，我不是聋子，也不是文盲，不可能搞错。”
“太奇怪了。”奇犽双臂枕在腿上，低头道，“……和我大哥一样的名字。”
“你大哥？那个胖子吗？”
“不是，我有两个哥哥，那胖子是二哥糜稽，大哥是伊路米。”奇犽一脸惊惧地抬起头，“不会有那种巧合……你这家伙，性别识别障碍吗？！”
“你才分不清男女！我亲眼所见！”见的还是千真万确，无法伪装的果体，“那个胸是真的，不是填充物！”
“重点不要老是放在胸上面！你这个变态女！”奇犽意识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能肯定那个胸是真的？！”
【选吧：1.“我见过全果的。” 2.“我揉过，充分地揉了。”】
“……我揉过。”下半句也不能漏掉，“充分地揉了。”
小杰和奇犽移开了目光。
“跟你们说点实话就这样，真没辙！”幸好我只说了部分事实，要是把温泉那里发生的事情全说了，他们就永远无法直视我了，“趁着奇犽在这里，直接找本人确认吧！我想你们迟早都要姐弟相认的……”
回想一下，奇犽的姐姐话语间对奇犽颇为重视，我借此卖个大人情，缓解紧张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好吗？哈哈哈。
我拿起手机，翻出联系人。
电话刚拨通……也许拨通了？
没看清楚画面，奇犽就不要命地扑上来按掉了电话。
“无论是我哥还是多出来的姐姐，我都不想见！”他斩钉截铁。
抵触情绪如此严重啊……难怪一直不告诉你，你爸没白操心。
“好好，不见就不见。”我把手机收好，“你家内部的事，我的确管不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也许这小子以后会慢慢接受吧？
有这么顽劣不化的弟弟，做他姐应该也不太轻松。
结束这个奇犽本人不爱提的话题，听他们开始讲天空竞技场的事情。
昨天他们正好打到一百层，待遇提升不少，有了私人房间。
小杰信心满满地想要打到两百层以上。
据小杰说，奇犽小时候就去过天空竞技场，却没有到过两百层以上，不知道两百层以上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想也知道无非就是越来越难呗，和打塔游戏差不远，感觉略无聊。
关于我的事情没啥好说的，分手加退学，人生需要重新开始。
不如说能够真正重新开始的人生简直太棒了好吗？
那种不能免掉过去的各种烂事，继续在此基础上度过的人生有多艰难，有了绝对选项后，我深有体会。
闲扯到了下午，我和小杰以及沃尔特就出门买东西去了，奇犽被吩咐看家……主要是需要他一小时后帮忙关掉炉子。
“……真没意思。”对于任务分配，奇犽十分，不，十二分的不满。
“你随便看看漫画，或者电视都行，会买你喜欢的巧克力回来的。”
最后的关键词令他容光焕发……这小子和我弟弟一样，只要说会带礼物回来，就兴高采烈地送人出门，挺好哄的嘛。
在路上，小杰跟我讲起他家里的事情。
他爸在他一出生就抛弃他的事情，我也知道，所以他直接讲收养了他的米特阿姨的事情。
至于他妈妈的事情，他不知道，反正他已经把米特阿姨当成了妈妈。
听他的叙述，米特阿姨对他的教导和照料的确称得上称职。
“我觉得她光顾着照顾你了，你米特阿姨总有一天会结婚，离开你吧？”回程的时候，我问他。
“是吗？”小杰喃喃地说，“我从来没想过。”
隔壁玩得很好的姐姐因为出嫁，基本再也没回来的事情，说实话并不少见。
有点悲伤啊，这个话题。
我有意转移话题。
出乎意料的是，新话题不请自来。
“你们慢点走，小心点。”我努力想要看清那道飞入我家阳台的黑影，“又有人不请自来了，我先去看看。”
脚上发力冲到楼下，无奈我心中再急切，电梯下降回一楼的速度仍然不紧不慢。
插入钥匙，转开门锁，引入眼帘的景象让我僵直地站住了。
……
奇犽。
奇犽他。
奇犽他被他不愿承认的。
多出来的。
姐姐。
压在身下。
嘴对嘴中。
……
“呜唔唔唔……”奇犽漏出细微的挣扎声。
“……”他姐面无表情地把目光移向我，好像我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人。
号外号外，传说级第一杀手家族揍敌客的家庭伦理剧大戏绝赞上演中！
卧槽！
对不起。
我眼已瞎。
“哦，家人团聚啊。”我抽下门上的钥匙，忍住自戳双目的冲动，“我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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