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4章、御卿,咱们回家好不好?
慕御卿俊朗而轮廓分明的帅脸上那温婉的笑意非但没有一丝衰减,反而随着他这般柔情的动作越发甜腻。
双眉中淡淡流出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之外,全在眉目之中。
众目睽睽之下,慕御卿这般大胆,毫无顾忌的亲昵行为惹得林绮云的小脸不由得飞红一片。
她十分不好意思,娇嗔一声,低语说道:“御卿,你做什么?这是太后娘娘宫中。”
“无碍。我虽不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儿,但一直以来太后娘娘都将我视作孙儿,你我这段姻缘也是她老人家所赐,如今你我夫妻缱绻情深,皇祖母只会欣慰,只会为我高兴,才不会怪罪。”
慕御卿厚脸皮地说到。
眉峰暗指之处是脸色阴郁的景王。
各家女眷并不知慕御卿此举背后的深意,见他这般宠爱洛王妃,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艳羡之情。
洛王妃‘木清依’的亲姐姐太子妃木清燕、祁王妃木清霞脸色更是难看。
见林绮云而今珠圆玉润的模样,二人十分怨妒,心中开始不断默念着贱人二字。
最为难受的是清王世子慕梓涵。
一见到慕御卿,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痴念慕御卿二十几载,耗费了自己一辈子生命的可怜女子黎若萱。
自古道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在慕梓涵眼中,慕御卿却连旧人哭的权利都没给过黎若萱。
甚至于连黎若萱死前最后一个可怜的请求他都没有答应。
心中,如何不怨?
望着林绮云笑靥如花,想着黎若萱黄泉不宁,慕梓涵顿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但当着皇祖母的面又不好发作,恨恨地盯了林绮云与慕御卿一眼,便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饮下那辛辣的液体。
尽量不去看身边的慕御卿和林绮云。
慕梓涵身边的慕玲儿脸色也不好看,尤其见到慕御卿对林绮云的娇宠,小脸越加绷得难看。
不多时,内监来报,说是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领着景和公主来了,正在庆寿宫外候着。
太后听罢,忙摆手吩咐让人进来。
内监领旨退了出去。
须臾间,万花簇拥之处,三个衣着华丽的夫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了过来。
中间的女子头戴九尾凤钗、身着明黄色宫装,是凤仪宫的皇后娘娘,也是木清依的亲姑母,林绮云见过几回,自然清楚地认得。
左边女子年纪与皇后相仿,不苟言笑,头戴七尾凤钗,身着紫色宫装,唇红齿白,螓首蛾眉,虽不敌岁月匆匆,却仍是风韵犹存。
遥想当年,定然也是个大美人。
且她眉眼之间有几分与湘王相似,林绮云由此断定,这便是湘王生母冷贵妃是也。
皇后右边的女子年貌比之皇后与冷贵妃年轻不少。
她身着红色宫装,头上同样带着七尾凤钗,标志的鹅蛋脸上嵌着精致立体的五官,咋然一眼看过去,倒有种恍若异邦的感触。
她手中携着一个衣着亮丽的小女孩,想来便是景和公主,而这女子便是公主的生母贤妃娘娘。
林绮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朝这边望了一眼。
似乎在观察林绮云,又似乎在打量慕御卿。
感受到林绮云探寻的目光,她丝毫不见慌乱,只在脸上缓缓浮出几分浅笑,收回目光,将此一事淡然带过。
“洛王哥哥!”
看到慕御卿,贤妃手上的女孩忽地挣脱了贤妃,呼啦呼啦跑到慕御卿跟前。
拉着慕御卿的大手甜甜地问:“洛王哥哥,锦怡呢?她来没来?”
“没有。”
慕御卿温笑回答,心下纳闷:他从未带过锦怡入宫,景和公主怎会认得锦怡?
慕景和听闻如此,神色黯淡下去。
跟着走到慕玲儿跟前,拉着慕玲儿的手嘟嘴撒娇说:“玲儿姐姐,你不是说会再带锦怡陪我玩的吗?为什么锦怡今天没来?”
“这、这……”
慕玲儿支支吾吾。
尤其看到慕御卿射过来的询问的目光,越加心虚,不知道如何往下说才好。
“皇儿,不要瞎胡闹,你锦怡妹妹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不宜四处走动。”
贤妃将慕景和唤了过去,跟着皇后、贵妃一起向太后行礼。
太后一脸慈祥,两眼笑眯眯,合成了一条细缝,将慕景和抱在怀中肝儿心儿的喊着,而后对大家伙说:
“这里也没外人,就是咱们一家子人借着景和生辰的契机聚一聚。旁的宴席也不要备了,就在这庆寿宫中,哀家这儿清净多时了,也好趁着这个机会热闹热闹。”
“是!”殿中众人齐声应诺,随后一一向慕景和赠送了贺礼,把神色厌倦的慕景和高兴的跳了起来。
既是家宴,太后也便没有准备歌舞笙箫。
大家伙儿聚到一块,你说两句笑话,我添两个故事,齐聚一堂,热热闹闹,一点也没嗅出阴谋的味道。
慕御卿不禁想:难不成我判断错了?
今日这宴席并非鸿门宴?
不是吧?
胡思乱想之时,慕景和不知怎么碰到了慕玲儿的七毒鞭,粉嫩的小手上破了大块皮、流出鲜血来不说,七毒鞭上的毒也跟着渗入到慕景和的体内,不多时就见慕景和的小脸成了黑紫状。
身子一软,直往地上倒。
“景和!”
慕玲儿吓了一跳。
赶忙抱住了慕景和瘫软的身子。
大家伙闻变,也纷纷转头过来。
太后更是心肝儿肉地叫着急往这边跑,从慕玲儿手中接抱过慕景和,斥问慕玲儿,“玲儿,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知道自己的鞭子有毒,不知道把东西收好吗?”
“皇祖母,我……”慕玲儿委屈地瘪瘪嘴。
太后便说:“还愣着干什么?解药!拿来给景和服下!”
“哦,哦!”
慕玲儿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解药,倒了一粒出来喂到慕景和的小嘴上。神色慌张地盯着慕景和的小脸。
“都别杵着了,快!传太医!”
喂下解药,太后还是不放心,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贤妃却是奇怪。
女儿景和公主受伤之时,她全然没有太后的那份紧张之情。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过来,从太后手上接过慕景和,说道:“母后,把皇儿给臣妾吧!臣妾带回宫去照顾。”
“你要带回去也得把孩子手上的伤处理好才是。”
太后轻斥一声,没给贤妃什么好脸色。
她唤近身的宫女取来棉纱,暂时将慕景和流血的小手包了起来,又等太医过来检测,确认景和公主无事之后才放心让贤妃把孩子带走。
出了这档子事,太后再没心思谈什么饮宴。
嘱咐几声便将众人遣散了。
林绮云一直觉得奇怪。
但念在庆寿宫宫中人多眼杂,一直没有多话。
出了庆寿宫宫门,走在宫中绵长的巷道上,她终究忍不住心底里的好奇,遂问慕御卿:“御卿,问你一件事。”
“何事?云儿说就是。”
慕御卿笑语出声,大手已经伸出来,习惯性地握住了林绮云滑润的小手。
从前,林绮云十分排斥慕御卿的这一动作。
而今,林绮云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十分欣慰,只是有时候当着外人的面会有些不好意思。
眼下四处无闲人,林绮云便对慕御卿温婉一笑,小手回应着慕御卿的动作,轻轻反握住了他的大手,问道:“御卿,你说景和公主是贤妃娘娘亲生的吗?”
“当然是,云儿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慕御卿颇感纳闷,故此反问一声。
林绮云并不急着作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才说:“御卿,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刚才在庆寿宫,景和公主被慕玲儿的七毒鞭弄伤时,最紧张的人是皇太后这个祖母,而非贤妃娘娘这个生母。”
“是啊,你不说我倒没怎么注意这件事儿。”
慕御卿心思一直在他的妻、他的儿身上,于旁的事情还真没怎么上心。
林绮云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想起来方才庆寿宫的一切。
按说这世上最疼孩子的必定是孩子的亲生爹娘。孩子受了伤,亲生爹娘比孩子还要疼。可方才那贤妃全然不一样。
慕景和受伤之初,她完全不见任何慌张。
过了许久之后才来到太后身边,将孩子抱走。
似乎,还真有那么点不合逻辑。
她的举止,完全不像一个母亲该做的。
可是……
“可是云儿,慕景和确确实实是贤妃所生。只是为何会这样,我就不得而知了。”慕御卿也没兴趣知道,横竖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是不是她亲生的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御卿,时辰不早了,该做的事情已然做完,咱们还是早些回王府去吧!”林绮云淡声说到。
小手加大了一些力道,将慕御卿的大手反握的更紧。
不知为何,就在方才,就在出庆寿宫的刹那,她心间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凉凉的,冰冰的,好似有些不舒服,又好似有些惴惴不安,一心只想回到王府,回到那个让她心安的地方去。
慕御卿倒还好,并未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但这冰冷的宫墙于他没有任何意义,也便不想多待。
他握紧了林绮云的小手,温润应道:“好,咱们这就回家。”
“嗯。”
林绮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反握住慕御卿的大手,另一只小手轻轻地落在她尚未显怀的小腹上,眉宇间微带几分惆怅。
不为旁的,只因为离愁姐姐告诉她的那些话。
说她体质特殊,怀个孩子不易,这段时间要尽量少操劳,多休息,小心安胎。
“御卿,宝宝已经快三个月了,却一点迹象都感觉不到,真盼着这几个月快些过去,好让小东西早点出来和你我见面。”
“这事急不得,虽然我也日日盼着他早些出来,但怀胎十月,都要经过那么一道坎,云儿,咱们不急。”
慕御卿拿着林绮云的小手在唇边亲亲吻了吻。
一只大手也缓缓落到了林绮云的小腹上,情不自禁地在她小腹上轻轻烙下一个深情的吻。
他满脸都是慈爱,轻轻抚了抚林绮云的小腹,对腹中的宝宝打招呼,“乖儿子,好好在娘肚子里呆着,不许折腾娘,等你出来了,爹爹好好疼你!”
“行了,你别孩子气了,他才多大?能听得懂你的话吗?”林绮云娇笑一声,心中那抹不畅终于消减了一些。
而后继续携着慕御卿的手前行。
行走之时转身瞥了一眼身后今天特别寂静的两块木头,纳闷道:“逐日,邀月,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从王府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是跟你们家爷赌气呢?还是跟我赌气?可是我好像记得你家爷和我都没把你们怎么着吧?”
“王妃,没有的事,您别多心,婢子、婢子就是有些不舒服。”邀月咬唇作答。
言语有些言不由衷。
林绮云看她,她便将眼神乱瞟。
有那么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真不舒服?哪儿不舒服?既是不舒服,待会儿回去了就找鹤羽霄帮你看看,可别在身上养着。”
林绮云并不相信邀月的话。
却也没有拆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哪晓得邀月一听鹤羽霄的名字后脊背都在冒冷汗,忙摇头说:“不、不、不用了!多谢王妃您的好意,婢子不过就是昨日夜里没睡好,精神头有些不好,犯不着去麻烦别人。”
“是吗?”林绮云浅喃一声,转而问正推着慕御卿的逐日,“逐日,你呢?你也没有睡好?”
“是、不是、我……”逐日一下子乱了方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稍稍平静之后才说:“多谢王妃关系,卑职没有什么事,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逐日这番言不由衷的话使得慕御卿和林绮云双双转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倍感惊诧。
要知道寻常的逐日虽然话不多,但总是能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那么一两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慕御卿寻思着要不要盘问盘问,却见跟前忽然横来一条颀长的人影。
众人抬首,只见是一个身佩长剑、身着铠甲的侍卫首领。
那人慕御卿也认得,是大内侍卫统领元异。
此人功夫了得,保守估计可与风行相匹敌。
好像是……
“内侍卫统领元异见过洛王、洛王妃。”
瞎思之际,元异已经在前拱手,自报家门。
“元统领有礼了。”慕御卿携林绮云回礼,笑问,“本王与王妃正要出宫归府,不知元统领此时前来有何贵干?”
“回洛王的话,卑职奉皇上口谕,得知洛王爷今日入宫,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特请王爷御书房一叙。”
“去御书房?”
林绮云心中觉得不妥,思虑着难不成什么公主生辰是假,这才是真正的鸿门宴?
因而问:“大统领,我们夫妻身体异于常人,今日劳顿一日,都有些疲乏,还请问大统领皇上让王爷去御书房只是为了说说话吗?改日可好?”
“王妃,卑职只管奉命办事,旁的一概不管。所以王爷是否可先行回府,还是得去御书房问过陛下方能抉择。
但卑职闻听王妃已然身怀有孕,想必断然不能过多操劳,所以王妃若是先行回府,卑职可派侍卫亲送。”
元异回答的比较委婉。
但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确。
那便是你洛王妃爱留在宫中还是现在出宫回王府我管不着,洛王是皇上要见的人,说什么也不能从我手上溜走。
“你……”
林绮云有些气急。
似乎要发火,慕御卿瞅见,赶紧拦下了她。
温言说道:“清依,皇上不过是想和我说说话,你呀就先回去吧!”
“御卿!”
林绮云眼中有不安的情绪涌现。
慕御卿便柔语安慰她说:“别担心,这里是皇宫,还有逐日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累了一整天,快些回去歇着,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慕御卿如是说到,跟着吩咐邀月护送王妃回府。
“御卿!”
林绮云仍旧觉得不妥,想到慕御卿要去御书房面见皇帝,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这一胡思乱想,便什么画面都冒了出来。
霎时间,她仿佛觉得御书房已经布满了刀斧手一般,就等着慕御卿自投罗网呢!
因而推着慕御卿走开了几步,说道:“御卿,我很累,你陪我一起回府好不好?皇上哪儿,咱们劳烦大统领过去说说情,好不好?”
林绮云用上了撒娇的声音。
慕御卿一听,心立时柔软无比。
他知道妻子这是担心自己。
但皇帝那儿,却又不好不去,免得落人口实,授人以柄。
因而说:“清依,皇上那儿是一定要去的,这样吧,我先送你上马车,再让邀月护送你回王府,可好?”
“不,御卿,我、我担心……”
林绮云抓着慕御卿的手不放,眼神时不时瞟向不远处杵着的元异。
“御卿,你知道的,我担心、我担心今日不是什么话谈,而是、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林绮云缓缓蹲了下来,蹲在慕御卿的面前,一脸愁容看着他,说道:“御卿,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就在咱们出庆寿宫的时候,我、我忽然觉得心里好难受,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难受!”
“云儿!”
“御卿,我刚才甚至在想,想御书房里指不定已经藏了许多的刀斧手,只等你一过去就会对你下手!”
“云儿!”
“御卿,听我的好吗?咱们回去,不要留在宫里,好不好?”
林绮云从未这样绵柔,从未这样楚楚可怜。
望着她那愁眉满积的小脸,慕御卿心中什么也容不下了,只剩下一个她,只剩下他和她的孩子。
他的大手从林绮云手中抽离出来,缓缓上挪,轻缓地落在林绮云的小脸上,一寸一缕轻抚着她脸上的愁纹,柔眉浅笑,温语说道,“云儿,放心吧!我是慕御卿,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我。”
“御卿,可是我害怕!”
“云儿,别害怕,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早些回家去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明白吗?”
“我……”
“乖,听话!”
慕御卿柔语一声,跟着捧住林绮云的小脸,在她眉梢轻轻印下一吻。
在她耳边低语,“傻瓜,别担心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应该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宝宝,我一个大活人,不会有事的。回家去,好吗?别让为夫替你担心,好不好?”
慕御卿这般交代之后,便向元异通禀一声,将林绮云送上马车后,目送着邀月送林绮云回府。
直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慕御卿才对元异说:“大统领,烦你多候了,咱们这就去见陛下吧!”
“王爷客气了,您这么惜爱王妃,我等看在眼中也免不了心生敬意,这一点点时间算得了什么?”
从前元异只是听大家伙说洛王专情,现如今见着,才终于相信。
原来,世上真有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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