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密 谋

　　京城护国寺内，两男子对坐饮酒。一人身着青铜色衣裳，墨珍珠玉冠，青瓷酒杯在手中打转。那人眉若远山之黛，丹凤眼似春露含情，神色顾盼，嘴唇薄而精巧，面如三月春风，长相邪魅而俊美。另一人身着白色衣裳，月色轻纱，忽而缥缈。头上束贯玉带，身拔坚毅，神色坚定。眼里充满智慧，脸型方正，正直而慷慨，鼻挺坚忍，眉浓自威。这两人乃当朝户部侍郎与大理寺卿，沈言与冯帧。两人年纪相仿，志同道合。沈言叹了一口气：“消息传到了？”冯帧心中暗暗算了时日：“应是到了！”这消息传不传又有何用！事已成，局已定。沈言心叙杂乱：“这他娘的叫什么事？王辅一死，这朝中贪生怕死之辈全都投了沈忠，忠义之士，可谓寥寥。”冯帧也无奈的笑道：“这沈忠为人狡诈，性格阴晴不定，朝中人哪能不惧怕的，一句话说错，怕就是牵连九族的事。皇帝虽有治世之才，乃随心性过大，凡事任由自己所想，贪图享乐，不管百姓死活。”沈言拍桌而起：“这叫什么世道，你我二人独醒，怕是有心无力啊！”冯帧眉簇，端起酒杯，仰头而饮：“这朝中已无敢说真话之人，要么投靠沈党，要么明哲保身，如果这一次辅选的仍是沈党党羽，这朝廷可真是没的救了！”沈言也冷静下来：“这次辅一定选一个忠正之人，可朝廷里还有谁敢和沈忠较量的。”冯帧若有所思：“三年前，尚书令潘泊回乡守孝，今孝期已满。此人不惧权贵，嫉恶如仇，敢说敢做，按资历和时局，最好推他上位。”沈言摇摇头：“这潘尚书已退隐三年，而且沈忠对辅位置势在必得。”冯帧给沈言斟了一杯酒：“贤弟莫急，拉潘老上位，须一人帮忙。”沈言有些不明白：“可是后宫中的潘妃？”冯帧点点头。沈言：“可你我虽有机会进宫，却入不了后宫。”冯帧浅笑：“你可知潘妃一直在求子？有一个专门的医女负责给她调理身体。”沈言忙问：“那是谁？”冯帧举起酒杯不肯说，沈言等的急切。“太医院医女温韫。”沈言愣住了，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冯帧见天色不早：“贤弟，明日你且去一趟沈府，打探消息，看沈忠想要谁来接这辅的位置。每日午时，医女温韫会从宫里出来，走东大街回家，你想办法与她在街上相遇，传她消息，让她同意与你我相见。”沈言点点头，他最不喜欢去沈府，却不得不去。沈忠乃是他的小叔，算起来是一个爷爷的，沈忠母亲不得沈家承认，从小流落在外，后为生活所迫，入宫当了太监。地位虽高，多有人瞧不起。一年前边关来信，让他去打探消息，算和沈府有了来往。因巧言而无谋，深得沈忠欢心。


　　夜，鞑靼国，百合刚从地牢里回来，准备入睡。丫头吉雅来报，二皇子邀见。百合披了外衣，去前厅大堂。鞑靼二皇子察哈尔·塞勒坐在红木椅子上。鞑靼对于中原来说是异族，宗族接近蒙古，皮肤黝黑，眼眶深邃，似看不见底，身体健壮，骁勇善战，随身配着宝刀，刀也是身份的象征。二皇子的刀是圆月弯形，刀鞘上镶嵌着红宝石，凛凛威风。与鞑靼族女子不同，中原人以肤白为美，百合身穿淡紫色罗裙，窄袖收腰，身形玲珑有致，面部精巧。娇弱扶柳，面若桃花，笑比春蓬，羞似晚霞，别样的美。百合把右手放在胸口，微微颔向二皇子见礼。察哈尔·塞勒直直的看着她：“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百合低头，略沉思：“回二皇子，那人说他夫子一家遭奸人陷害身亡。”塞勒：“可是还有什么其他消息？”百合摇摇头。塞勒接着问：“他可有说他夫子是谁？”百合惶恐：“回二皇子，此人狡诈多疑，说话很有分寸，对我也多有防备，想必相处久一些才会说些实话。”塞勒叹了一口气，百合明显对他还有隐瞒。先让她下去，过后让吉雅来套话。天牢那家伙骨头硬得很，即使说了什么，也不好分辨真假。遂让百合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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