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想象一下，原本泯然众人的主角，突然莫名出现一个神明一般的系统，或存在于主角脑中，或者存在主角某个可佩戴的电子产品中，给主角不断发布任务，积累点数、经验值，帮助主角升级或者赋予主角技能点，不断指示下一步的任务。
嘿。
提前知道方向，少走错路不是很让人高兴吗？福利多多，不劳而获，不是很爽吗？
主角从此从一个普通人，读者可以轻易代入，再加一个“神明系统”，变强的条件就有了。
从此，原先的“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这个理梦想已经不够资格出现在主角脑中。
“建立商业帝国（现代）逐鹿天下（古代），收集美女，开后宫”才是主角的标配。
许多诸如此类的系统文，不需要什么逻辑，系统便是逻辑，再配上一些升级打怪，逆袭打脸的故事，读者读起来就能十分爽。
然而细细思量下，在主角一飞冲天，走上人生巅峰的表面下，许多恐怖隐藏。
那么问题来了：神明系统是怎么来的?又是谁造的?祂又为什么帮助主角走上人生巅峰？
真的有天降馅饼吗？
前两个问题就像思考人类的起源一般，没有答案。
那只能从最后一个问题深入，关于这个问题，最需要思考主角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就可以了。
主角得到了好多，不管是读者还是他自己都那样认为。
而他失去了什么。
乍看之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失去。
但仔细一想，赚钱靠系统，打脸靠系统给予的能力，泡妞靠得到系统的东西后的地位的提升，甚至一些道具……
这已经与猪没什么区别了。
待有朝一日猪肥……
有什么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这是靳乔乔对系统的看法，她当初看系统文，对于文章背后的故事有诸多猜想。
文章一般在主角走上人生巅峰时结束，结束之后呢？
没有人知道。
在读者眼里，主角就是幸运儿，一个超级大挂逼，他们只当一个消遣在看。
然而在小说世界中，关于一些不合理的地方，都是要自动补足的。
剧情以外的东西，细思极恐。
靳乔乔对诸如此类系统的看法，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敬谢不敏。
一个所谓的“神明系统”出现在身边，他恐慌是很正常的。
动不动抹杀什么的……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然而系统这种东西，沾染上了又岂是那么容易拜托的。
若不是她凭着被雷击，义无反顾反了，等以后系统强大了，现在还不知谁是主角谁是仆呢。
也是靳乔乔占了先手后，诺诺才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是她之前的手机，来表“衷心”。
倘若一切反过来呢？
诺诺还会表“衷心”吗？
说到底，稍微“衷心”，也不过如此罢。
不是东方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无关对错，立场而已。
至于她不进入小世界，小世界就不会遭难，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件事更是不可能。
不说她当时遇险，情急之下脑中只浮出这个选项。
就是没有遇险，这种事情也是要发生的。
要知道，那进入小世界的卡牌便是诺诺给他的。
若无意外，她迟早也是要走这一遭。
一旦入了世界。
那世界便在诺诺掌控。
她迟早会与诺诺冲突。
为增加筹码，吞噬小天道是她最方便快捷的选择。
一切又回到原点。
说道失踪人口诺诺。
靳乔乔对诺诺的感官很复杂。
倚仗又防备。
可以知道的是，诺诺有自己的打算。
她此去，找诺诺是随便找找，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乎她以后以何立足。
靳乔乔并不关心小白救普兰的原因已经过程。
对于小白，还有小文。
小文指责她残忍、无情，以致阳奉阴违。
小白亦觉得她过于冷漠，不该明知别人有危险却束手旁观。
她心情十分复杂。
若说是伤心后悔也不至于。
一开始便是需要一个工具而创造，若说她对于工具有多少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无有爱恨，无有怨怼。
这句话就是此时的真实写照。
哪怕是诺诺，若不是它说它是她陪伴多年的手机，将她拉入回忆中，产生了微妙的亲近，也是一样的。
工具不顺手，换一个就是。
特殊点的就是工具拥有智能。
诺诺离去后，小文上任。
因此小文淘汰后，便是小白诞生。
可是，小白也淘汰之后呢？
产品更新换代是好事，但损耗过大是坏事。
这种时候，靳乔乔觉得，她有必要好好想一想了。
靳乔乔反思着。
她自认是一个不错的老板了，要钱给钱，要权给权，要地位给地位。
虽是作为一个系统，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除了要求决定衷心，绝对服从以外。
靳乔乔摸了摸下巴。
又想了想小文指责她残忍、无情，小白亦觉得她过于冷漠……
靳乔乔突然一惊。
总不会真是因为觉得她残忍吧，然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她养的几个宠物都三观那么正的吗？
有点不敢相信呢。
靳乔乔坐在船沿，嗤笑一声，抛去那可笑的猜测。
小文也许真是被人灌输了悲天悯人的想法，以致对她不满，自以为善良，正义。
而小白呢？
经过这一遭，她倒是明白了，小白在试探，试探失败之后，他表达了他的诉求。
被关爱，被在意，被需要，不甘于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宠物。
那又如何？
那一瞬间靳乔乔脸上勾出一个微笑来。
她的确需要一个工具，又因为工具拥有智能，于是荣升宠物。
但，如果不是宠物，而是一个员工的话，又有何不可呢？
对于小白这种状况，有一个十分高大上的职业绝对适合它。
那就是——
打工皇帝！
打工皇帝再牛，他也是打工的，上面顶着个太上皇。
打工皇帝再受掣肘，他也是个皇帝，除太上皇以外他最大，尤其是太上皇不管事的时候。
相比选择抛去记忆抛去所有，成为一个芸芸众生，小白更愿意这样选择。
而即使小白选择了前者，靳乔乔也不会说什么。
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是祂自己的选择。
靳乔乔觉得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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