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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黑暗而温暖


  过了段时间,‘新系’公司打算筹办次宴会,两家人彼此熟悉一下,以后也好沟通合作。王婉为了这次宴会忙前忙后,差不多万事齐全的时候,才打了个电话给纪忱。G公司目前的工作重心全都转移到与‘新系’的合作计划中去,而纪忱因为当初就反对合作,所以十分消极,尽量置身事外。谢芝兰明白对这个儿子不能操之过急,也就有些放任。但是不满的情绪肯定是有的。母子俩闹着冷战。纪忱这段时间也相对轻松了不少。

  王婉本来有些担心。因为纪忱从未出席过双方会议,所以她担心宴会他也不来。谁知道王婉一说,纪忱就很爽快的同意了。

  纪忱挂了电话,徐傲看他嘴角留笑,就问道:“什么好事情?”

  “过两天带你去参加宴会,我们去买新衣服去!”

  这个,最合徐傲的心意了。

  借着这个由头,两人去了趟远洲,足足旅行了半个月,填补了徐傲以前的空白。不对,应该是空虚。

  谢芝兰没料到,合作谈成以后,事情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看着儿子任性到底的样子,有心想不理,也渐渐地沉不住气。这点愤怒,也就更多的转嫁到徐傲的身上。对徐傲的那一丝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在异国他乡玩爽了回来,一到家就看见谢芝兰堵在客厅。纪忱正跟徐傲说笑,看谢芝兰面上怒容,就让徐傲先上楼。

  徐傲叫了声“妈”谢芝兰很勉强的点点头。徐傲就上去了。

  谢芝兰直奔主题:“你还要放纵到什么时候?”

  纪忱收敛了笑容,带着安抚的语气:“怎么了,妈,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么大一个摊子,你说丢下就丢下,还有没有半点责任心?”

  纪忱不说话,谢芝兰很快就会意,他那个不怎么常见但是确实有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我还准备放手,可是你实在是叫我放心不下,我不知道,你做事竟然这么不靠谱。”

  “如果你真打算放手,为什么要跟‘新系’签订合同?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我的气,但是,这个事情翻篇了。你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跟‘新系’展开合作项目。”

  “妈,不管你想借着合作把我跟rainy绑在一起,还是想借rainy实现扩充,我都不会同意。你不要把我当成棋子。”

  “住口!”谢芝兰大怒,“如果你不行,我就另找人,你不要以为,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就拿你没办法。”

  “妈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爸爸会离开你。”纪忱冷冷地说。

  谢芝兰气极反笑:“既然你跟爸爸的想法那么一致。为什么又要说,想要我争取你这种话。”

  “我并不是想要你争取我去继承事业,我没有那么在乎这个。事实正好相反,我是因为你才选择事业!”

  谢芝兰震惊异常,她才感觉到自己从未了解过儿子。或许,多情的基因的确是来自己爸爸那一边。因此,她始终如隔山看海那样,纪忱在她面前,从来不是他自己的样子,只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

  可是,无论怎样感动,也是不能放弃的。即使纪忱所追逐的幸福根本不是事业,即使他根本不爱rainy,即使失去徐傲会使他如何痛苦,那也是万万不能放弃的。不能放弃,也没有折中,他要走的,就是这个路子。她谢芝兰的儿子,没机会再儿女情长了。

  徐傲回了趟娘家。徐傲爸爸常说,女儿嫁出去之后,就把娘家人忘得一干二净,连电话也少打,简直就是白眼狼。徐傲妈妈不这么想,女儿不回娘家不打电话,更有可能是因为婚后生活得很好。

  果然,徐傲一回来,就郁郁寡欢的样子。三句两句一问,情况清楚明白:徐傲不上班了,纪忱跟亲家母吵架了。徐傲妈担心纪忱是为了婆媳关系吵架,就老是打探这方面的情况。徐傲很不耐烦:“哎呀,不是为了我,因为纪忱自己不想管理企业。”

  “为什么不想管理,你有没有劝劝他,吧啦吧啦吧啦----”,徐傲妈太善解人意,老觉得肯定有自己不懂事的女儿的因素。

  徐傲觉得跟妈妈说不到一块去。爸爸呢?说实话一直以来也不是多么的亲近——起码在徐傲心里是这样觉得——她没有办法忽视那个女人的存在。尽管那个女人神奇地又变成了自己的婆婆。

  在家里呆了两天,纪忱打电话叫她回去,徐傲在电话里说好。等挂了电话,徐傲妈又说,你没问他们母子俩和好了没有啊。徐傲说:我没有想起来。

  徐傲妈叹口气:“不知道你这脑瓜里有没有点派上用场的东西。”

  徐傲问道:“又怎么了?”

  “我看你暂时别回去了。”

  “为什么?”

  “你婆婆跟你老公吵架,对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直那样。”

  徐傲想了想,婆婆对自己一直是不咸不淡的。但是从欧洲回来后,的确是更加冷淡。有的时候看到她,听到她喊她,竟像没看到没听到似的。徐傲再没有眼力见,也不至于感受不出来。但是,她也不想把这个话告诉自己的妈妈,免得她小题大做,更加唠叨。

  “要是你们婆媳有了什么嫌隙,你就在家里多呆阵子。正好妈妈也想你了,听妈妈话,有了矛盾就要避开,交给你老公去解决。你夹在中间,不是你的事也会转嫁到你的头上。”

  徐傲未尝不明白妈妈说得在理。只是,明知道这一点,心里的烦躁还是不会减少半分。徐傲的妈妈怕自己的女儿受到委屈,留意坚决。徐傲也就只好同意在家中暂住阵子。

  纪忱又打了次电话,说是要来接她回家。徐傲说妈妈舍不得自己,叫自己在家里多呆几天。纪忱大声道,徐傲,你搞什么鬼?准备了半个多月,你不参加宴会啦?

  徐傲对宴会什么的并不上心。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纪忱,不停的道歉。纪忱虽然觉得十分遗憾,但好在并不强求什么。

  纪忱挂了电话,手机扔到桌子上。在窗边呆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床上放着礼服,谢芝兰正在车里等候。他开始换衣服。

  也许是因为徐傲不在,谢芝兰对儿子的神色和缓了一些。纪忱自然不会跟自己的妈妈赌气。一路上倒也相谈甚欢。

  晚宴筹办的初衷是让两个公司的人熟悉了解,以方便合作。但是,从规模看,应该是远远地超过了初衷,谢芝兰挽着儿子的手进入酒店的宴会厅。灯光如昼,璀璨非凡。云裳丽影,川流不息。社会名流,政府要员,人人显要。

  毫无疑问,这是‘新系’的意思。

  虽然出生商家,纪忱在与人交际方面,并不太在意。只是,无论他如何低调,又怎么掩饰少东家的意气风发?众人又怎会忽视这样一个潇洒不羁的无双少年?所以当他们母子一进入,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纪忱展开最和煦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老练;却有半分腼腆,恰如其分。张天然在楼上俯视他,明白为何rainy对他一见钟情。他小他十岁,可是,除了那一抹少年的羞涩笑容,有哪一处不张扬自信?又有哪一处不吸引女人?

  在很多人眼中,谢芝兰是G唯一的掌舵人。纪忱太年轻,谢芝兰是正当壮年,势头强劲。她一来,立刻被人围住。打探机会,商讨合作,不一而足。

  这样一来,纪忱倒是落得自在。美酒丽人,不可辜负。他知道rainy一直盯着自己,也就故意装着毫无发现。他也知道rainy一定会过来交谈,索性不让自己落单。

  然后,今天晚上,他是第一次看见关熠星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纪忱一进来,关熠星的目光就几乎没有再离开过他。随后就听到身边的人感叹议论,原来他竟是G的唯一继承人。他们的情缘还不足以让她知道,他竟然有着一个颇为显赫的家世。惊异与伤感,失落与颓丧,她几乎不能自控。

  绍晋一冷眼观察着她。这一次宴会,是夫妻两人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他们没有离婚,但是也没有见面。绍晋一没有联系过她。直到接到宴会的邀请。“不妨带她去看一看”,绍晋一想,看她是否余情未了,看她是否不可救药,看她是否肆无忌惮,眼中无人。也看自己,是否还会痛苦。

  绍晋一跟关熠星说了宴会的事情,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语气幽幽:“我有那个必要去吗?”她不甚明白绍晋一的意图。只以为绍晋一需要一个场面上的妻子,一个合法的女伴。她没有料到,绍晋一的居心竟在安排一场猝不及防的偶遇上。

  绍晋一假装没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携着她从容应对前来交谈的人。当走到纪忱身边,当两个人目光胶着,纪忱惊诧,她呢,很讽刺的,竟然是哀怨。

  绍晋一此刻才故意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关熠星没有收回目光,机械麻木的回应。她果然还是这鬼样子。

  纪忱听到绍晋一一问,这才把目光转向他。他心中明白,这个就是关熠星的丈夫。那个与自己在床上缱绻女人的真正主人。

  出乎意料地,他的嘴角似在微笑。他迎着绍晋一的目光,没有什么慌乱闪烁,但显然也不是无辜。就是那么一副坦荡荡,无所谓的样子。这个少年,就这么看着,已经是挑衅了。

  “徐先生一个人?”绍晋一问道。

  “一个人。”

  “娇妻呢?”

  “我妻子没有来。”

  “哦,撇下娇妻,怎么说得过去?”绍晋一开着玩笑。

  纪忱眨了眨眼睛,脸上表情变得轻浮:“席上美女如云,正好大饱眼福。”

  关熠星的眼神变得犀利。绍晋一竟无所谓的样子,突然跟他亲近起来,凑近他说:“说的也是,她们总是会管的很严。”

  纪忱配合他笑着。可是那眼光一丝半缕投向关熠星,深不见底。

  关熠星的情绪在两个男人假意惺惺的对话中渐渐缓和,又渐渐升腾。她心中冷笑:“一个个的,当我不存在似的。吃定我了?”

  “小兄弟,看着很年轻,已经结婚了?”

  纪忱道:“结婚一年。”

  关熠星几乎不再掩饰自己的冷笑,“徐先生这等人才,早早结婚真是可惜啊,多少姑娘要心碎了。”

  “遇见喜欢的人,倒是无所谓早晚。”

  一声冷哼轻不可闻。

  音乐换了,有更多的人走向舞池。纪忱向关熠星做了个请求的手势,眼睛却询问绍晋一,绍晋一笑道:“没有问题。”

  离绍晋一几米远。关熠星直直看着纪忱,带着玩世的表情。

  “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你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是这么坦然?”

  “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说得也是”,关熠星做出思索的样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是,你毁了我的生活。”她又道。

  “他知道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我并不十分关心。”

  “你叫我很意外。那怎么样叫做‘毁’。”

  关熠星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几乎是含情脉脉。似在嗔怪:你如何不知?

  纪忱笑道:“你真是一个豁出去的女人。你老公就在那边。”

  “现在知道顾忌了?”

  “该顾忌的难道不是你吗?”

  “现在我们平等了。你不顾忌,我自然也不会顾忌。”

  纪忱嘴角笑意更盛。然而只笑不答。”

  似坠入黑暗中,然而温暖舒适,熟悉的感觉。做了一年的好人,学人家享受平淡。

  “我等你?”关熠星靠近他,对他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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