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五十四章
另一头，柏麟帝君处理完正事，司命的挨批事项便提上了日程。
柏麟：“你真不知此事？”
“小仙着实不知此物。”司命来了个打死不认，“小仙虽经常四处奔走找寻素材，但从未碰见过交易现场。与其他仙家闲聊中，也不曾提过此事。”
他在心底抹了一把泪，竟委屈上了：这次盗版珠事件，让他看清了自己在众仙心中的地位。平时个个对他笑脸相迎，一牵扯帝君不允的事，就不约而同地将他排除在外，唯恐他上报，他有种被全体同僚抛弃的孤独感。
高处不胜寒，他作为帝君第一近臣，早该料到有此后果。
可司命星君天生情感充沛，理智上理解，感性上不习惯啊！
越想越委屈，他心中的情绪再也兜不住，一张大脸泫然欲泣，低着头缩着身，像个能被人随时胖揍的受气包。
柏麟帝君：“……”
他不过就问了一句话，怎么司命表现得像要被天诛了一样？
“给本君站好！”
这句话的威严倒不亚于帝君天诛时的气势，司命仿佛真被雷劈了一道，麻溜挺起身，双手紧贴腿侧，雄赳赳气昂昂站得笔挺。
“不知道就不知道，这般委屈巴巴的样子，做给谁看。”柏麟帝君皱眉斥道，“不务正业成天瞎逛，尽收集些无用素材，想必司命殿的差事还不够你忙的！”
这这这……是要给他加差事？
那还得了！
司命一听，忙不迭证明这些素材的价值：“哎呀帝君，有些素材很有用的！我之前听到一群仙子说天界神君爹味太重，想调职去南天呢。为避免天界人才流失，我们今后必须加强这方面的深化改革！”
因天界机构律法等不停变更完善的原因，司命现在的说话风格，也带点dang的那股子味儿，什么“第三个百年计划”“法制天界”等词汇张口就来。
“爹味何意。”柏麟帝君依旧蹙着眉头，见不得他的不着调：“好好呈奏政务，满口胡言乱语，像什么样子！”
“是是是！”司命点头如捣蒜，“意思就是……呃……”
他半张着嘴梗在那，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法用一句话精准概括这词。
这词是通过影像里某些人物的标志特性，借由台词之口让大众知晓的，压根没作具体解释。帝君平时没兴趣也没精力了解这些，自是不知，可现在他老人家想要个解释。
司命回忆了下以往影像中“爹味”的代表人物，磕磕绊绊拼凑出几个形容词：“爹味的意思，大概就是爱高高在上地说教，喜欢干涉他人自由选择，强制规训——诶！！！”
喉咙似突然被人卡进根尖锐鱼刺，他猛地消了声。
坏了，自己刚才说的不就是帝君对帝姬的态度嘛！
他忐忑不安地偷瞄向帝君，对方却全无自知之明，不仅没追究他戛然而止的怪异解释，还煞有其事反问道：“可打探到是哪些神君造成这种风气，待会儿你领我令，让刑狱司好好彻查一番。”
司命：“……”
这话他没法接，总不能让刑狱司，最后彻查到帝君头上吧。
“怎么，”见司命表情诡异，柏麟帝君眼神一扫，施压道，“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小仙待会儿便去刑狱司。”
总之，先找几个高位代表人物交差了事，反正那些神君也不冤。
为何不找低位神君？
帝君都说要彻查，只罚低位，就显得他办差敷衍了。
司命的小算盘拨得啪啪响。
“可还有其他要呈报的？”柏麟帝君觉着，司命的四处游荡也不是那么无用，遂接着问。
“啊？”
司命懵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加工作这道关还没过。
他绞尽脑汁，试图从满脑子的风花雪月爱恨情仇中，搜刮出一点实用信息。
“对了，”他眼睛一亮，总算找到件与政务沾边的，“净沅公主最近的动静挺大，不仅参与矿藏一事，还时常往来于天界北天之间，结交了不少仙家。”
不想柏麟帝君神色淡淡，只“嗯”了一声，显然早已知晓此事。
“那小仙这……就暂时没有需要帝君定夺的重大事项。”
司命觉着自己可以退场了，可帝君却没有任何让他回的意思，反而陷入了沉思。
他后知后觉到：帝君可能由净沅公主，联想到了东海太子。
司命只猜中一半。
柏麟帝君知晓净沅举动时，第一反应便是南天帝姬闭关前，定交代了她什么。盗版珠一事，少不了他们几人推波助澜。海宴的“无意泄露”，律例的残缺不全，让他没有缘由指摘，最后只能以损害天界利益定罪。然市场可谓瞬息万变，人心更是叵测，他始终不相信，她能算准这其中的每一步。
方才司命提起此事，他脑中不免又推演一番，随后，便是对弈泽的极度不喜。
“他倒是借她，搏了个深情的好名声。”想到外界流传的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柏麟帝君不禁讥讽道：“不知道她出关后，对此会作何反应。”
以她锱铢必较的性子，哪容得了旁人这般占她便宜。
司命听罢，不忍帝君再自欺欺人，提醒道：“小仙觉得，帝姬这次应该不会怪罪太子，因太子——”
“东海太子以帝姬为垫脚石搏美名，其心可诛！”
柏麟帝君一个眼刀，怂货司命瞬间改口。
帝君啊帝君，你既了解帝姬性子，怎会不知她为了利益，可是什么都能拿来交换的。风月之事里落点口舌，换来弈泽太子背后的资源，她笼络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他，顶多口头敲打几句，让他不要越矩。
爱情使人盲目，司命觉得这句台词可以再续一句：嫉妒让人降智。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如同那世外高人，众人皆醉他独醒地审视着一切。
可惜他跳脱的个性，注定不会飘飘然太久。
下一秒，司命就自打回原形，本意迎合，实则给自己挖坑道：“想当初帝姬还曾以奇葩比喻太子，眼下他搏了外人虚名，却丢了里子，可谓是拣了芝麻丢了西——”
“什么？”柏麟帝君闻言，不可思议道，“她竟如此盛赞他？！”
“不是！小仙不是这个意思！！”司命心中狠抽自己嘴巴，“不是这个意思！！！”
这下他不敢退场了，只急得点头哈腰上蹿下跳，恨不得时刻贴在帝君背后，以弥补自己嘴秃噜的错误。
“您别放心上！帝姬当时片场仅随口一说，论奇葩，三界谁能及您一分呐。”
“帝君您才是三界最大、最当之无愧的奇葩！”
柏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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