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举手之劳
当天上午，牛大汉搭车到金商银行。
他先去总店要炸鸡，还去买了一些奶茶，拿给银行的职员。
没想到这一次，她们没有再想以前热情，很多人都不肯主动来吃。
牛大汉将奶茶和炸鸡放在大堂的桌子上面，平时他拿来的时候基本会围过来一群人，这一次却只有大堂经理。
而且她们的眼神也不一样，牛大汉专门打招呼才稍微笑笑。
他立马知道事情有点严重，而且不是什么好事情。
牛大汉顺着楼梯往佘宽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佘宽还是如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的西装，体重却轻了很多。
他站在窗户口，手里拿着烟，目光望着窗外。
牛大汉敲门。
佘宽回了下头，随即轻声说：“进来吧。”
牛大汉走进去，突然发现他的头发比以前白了很多，如果没有记错，他的头发原本是黑色的，现在的鬓角周围竟然全是白发，就连头上也有许多白发的踪迹，夹着一点黑发。
佘宽老了。
他还是忍不住问：“佘行长，您的头发怎么突然白了这么多呢？”
佘宽没有立马回话，而是抽完手上的烟。
随即他转过身来，缓慢道：“我的头发早就白了，只是好几天没有用染发剂。”
牛大汉恍然。
他一直以为佘宽的头发没有白，前面还挺佩服，五六十岁没有白发，依旧是一头漆黑的头发，可见身体素质有多么好，没想到是靠染发剂维持。
佘宽在椅子上坐下，又对牛大汉道：“坐吧，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下炸鸡店的事情。”
牛大汉多半也猜得出来。
他跟银行没有其他的利益来往，除了炸鸡店基本没有其他业务，唯一的一次就是李默然还在这里上班，当初到村子里面给房屋评估，办理了十万块钱的贷款还给周小雪。
算算时间，上次的业务已经是两年多前。
佘宽也感慨道：“时间真是快啊，不知不觉我到梨县的支行已经有十几个年头。”
牛大汉也道：“是啊，我记得前面和您说炸鸡店的事情都是两年前了。”
这两年来，他跟金商银行也算合作愉快，基本上每到年底都会按时将好处拿给银行，每个职员也都高兴，不仅如此，即便是平日的逢年过节，牛大汉都会给金商银行送点炸鸡，或者是其他礼物。
佘宽全都看在眼里，略带赞赏说：“你能拿着废弃的垃圾堆经营炸鸡生意，我一直都没有后悔做这件事情。”
牛大汉再次表达感谢。
佘宽满是颓废道：“不过从今年开始，再过两个来月，我就不能保证你的炸鸡店还能不能经营。”
“为什么？”
佘宽诚恳道：“我就不瞒你吧，其实我们这个支行的生意一直都不太好，现在总行开始派出审计过来计算，我呢也因为管理问题，毕竟其他的支行都比我做得好，所以我要被调任到更差的地方去了，大概是镇上吧。”
牛大汉明白：“您走之后就会有其他的行长过来对吗？”
“是的。”佘宽点头道：“所以我这次让你过来就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其他的事情没有，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说好话，要是新来的行长还说话，你还是可以继续经营炸鸡，要是不好说话，那你也要有心里准备，旁边的这个小炸鸡店也是时候关门了。”
牛大汉不舍：“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佘宽自嘲笑道：“办法是有，可惜我们做不到啊！”
“什么办法呢？”
佘宽介绍道：“银行无法揽储，还有发放贷款，其实贷款业务我们没有相差多少，最主要是揽储问题，我们的开户率都达不到，银行的流动资金也没有多少，对于整个支行都是一个大问题。”
牛大汉曾经听李默然提过，她这种理财人员有时候都涉及着开户和揽储问题。
只有开户才能存储资金，没有开户当然就没有资金，如果一个银行没有流动资金，那么很多业务都做不起来。
佘宽也道：“我们的流动资金不够，很多客户都没有存定期，外加一些银行做活动，他们都被抢走了，本来我们的客户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最近被一波他行的活动抢走了几百个高价值客户，这让我们的业务量大打折扣，我也要受到追责。”
“大概还要揽储多少？”牛大汉只问重点。
佘宽伸出一根手指头，神情无力道：“至少还得一个亿。”
“这么多？”牛大汉吓了一跳。
佘宽点头：“是啊，基本上没可能了，如果还有两年时间，或者一年多，我还愿意拼一下，做得好说不定还能留在这里，做不好只能调派去镇上。”
牛大汉抱着略尽绵薄之力的态度说：“佘行长，要不我将我的存款放到你们银行吧。”
他前面听着李默然的话，在大商银行开了户，而且大商银行确实也比金商银行要大很多，资金放在里面也安全一些，所以大部分钱都是存在那里，只有小部分钱为了给金商银行的面子，暂时留在这里。
佘宽意外道：“你？”
“嗯，我还有三万存款。”牛大汉老实巴交。
佘宽噗呲笑了：“大汉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三万块你存在哪里就继续存着吧，免得麻烦。”
牛大汉知道他嫌少，于是道：“佘行长，其实我的生意现在还可以，牛头山公馆每年有五十万流水，如果不急着用出去，都可以存大半年呢。”
“哦？佘宽颇为意外：“那不错，只不过五十万也不够，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准确来说只有一个半月，基本过完这半个月，再过一个月，我就准备交接事情了，再去揽储已经不可能，来不及了。”
牛大汉拧巴眉头：“可惜我没有一个亿，不然就能帮您存着。”
佘宽哑然失笑：“你才多大？在这小小的县城能有五十万的流水已经很不错了。”
牛大汉谦虚地摇头。
佘宽摆手道：“好了，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叫你过来只是当面跟你说这件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新行长来了让你搬走，你没有准备，那就是我不好了。”
牛大汉感激道：“谢谢佘行长。”
“不用。”佘宽还是很好讲话：“举手之劳，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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