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自从林掷延发现冉子灼不会回嘴，在自己逗她的时候只会翻白眼或者认真矫正自己的逻辑，也不搭下茬，他就更加轻松的跟冉子灼开玩笑。冉子灼每次都故意躲着他，如果她不小心跟自己对到视线的一刹那，冉子灼就会很快速的抢在自己前面喊“2”然后快速转头，不听自己后面的话。林掷延觉得挺开心，没事逗逗冉子灼，可以在紧张的学习和感情压力下缓解很多。
11月，洛远琦约林掷延在咖啡厅见面。她给林掷延准备了一个亲手做的蛋糕，蛋糕上面歪歪扭扭挤了两行红色的字：大笨蛋（爱心）小笨蛋。
“这么厉害，还会做蛋糕？”林掷延温柔的说着，接过来蛋糕。
洛远琦白嫩的皮肤衬出红晕，说“嗯，因为你是大笨蛋啊，所以只能小笨蛋做给你吃。”洛远琦只有在林掷延面前才会露出可人儿的一面。
林掷延拿起叉子，准备切一小块，洛远琦忙掏出手机制止：“等等等，你不拍照吗？就，就这么吃吗？”洛远琦尽量表现得得体，但是她有点吃惊林掷延没有想要跟自己一起拍照留念。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第一次过生日，自己撒谎说是去书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做好，她期待林掷延更惊喜的表情，但是林掷延就这么带过了吗？
“你拍了吗？”林掷延抬头轻轻的问洛远琦。
“我，我做的时候就拍了。”
“那就行了，你拍了等于我拍了，快吃吧”林掷延温柔的笑着，叉了一小块喂到洛远琦嘴边，像哄小孩一样和颜悦色的看着洛远琦。
洛远琦有点不高兴，但是很快用手拨了一下刘海掩盖住眼睛里的失落，抬头已经是满脸的笑意，轻咬住叉子。
林掷延知道洛远琦的期待，跟自己给出的反应有落差，但是他没有在意，或者说，他不想在这里满足洛远琦的期待。他想用自己的节奏和方式跟洛远琦相处，而不是按照洛远琦的意思。
回到学校，洛远琦还是按照同学过生日的流程，把11月份过生日的同学都请到讲台，大家对着他们唱生日歌，然后一起分蛋糕。冉子灼才知道林掷延的生日在11月中，一个天蝎座男生。
之后季思臻手机推送的各种星座测试，还有性格匹对，冉子灼会多留意天蝎男和狮子女的运势。其中有一条冉子灼觉得讲的很对，就是：
你们都是个性和主导性最强的星座。狮子善于辨别事情的真实与虚伪，喜欢揣测对方的心思。可蝎子总会打击狮子的自信。
根据林掷延同方圆和洛远琦两个狮子的相处，冉子灼觉得季思臻的小推送有点准确。
与此同时，冉子灼开始写日记。她从爸爸的书橱里翻出来一本花纹很古老的本子，打开，工工整整的用英文写了一行字：thisnotebookodocumentmydiary,butittheend然后在下面用彩色荧光笔写了：南京大学。
同桌白昊一眼就看到了南京大学四个字，有些惆怅的问冉子灼：“小冉，你说我这个成绩，这个状态，你觉得，怎么样，我能不能上南大？”昊哥的白色衬衫的领子还是立的笔直，外面的毛线背心让这个其实只有16岁的男生显得老气横秋。
冉子灼用手摸了摸干掉了的笔迹说：“昊哥，咱现在努力，调整心态，应该还是可以的。我觉得你文科那么好，就是理科有点。。。需要努力。我也是。不知道。。。就先立一个目标吧。”冉子灼其实跟白昊担心的一样，高二下半学期的文理分科她还没有想好。冉子灼虽然学书法的时候临摹了很多古诗词，但是她非常讨厌写作文，阅读理解和背古诗词。高二开学的时候，她的作文还被语文老师每个班印刷了五十多份，当作反面高考作文教材，当众批评写这篇作文的同学是不是搞错了写作的目的。当然，白昊的作文在反面，当作了正面模板教学。所以，冉子灼那有什么资格跟白昊在这掰扯。
甄强趁着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前十分钟，悄悄摸摸的溜进班，按照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叫了两批人出去。
“那个，待会出去的，都是按照你们之前填的文理科意愿，文科的和理科的年级前50名。出去之后在大厅等我。”
冉子灼在文理科之间还是填了文科，如果只算文科的那几门的总分，确实比加上了理科的分数高了许多。
“。。。还有，冉子灼出来。”嗯？冉子灼不敢置信的跟班主任对了一下眼神，确实是自己吗？甄强看了看名单，向门外摆了一下头确认是包括了冉子灼。
冉子灼惊讶的又跟白昊对视了一下，白昊点点头。林掷延和洛远琦坐着，也有点吃惊的转头目送冉子灼出去。他们都没想到，冉子灼竟然是在年级排名前50。
大家都聚集在二楼大厅的宣传栏前，趁走廊没人，听甄强的指示。通向外面平台的大门开着，冷飕飕的风让大家围成了一个小圈取暖。
甄强把每个人的排名说了一下，冉子灼正好卡在第50。旁边的昕姐和梅沛冷作为冉子灼上任和上上任同桌，欣慰的用手抱了抱冉子灼说到：“厉害厉害，有进步啊小冉冉。”
大玻璃门被风“呼。。砰！”的一下吹到关死又弹开，冉子灼看大家都没穿外套冷的脸色变白，刘元含都有点哆嗦。没等甄强说完，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用力拉动两扇大门，重重的关上，然后跑回来继续听。
刘元含感激的双手合十看着冉子灼激动地说：“还得是小冉，真的，冻死我了快。”
甄强主要是分析了一下第一次年级排名的准确性和指向性，然后让大家跟家人商量文科是不是最终的选择。说完让大家回去之后，甄强留下冉子灼。
“你妈妈来找你，说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意见。不用带书包，穿好外套过去吧，我跟门口警卫说了。”一中是住宿学校，出校门都需要老师的出门条或者请假条。甄强提前打好了招呼，也是觉得冉子灼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跑出去不回来，出什么岔子。
冉子灼有点奇怪，上周末回家，爸妈也没有表达过什么需要自己意见的事情。只是最近有很多叔叔阿姨的孩子都在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难道是因为这个？
冉子灼回教室穿好外套就往外走，晚自习下课铃正好响了。
林掷延站着，用侧身正好挡住了冉子灼的去路
“2，挺厉害呀，前50？”林掷延用他眯起来的笑眼看着冉子灼。
“你才2呢，我叫你3得了，33333。”冉子灼急匆匆的满脑子都在想妈妈要谈什么，没有想跟林掷延多聊。
“你穿外套干嘛，要出去？”现在这个时间点，学校的学生都在教学楼里，外面又是大风天，冉子灼穿外套明显是要出教学楼。
“用不用我陪你，干嘛去？”见冉子灼皱着眉头神色焦急，林掷延也没开玩笑，想着外面又黑又冷，可以陪冉子灼一起。
“没事，我妈找我，在学校门口等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冉子灼跟着其他涌出教室的同学迅速跑出去。
“小冉干嘛去了？”洛远琦本来想找林掷延，但是等冉子灼走了之后，她才敢过来。自从上次在咖啡店送林掷延蛋糕的事情后，洛远琦心里开始有点怕林掷延。怕他对自己生气，也怕林掷延不再把自己当回事。她感觉林掷延最近对冉子灼的关心有点多，之前林掷延还会看自己的眼色，跟在自己后面。但是现在林掷延虽然还是跟着自己，但是林掷延的想法和眼神明显不全在自己身上。她有点摸不透林掷延，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洛远琦恐慌。
她以前看不惯方圆对着自己的态度，还没跟林掷延在一起的时候，方圆就对自己各种脸色看，难为林掷延。当时洛远琦想，自己一定跟方圆不一样，是个懂事有分寸识大体，不乱吃醋的，不无理取闹的女朋友。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吃冉子灼的醋，吃任何跟林掷延说话的女生的醋。她想抓着林掷延的脸，只让他看着自己，可是这种行为洛远琦做不来，丢面子不说，应该会让林掷延厌烦。
“不知道，要不要接水？”林掷延没有跟洛远琦说冉子灼去干嘛，而是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洛远琦的手臂，示意去走廊走一走。
林掷延明白洛远琦有点在意冉子灼，而且他了解洛远琦的在这种情况下乱吃飞醋的情绪，很不稳定。之前洛远琦偷看了自己的手机，是季思臻发现的跟林掷延说。洛远琦应该看到了自己跟冉子灼还有其他女生，季思臻，吴猛彤发的短信。但是这些信息，并没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无外乎是周末约着去图书馆，或者问一些琐碎的事情。林掷延知道了洛远琦偷看自己手机，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淡定的过了头。在面对洛远琦的时候，林掷延没有像对着方圆那样的懦弱或者是卑微。这让洛远琦失了方寸，本以为可以借此大吵一架，但是看林掷延没有反应，洛远琦也不敢去刺激他。
冉子灼出了校门，钻进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车里。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冉爸爸和张女士坐在前排打开车内灯。等冉子灼关上车门，张女士神秘的递给冉子灼一张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看不懂，但是冉子灼能认出school还有a。
“这个是孙大爷家的大勇哥哥给我们的，他去年申请去了美国的这个高中。他说如果现在去，他能帮着我们办理，现在11月，2月份差不多就能开学。”冉爸爸先开口道。
“你们现在快文理分科，我跟你班主任聊过，你的成绩上一本够呛。甄强的意思是你的理科需要补一补，但是文科这种东西就是多背，多写，多看。但是我跟爸爸都觉得以你的性格，还有之后适应社会，国内可能不太适合你。”张女士转过身认真的跟冉子灼分析着。
“你要是同意，我们就跟孙大爷说，他明天就能帮咱开始准备材料，申请。那差不多我跟甄强说，你1月份考完期末就可以开始补英语。过了年就去美国。孙大爷那边有房子，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等妈妈再过去陪你。”冉爸爸做事一向想到就做到，他这么说了，就八九不离十的会实现。
冉子灼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孙大爷是爸爸的老同事，小时候冉子灼就跟在大勇哥哥屁股后面转。每年暑假寒假两家人都会找机会一起吃饭。当然，孙大爷也是张女士的众多“亲家“之一。这现在给自己送过去，那是要当真啊。
“这个，嗯。。。我感觉，我都可以，但是这个靠谱吗？我就这么，准备两个月，就去美国了”冉子灼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玄幻。这是小留学生的剧情开始了吗？身边出国的人挺多，一中出国的人更多。所以自己如果现在走，也没有很奇怪。如果说有不舍得的人或者事情，现在想也想不起来。两个月自己英语水平能达到什么样，冉子灼觉得如果拿出中考的模式应该能应付。可是，冉子灼心里就是有放不下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可是也理不清楚。
“我跟妈妈其实也不舍得你走，都就这么一个孩子，但是因为那边有孙大爷，而且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爸爸妈妈放心一点。但是如果你觉得你还想考国内的大学，那你的学习成绩真的要好好提高。咱也不是说不能去一个好学校，但是自己还是要努力啊。”
张女士看冉子灼不说话，觉得确实这么突然的让孩子下决定，孩子也说不出了所以然。“我们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不用跟身边同学说什么，我们如果决定了就跟甄强说，咱就开始准备,好不好？”张女士最终结束了这场商议。
等冉子灼爬上楼梯的时候，脑子还是蒙的。身边一个个同学出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而且还是这么快。如果真的就走了，那跟昊哥的南大约定怎么办？哎。。。虽然自己也不一定能考上。那要不要跟李斥未说，跟清儿，辛莉莉说？赵敬要说吗？赵敬应该不关系吧。。。冉子灼有点六神无主的走回二楼大厅。走廊里看不见几个人，第二节晚自习地预备铃已经响了。
但是冉子灼突然抬头，跟自己四目相对的是林掷延，还有被他紧紧壁咚在消防器玻璃门上的洛远琦。
冉子灼一个激灵的清醒了，这尼玛什么运气，能让自己碰见这么尴尬的场面。
林掷延非常冷静的看了一眼冉子灼，仿佛被抓到做坏事的是冉子灼。他并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或者想要叫住冉子灼的意向，然后转过头俯视着洛远琦。洛远琦紧靠在玻璃门上，两只胳膊也紧贴着墙，余光看到了冉子灼但是也没有转头打招呼，目光垂下看着地面。
壁咚这个词也是冉子灼近期刚学到，一般情况都是在恋爱偶像剧里男主要亲吻女主前的准备动作。冉子灼目测林掷延跟洛远琦的姿势已经是蓄势待发，两个人都豁出去了，在教学楼明晃晃的大灯照耀的二楼大厅，准备展示壁咚的可行性了。
奇怪，可是冉子灼感受到的并不是甜蜜的等待壁咚吻的气氛，而是林掷延在教训洛远琦。
冉子灼看到他们脸上并没有温暖的笑意或者肢体的碰触，而是林掷延用两只胳膊把洛远琦框在墙上，眼睛里有一丝怒意的看着洛远琦。可能突然看到冉子灼，这个怒意并没有及时收回，所以冉子灼从林掷延眼睛里看到的是一反常态的冷漠。
而洛远琦的姿态比平时矮了很多，嘟着嘴，脸色僵硬的一言不发，直直的看着地面，听着林掷延一直在说些什么。想要反驳，但是又憋了回去。
冉子灼看他们旁若无人的没有想要回教室的意思，就贴着墙边赶紧回了班里。但是冉子灼今天是第一次从林掷延的眼神里，看到了除了温柔、调侃、放松以外的情绪。说实话，有点吓到了冉子灼。洛远琦犯错了吗？还是他们吵架了？以洛远琦平时的脾气，怎么会让林掷延给教训一顿？而且，爱情真的会让一个平时爱笑，看似什么都很轻松的人出现这么冷酷的表情嘛？冉子灼不想再费脑筋，今天费的已经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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