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事生多变
“暄儿你这是做什么？”
习惯了安静，纵然没人说话也不觉得奇怪，因心中有事，并没发觉颜暄的异样。及至她告诉郭旭传话停车，容霑才发现她或许又自作主张打什么鬼主意。
“我……我就是见不得林梓渊清闲。再说，我哥和林梓渊也不熟，我怕他太闷了。我和我哥换换……”
心里所想的没办法直接跟容霑言明，颜暄胡乱说着借口，可不知怎么的，三句不离林梓渊。
容霑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住，怕是多说多错，颜暄匆忙下车去找林梓渊他们。
容霑虽是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了。不过这事想来也是自己小气，颜斟觉得谁有趣，愿意与谁说话，又与自己何干。近来发生很多事，总是患得患失，连自己都想不透，究竟是要如何。
“哟，这么快就想通了？”
好像只是颜暄与林梓渊之间的问题，跟自己毫不相关似的，见颜暄下车，颜斟还说着风凉话。
“我这可是帮你。”走过颜斟身边的时候，颜暄不无得意的在他耳边轻声说。
“傻丫头，谁要你帮。”
颜斟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含义，笑容陡然凝固，说不上是因为被看穿的尴尬，还是自己突然意识到的惊讶。
“你和容大哥总是这样，把我当小孩子。”
帮了他反而没有好脸色，颜暄不满的看着他，却也没过多纠缠。却在上了马车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林梓渊正在凝视自己，不觉脸上发烫，心中思绪万千，连说话都不太利索。
“我……我可是为了帮我哥和容大哥，你别多想，我才不愿意见到你。”
“哦？那我还真是托了那二位的福。”
知道颜暄嘴上逞强，林梓渊才不与她计较。
“不过看你对容霑很是在意，居然还有这份好心？”初见颜暄便是她与容霑在一起，而之后相识她也常常将容霑的名字挂在嘴边，及至相见她的态度，林梓渊都看在眼中。知道容霑对她甚为不同，平日里虽不说，心中却是不悦。
“容大哥就像我的哥哥一样，比我大哥还要好，我当然也要对容大哥好。我……我犯不着跟你说这些。”
下意识的向林梓渊解释着，又忽而觉得这样好像是很在意他似的，颜暄索性扭过身去不理他。
虽然颜暄对自己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好气，但她的心意林梓渊还是知道了的。这大概就是容霑在她心中更像是亲人，与颜斟一样重要吧。
“这样说来，你倒似有两位兄长。看来日后若是想顺利迎娶你，只讨好颜斟怕是不够了，还要对容霑客气些。”
面带笑意平静的将这话说出，林梓渊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虽然没有面向他，可颜暄听了只觉得脸红到了耳根。
“你你你乱说什么，分明就是生气起来根本不管我，现在又来说这样的话，分明只是调侃我罢了。”
不敢回头去看她，颜暄的语气有些急促，一听便是十分紧张。
“你当真这样以为？那便是这样吧。”
没有反驳，林梓渊顺着她的话应承下来。
“你！”
本以为他会解释，既然刚才那样说，不就是说明他对自己也是……可是却听到这样的回复，让颜暄几乎气绝。
“又气了？那就是明知道我说的是心里话，不好意思承认罢了。”林梓渊说着，笑的越发得意。
听了他这话，颜暄真是承认也不是，恼更不是，一双大眼睛瞪着她，恨不得将他看出几张远，看不清自己的神情才好。
“你……你如果说的是真心话，为什么一句也不肯解释就走了，要不是延陵端找你回来，你就真的不回来？”
也过了好几日，对于兮茜事情的怒气似乎渐渐消散了些，但颜暄还是对林梓渊的离开耿耿于怀。
“你只信你看到的，不肯听我解释。或许本来你还有几分道理，却不该因为恼我，就说出要嫁给别人的话。这样一来，我心中的气又何曾比你少？”
本以为颜暄是将对自己的各种怨气累积在一起，不知要从何化解，听闻此言，不过只是气自己离开，林梓渊才松了口气。
“我也只是气不过，还不是因为……你和兮茜那么亲昵！”
因为有后面的事情，差点将兮茜忘了，话说到这里，颜暄才猛然想起。本来被林梓渊说的已经没那么足底气，突然又觉得自己道理多了几分。
“不是因为你，我从何认识她？我来邬越找到你也算她帮了忙，只是不知怎的缠上了咱们。这几天没见，想来是走了。”林梓渊轻描淡写的将兮茜的事带过。
“就这样？”颜暄显然是不信的。
“就这样。”没有躲避颜暄的目光，林梓渊说的也都是实话，虽然隐去了些更容易让她误会的细节。
“是与不是，跟我也没关系。”
心里固然有气，可林梓渊这样一个不爱解释的人，没必要来骗自己吧。嘴上不承认，颜暄心里却信了。
“既然你说与我约法三章，最后一章又没想到，不如我来说如何？”
“你不是要来解释的，怎么又想约束起我来……那你说说看。”心下已经不气了，颜暄倒是好气他要说什么。
“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你而去，除非我死了。而你就算赌气，也不能以自己作为赌气的筹码。”收起了方才“看热闹”的模样，此刻的林梓渊倒是初见那般的认真。
“才不。”听了林梓渊所说的，颜暄当即否认。没等林梓渊来反驳，她略微想了下继续说着，“若是你违背了，就会变成孤家寡人，身边再无可信之人。”
“你这样说，倒是让我分不清是担心我，还是在咒我。”
颜暄这样一句多变，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林梓渊哭笑不得。
“你怎么想，就是怎样。不过我现在宣布，约法三章的前两条，现在开始作废。”既然讲心里话说出来，颜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大方”的原谅了林梓渊。
“如此，便多谢了。”
“知道就好。”
久违的朝林梓渊笑了笑，发现林梓渊就这样直直的盯着自己，害得颜暄毫升不自然，便看向窗外。与林梓渊说话也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平时看似精明，其实是个木头脑袋的哥哥，有没有把“误会”说清楚。这马车围的严实，颜暄这样探头根本不知道另一辆马车里的状况。
“关心则乱，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好。”一眼瞧出了颜暄的用意，林梓渊在旁淡淡的说着。
“你是说我不能帮忙，只会添乱？”刚刚给了林梓渊笑脸，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看扁了，颜暄心中不忿。
“我可不敢，只是有些事情，外人都不好参与。”十分难得的陪着笑脸，这样的林梓渊，除了颜暄大概没什么人见过了。
“我才不是外人，我哥和容大哥，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林梓渊好言好语的解释，颜暄显然并不领情。
“颜斟也就算了，怎么除他之外，只有容霑？”敛起了笑意，林梓渊将不满二字明显写在脸上。
“容大哥看我长大，和大哥没有任何区别，作为亲人，当然重要，不过也只是亲人……”说着说着，颜暄好像明白了为何林梓渊看起来不喜欢容霑。可是又不能挑明自己对林梓渊的心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感情之事，譬如你我，旁人都算外人。”虽然颜暄不肯承认，但林梓渊又怎会不懂，所以刚才只是故意打趣她罢了。
听林梓渊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颜暄的脸登时红了。
“林梓渊，你在这样乱说，我又要约法三章了。”
“莫说三章，就算你说出一百章，我也听你的如何？”笑意挂在林梓渊脸上，让人看了觉得如春风，也正因如此，颜暄看在眼里，觉得更加心慌意乱。
“林梓渊，你是不是被什么妖邪附体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想来也是见过兮茜，那这世上怪力乱神之事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以前是怎样，如今对旁人也还是怎样。”
自觉将心意说的明明白白，可颜暄还这样以为，林梓渊倒不恼。
“……我知道了。”
稍作沉默，颜暄低声说着，便算明了。而林梓渊也不便再多言什么，否则惹得颜暄“恼羞成怒”，自己不知又要花多少工夫去哄她。
这边的沉默是豁然开朗后的平寂，而另一辆马车里却是谁都不肯先开口的凝重。
“容霑，这次难得光明正大的出来，你这是怎么了？”终于，还是颜斟先开了口，可容霑却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就只能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以后可就少有这样无牵无挂的机会了，你可知父王已经应允下了我的婚事？就是蓝太傅的孙女……”
“恭喜。”不等他说完，容霑便“敷衍”的说出这两个字，不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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