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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行气


董夏拿起水桶开始前往挑水,这水桶相当沉重,似乎有二十斤的样子,董夏看一些老弟子都是用一根结实的木棍挑着水桶行走,便有样学样,只是董夏第一次不知道的是,那山谷的泉水取水地竟然这样遥远,来回足足走了近两个时辰,这水源地距离灵田怕不是有十多里之遥。加上负重前行,董夏不免休息了数次,幸好他体格尚算健硕,而且取水也不像老弟子一般那样多,这才完成了取水。

  董夏来到自己的灵田,取出水瓢准备给自己的种子浇灌上了水。这种子的浇水和分布排列也是有些门道的。董夏细心观察老弟子发现,各种子之间的间隔不可小于三尺范围,老弟子给有些种子浇水足足用了一瓢,而有些则是用了半瓢,这个事情董夏想了想还是得请教一下。于是董夏来到近前一个体格健壮,略显憨厚的大个子老弟子面前,掂量了一下怀中仅剩不多的一个小酒葫芦,递上去后问道:“这位师兄,请教一下您,种植灵种和浇水之类的有什么讲究么?”

  那人抬起头来,本来正为谁打断自己而有些不满,看了一眼董夏后,拿起酒葫芦,扒开塞子闻了一下,神色缓和下来,缓缓讲了几句话。董夏了解到,这灵牙米之间种植最少要隔开三尺距离,否则容易造成植株长得缓慢,无法充分吸收灵田的养分,而水的话用半瓢就够了;而如醒神豆,栽种间隔要一丈以上,还需要在其成长过程中搭上木桩子,浇水也多,但每天一瓢水最好了,也不需要超过。末了,这青年表示有些高级的种子自己也不懂如何,在场最博学的田长老应该算得上权威人士了。

  董夏道过谢,回返自己的灵田开始浇灌,只不过他挑的水不甚多,无法做到充足浇灌,只好平均一下使用,再去挑水显然是不可能了。

  董夏刚刚完成种植功课,还没歇上一会,钟声敲响。这代表要去听传道课的意思。

        董夏放好工具,随众弟子一起前往听传道课的地方。那是位于一座较矮山峰顶部的建筑,在经历漫长的爬阶梯的过程中,董夏看到一些已经懂得御物飞行的核心弟子直接飞上峰顶,心中着实羡慕。来到传课的大殿后,董夏如各弟子一般盘坐在蒲团之上,这蒲团位置显然也有讲究,董夏就见到有愣头愣脑的新弟子坐在前排,被一个背负一柄短剑的汉子一只手扔到了后面去。一炷香后,基本人都到齐了,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威严中年男子来到众人前方的木榻上,坐定之后,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董夏听到有人兴奋的说道,“今天有新弟子,果然副山主大人可能会出现,今天来的太值得了!”董夏这才知道这是副山主吕方明。

  吕方明缓缓开口,声音平稳但有一种奇妙的韵味,今天主讲养气内容,例如气养五脏六腑、行气注意事项等等,都是基础,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这有关于修行的根基牢固与否,众人都安静听讲,空气中仿佛有仙音缭绕,董夏缓缓沉浸其中。吕方明又讲起本门基础功法行气诀的修习要点与注意事项,再结合养气的大道讲道授业。待他全部讲完之后,扫视众人。一些根本没入状态的有之,随着他讲课完毕已经在东张西望,嗯,这是些没有悟性的弟子;有些不多久也回过神来,似有所感,嗯,这是悟性不错的弟子;有些仍然沉浸其中,周身有特殊波动存在的弟子,嗯,这是悟性上佳的弟子,果然那几个都是这一山的几个“闪苗苗”。吕方明缕了一下胡须,咦?这个新来的小弟子居然也在领悟,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这倒是有意思。

  董夏不知道的是,他这闭目沉浸其中,倒是出了一把不小的风头。吕方明挥手,示意授课结束,大家纷纷起身,行礼后离开大殿,只剩下几个仍在感悟的弟子,半柱香后,几个弟子纷纷醒来,行礼后退出大殿。

  王虎睁开眼后习惯性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侧,一直表现比他优异的郑师兄果然还在入定,他收拾自身,向吕方明行礼后准备转身走出大殿。此时他发现居然还有一个生面孔还在入定,王虎眼神眯起,又迅速回复淡然的表情,离开大殿。

  董夏悠悠醒来,发现大殿居然已经没人了,不对,还有最前方一个青年还在入定。突然两道目光看来,与其相接。董夏这才发现是吕方明,赶忙起身行礼。吕方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点了一下头。董夏缓缓起身,离开大殿。待走出大殿时,耳中传来一个声音,“小子,行气诀的前三层功法你不要了?”这声音和缓,带着三分调笑,董夏这才回过神,自己还没领取前三层功法呢!窘迫之下回去大殿侧边木桌上,用令牌感应了一下,取走了一本小册子。随后再次施礼,快步离开大殿。

  大殿再次没有声息,片刻过后,最后一人缓缓睁眼,看到吕方明还在,此时已没有外人,只见他爽朗一笑,说出的话语让人惊奇。“五师兄!你讲的课真不错,快有师傅的功力了!”吕方明哈哈一笑,笑骂道“你可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没这本事。师傅把你这宝贝悄悄地放在我和三师兄这山头,我可得好好教你,不然师傅要知道我没有好好讲课,非得给我腿打断。”那青年哈哈一笑,连说不会的,说罢便跑去搭着吕方明的肩膀,嘿嘿笑道“五师兄,今天我决定在你这用晚膳,有好酒好菜你可得拿出来,否则我就告诉师傅你不保证我的肉身滋养。”吕方明再次笑骂,闪身到其身后,一脚踢在了这青年的屁股上,“还是一起去找三师兄吧,他应该也在山头,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出血。”于是两人在夜色下,向主山头飞去。

  不多时,两人找到三师兄,就是此山的山主毛源。毛源见到两人来此,还以为有啥事情发生,竟不曾想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是来找自己满足口腹之好,笑骂之下却是摆开了桌子,三人美其名曰为师弟滋养正在成长的肉身,却是把仙酿也安排上了。酒过三巡,吕方明似乎是想起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说道“一信啊,你知不知道,刚才有个人比你入定时间短了也没多久。”郑一信不在乎道“是不是那王虎?那小子资质还行,就是人品不行。”说罢,呸的一声吐掉了某块灵禽的骨头。“嘿嘿,”吕方明得意的笑道“如果我说不是王虎这小崽子呢?”

  “嗯?”郑一信瞬间来了兴趣,“那是谁?”吕方明富有深意的说道,“应该是个新来的弟子。”郑一信惊讶不已,连带毛源也动容。郑一信再次确定“你说那弟子新来第一次听讲道就悟了这么长时间?”吕方明幽幽道“只比你第一次少了不足半盏茶的时间。”郑一信闻言,好奇之心大起,眼神灼灼闪烁。

  而就在此时,在自己房间安心领悟行气诀的董夏,正经历人生第一次自己入定修行。

        话说董夏回到住处后,还是烹饪了一粒灵牙米当做饭食。饱腹之后,董夏便在灯火之下打开得到的行气诀小册子,练习上面所记载的前三层功法。

        行气一事,是每个步入修仙界菜鸟所要学会的最基础的修行。通俗来说,就是利用所修功法口诀,调动周身精气,打开吸收天地灵气的阀门,将自身变成一块吸收灵气的海绵一般。同时洗涤自身,改善体质,让自己打好修仙的基础,逐步迈向更高境界。所以,这一步必须把根基打得尽量扎实,否则的话,后期找补回来就很艰难,容易导致后期行路艰难。许多天才之辈在前期突破境界如喝水煮茶一般轻松简单。可其中就有些天才,没有名师指导,或者急于求成的心理占了上风,根基不稳,导致后期进阶缓慢,各种问题频出,实在令人叹息。

  董夏调动自身气息,调用五脏之气以及丹田之气,根据功法运转周天。初始时,这精气调动相当困难,而且这行气之人体本源之气,着实细微。这气息好比是一片树叶落入水中,而自身脉络仿佛就是那川流之水。要驾驭这树叶从河流中穿梭而过,而且还是逆流而过。难度可想而知。其实这也体现了资质的重要性,优良的资质,这气息就不是一片树叶,好比一艘小船,而人体脉络也有坚韧绵软、宽厚窄薄的区别,而驾驭气息逆流而过的控制能力也是资质的一种。

  董夏驾驭那气息树叶开始运行,第一次催动气息,这树叶开始移动,没多久就荡了开去。董夏沉下心神,再次尝试,足足调息运行了二十余次,才终于可以较为准确的控制小舟往一个方向运行。尝试到第五十次时,董夏才堪堪让自己的功法运转不到三分之一的周天。不过这运行的是越来越好了,气息树叶运行的渐趋于平稳。董夏沉下心神,两世为人的心态毕竟远胜同龄少年,心知这修行一事是急不来的,自己资质勉勉强强,倒也不必急功近利。

  修行无时间,董夏刚准备休息一下,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这行气诀不愧是一门极正宗的入门功法,虽然修行突破速度尚达不到众多功法的中等水平,却是有它独到之处:稳扎稳打,没有什么急功近利之处而导致修仙风险,而且温和有滋养,中正平和。自己修习一晚,没有突破下,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疲劳。董夏整理身心,照例煮了一颗灵牙米作为粮食,心里却有了另外一件发愁的事情,这灵牙米虽好,但是数量着实不够,自己没有什么深厚的修为,还达不到辟谷的境界,不知道怎么来对付自己的口粮问题,想必这么多年来新弟子也不会就他一个人遇到这个问题,今天须得去打听打听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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